第21章 这东西能吃
魏来能看见许多丁一看不到的细节。
那些怪物的脑袋上都写着许多奇怪的字符，正好与魏来在环境中找到的符咒如出一辙。
紫川道长果然是在人造诡异，这些惨死的婴儿必然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形成的。
“臭臭！”
娃娃大声尖叫着。
丁一扭过头，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弹无虚发地杀死了那些怪物。
魏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丁一，别开枪了。”
“你做什么？”
“我感觉……这些东西能吃。”
“你疯了吗？”
丁一一脸诧异地看着魏来，只见对方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扑面而来的小怪物。
怪物发出哀嚎声，在魏来的咀嚼声中变成一道红光，被吸进了魏来的肚子里。丁一甚至能看见那道红光顺着魏来的脖子滑下去，直到流进胃部。
“还真行？”
丁一倒吸一口凉气。
魏来掌握了吞噬怪物的技巧，一口一口就和喝馄饨差不多。那些诡异生物也不知害怕，一个接一个地冲到魏来面前送菜。
“不过瘾啊。”
魏来摇摇头，趴在地上，张开大嘴，还不等怪物爬出地面就吸进肚子里。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分钟。
丁一站在他的旁边，又担心又害怕。
“嗝儿……”
魏来打了个饱嗝儿，诡异生物似乎比普通的饭食更加美味。
“你没事吧？”
“没事啊。”
“你是不是疯了？”
“有吗？”魏来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可是我觉得自己high到不行呀。”
丁一皱了皱眉头，悠悠地问道：“你下一步是不是要砸压路机了？”
一直听说魏来精神不正常，这次总算见到他发病的样子了。
魏来重新拿过铲子，飞快地往下挖掘，终于挖到了骸骨堆。丁一凑到骨堆前，望着那白花花的骷髅，紧紧闭上了眼睛。
“太可怕了。”“还好吧。”
魏来戴上手套，捡起一块头骨，用随身携带的皮尺量了一下尺寸，接着又仔细观察了骸骨的形态特征。
“确实是人类婴儿的头骨，而且看形态尺寸大概年纪不超过一岁。
坑里一共有十三个骸骨，看来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这里的村民曾经把新生儿集中掩埋。
他们掩埋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养不起孩子，而是单纯地重男轻女，不愿意生养女儿，又迫于计划生育的政策，而不得不扼杀女婴。”
丁一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杀人动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丁一询问道，“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猫猫山附近已经五十年没有发生恶性案件了，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大规模虐杀婴儿的犯罪？”
“集体作恶的成本很低，你作恶，我也作恶，于是村里的居民便互相包庇。
一开始，小破庙闹鬼只是他们的谣言，为的是不让外人上山发现秘密。
可是到了后来，小破庙闹鬼就成了事实，那些抱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者便会在庙里受到诅咒，最后都会死于非命。”
“原来如此……”
“至于那座观音庙……我怀疑那根本就是一座弟马庙。”
“弟马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古老萨满教的信徒，他们以某些动物为崇拜的图腾，比如狐狸、黄鼠狼之类的动物。
我在幻境里看见观音庙里有许多游荡的魂灵，当有香客去求子的时候，那些魂灵就会飘进女香客的肚子里。
这种场景非常符合弟马庙的传说……”
魏来推测，那弟马庙就是紫川用来收集“信力”的工具，只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这层推理说出来。
丁一惊讶地看着魏来，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从小我妈教我的。”魏来笑着说道，“不过，我都是当民间传说来听的。”
“你妈妈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她就是一个道士，还是专门抓鬼的那种。”
“道士也能结婚生子啊？”
“正一派是可以结婚生子的，这叫红尘炼心。”
“有意思……我先和师傅报告一下。”
丁一拿出电话，找了一个信号好的地方向陈露露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魏来则一个人来到小破庙前，望着破庙门前的楹联发呆。
过了没一会儿，破庙身上的诡异效应逐渐消散，这代表魏来的猜测一切正确，他们已经算成功收容了一半。
接下来，就需要让安保和研究人员想办法，将这座破庙收容起来了。
“喂喂，听得到我吗？你周围有人吗？”
魏来的耳边突然传来C-019的童声，他回想起C-019的规则，立刻观察了一下四周。
丁一正在尸堆那里给陈露露打电话，山上也没有人来往。
不过，为了保证安全，魏来还是一路小跑地走向车子。
“有话快说。”
“没有人那我就说了。”C-019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你进步得很快啊，没想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就已经变异到可以吞噬诡异生物了。”
“是吗，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固化这种特殊变异，让你以后一直可以……”
“不用了，这种变异我还不想保留呢。”
魏来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C-019说这话，明显就是在做顺水人情而已。
魏来的身体告诉了自己，天赋异化本来就可以依靠个人锻炼保留下来，根本不需要借助C-019的力量。
他在看见诡异生物时，身体产生了强烈的食欲。
【饕餮】能力的说明里也写着呢，修炼到极致可以吞噬一切，吞噬诡异生物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退一万步说。
哪怕自己真的没办法留住吞噬诡异生物的能力，也不会有多少损失。魏来愿意接受改造，也不过就是为了抑制自己病情恶化罢了。
如果真的有机会变成超凡者，那也不过属于意外之喜。
“你怎么油盐不进？”
“你就不能学学别的诡异实体，别那么多废话？现在是你在求我办事，麻烦你给我懂事一点，ok？”
叮铃铃。
C-019又发出一段音乐，只不过这次的音乐显得有些低沉。
“你现在在执行什么任务？”
“保密。”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在五十年前用的名字是紫川。”
魏来闻言，不动声色地追问道：“为什么要找到他？”
“这个等你找到了再说。记住，千万要活捉他。他应该已经年纪很大了，实力非常有限，哪怕是你这个弱鸡也能抓住他。
还有，就算你抓到了他，也千万别告诉异学会，你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次和你联系。”“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不是担心自己的病会复发吗？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就这？”
C-019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足以颠覆异学会的真相……滋滋滋……我们的交流时间快结束了……滋滋滋……等你的诡异力量再次进化……滋滋……我们再见。”
噗！
C-019的声音彻底在魏来的耳边消失不见。
魏来咬着指甲盖，手臂撑在窗户边上发呆。
C-019说了那么多，其实还是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不过是给自己画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大饼而已。
真相？
关于的什么真相？
为什么这个真相足以颠覆异学会？
陈露露说过，异学会是凌驾于国家法律的超自然组织，如此庞大的组织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真相”就被颠覆？
就算那个光球真的掌握了所谓的“真相”，那也必然是有关异学会的丑闻。
这种丑闻，就算知道了也不是好事，自己哪怕捅出去了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反而会引火烧身。
其次，就是这个紫川了。
本来，魏来还以为这老王八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假道士，现在他才知道这家伙从五十年前就开始为非作歹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异学会都没抓住他，就连C-019也指名道姓要自己去找到紫川，足以见得此人能力非凡、身份不俗。
不过，魏来觉得这里最让他感到难以理解的点在于……
活捉。
C-019刻意强调要“活捉”紫川。
紫川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技术或者秘密，必须要让他活着而不是死掉？
所有人都追求活捉。
——这才是异学会追查紫川几十年，却也没有成功抓住他的根本原因。
咚咚咚！
丁一敲了敲魏来的车窗，陈露露此时也站在丁一的身后。
魏来收起手指，在胸口擦了擦上面的口水，笑眯眯打开了车门。
“师傅，丁一，你们来了啊？”
“嗯，你们辛苦了。”陈露露点点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系好安全带，摘下眼镜随手丢在了汽车主控台上。
“那小破庙怎么样了？”
“全部搞定了。”丁一说道，“我已经定位下来了，收容组的同事已经来了。”
“嗯。”陈露露点点头，“等他们过来，交接完工作，我们再走。”
“好。”
陈露露靠在椅子上睡起大觉。
过了不到三分钟，一辆辆黑色的SUV沿着盘山路上来。车上的人一眼看见了陈露露的汽车，按了两声喇叭。
“他们来了。”
陈露露睁开眼睛，推门下车。
魏来吹了声口哨，也跟着走了下去，他想知道收容组的人到底会干些什么。
调查组的小李跳下汽车，一上来就和陈露露打了个招呼，“露露姐。”
“别客气了，小李。”陈露露打了个哈欠说道，“丁一总结清楚了所有的规则，还把附近的诡异生物也清除了，你们直接去想办法收容就行。”
“露露姐，你们调查组怎么把我们收容组的工作都搞定了？”
小李望了望面前的小破庙。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诡异力量了，肯定是陈露露他们已经破解了所有的规则，甚至成功获得了破庙的控制权。
要知道，破解规则可是收容组的工作，陈露露他们只是负责先期调查罢了。
“唉，这个嘛……”陈露露笑着说道，“这不正好给你们减轻工作压力嘛。”
“露露姐，你可找到了两个不得了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