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夺魂
司机不想和魏来多做纠缠，拿出三百块钱塞给魏来，赶紧开车跑路。
“怂包。”
魏来耷拉着眼皮，随手将钞票塞进口袋里。
刚刚这一手，是魏来从紫川记忆中学会的技巧，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可以对普通人进行震慑。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会动摇。
魏来弯腰捡起小猫，回到路边的花坛。
小猫的胸口起起伏伏，好像还存着一口气，它的全身松松垮垮，似乎全身的骨骼都断了。
魏来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悠悠地说道：
“没办法啊，咪咪。你这样的伤，就算去医院恐怕也救不活了，那撞你的司机也就只给了两百块钱，不够你的医疗费。
我帮你死得痛快点，少受些辛苦。
下辈子投胎做人……嗯……还是别投胎做人了，如果你下辈子还是投胎做猫，记得过马路的时候左右看看。”
魏来用力捏断了小猫的脖子。
小猫的眼里失去了光彩。
魏来皱起眉头，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午后温暖的阳光。
让人上头的猫薄荷。
在树梢间飞来飞去的小鸟。
明明是矮灌木，却高过了脑袋。
叮叮当当，好像银铃一般的声音，每次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兴奋到流口水。
“是猫咪的记忆。”魏来立刻反应了过来，“难怪紫川总叫我杀人……也难怪异学会和C-019都要活捉他了。”
魏来站起身来，摸了摸手上的第二个纹身。
在他杀死猫咪的时候，第二个纹身自动运转，窃取了小猫咪生前的记忆。
这些记忆杂乱而琐碎，可能是因为猫咪的智商不高，也有可能纹身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
并且，这种能力其实是有继承性的。
魏来杀死了紫川，这种能力便继承到了他的身上，任何一个能杀死紫川的人都能继承这种能力。
只要自己杀死了目标，那么目标身上的记忆和知识便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难怪紫川拥有那么多有关诡异的知识，那都是他狩猎目标的记忆。
紫川死而不僵，始终寄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时不时还会出来骚扰自己一次。
不过，魏来对自己的饕餮能力很有信心。只要消化的时间够长，紫川的魂灵迟早会变成自己的肠子里的大便。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技能。”魏来把自己的指头捏得咯咯作响，“第一个纹身有名了，你也得有个名……就叫你夺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杀死紫川的事情，魏来会把他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魏来还是懂的。
……
夜里。
魏来又做了一个梦。
紫川提着自己的脑袋，坐在他的床前傻乐。
魏来却用绳子绑着紫川的脑袋，像溜溜球一样甩来甩去。紫川痛苦哀嚎，穷尽各种污言秽语，却依然不能阻止。
“叮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
魏来从梦中醒来，手上还做着甩溜溜球的动作，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魏来，醒了吗？”
“啊……我说我没醒能继续睡吗？”
“别耍宝了。”陈露露说道，“你家附近的莲花路出了一起命案，我们已经从警方手里把案子接过来了。”
“莲花路？”
“嗯，你知道莲花公墓吧？就在公墓北门附近。我和丁一已经到了，这次的死者……有一些些奇葩。”
“哦，等我十分钟。”
魏来换上衣服，简单地洗脸漱口，来到了莲花公墓的北门。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了，只有环卫工人和出早点的小贩在街上。
案发地点的周围全是警戒线，在周围勘查痕迹的，正是在上次小破庙里遇到的小李。
“魏哥，好久不见。”
“李哥，好久不见啊。”魏来挥了挥手，“我师傅呢？”
“看见前面那个路灯了吗？那就是现场。”
“OK。”
魏来穿过警戒线，来到路灯下方。
陈露露和丁一看见魏来，不约而同地招了招手。
魏来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接着二话不说就开始观察死者的情况。
丁一没有说话，陈露露倒是先打了个哈欠，酸溜溜地说道：“来吧，我的福尔摩斯，按照惯例，你先给咱们表演一下吧。”
“没问题。”
魏来轻笑一声，根本没有丝毫谦虚的意思。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男人，满脸横肉，脑袋和脖子已经分成了两截，伤口处有一些纸屑，将脖子和脑袋粘连到了一起。
魏来戴上手套，一边摸着男人的衣服，一边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死者男性，皮肤黝黑，应该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很少坐在办公室。
哟，左手手腕上还戴着劳力士？
这家伙有钱买劳力士不像山寨货，他的身价应该不低，可能是开工厂或是做工程的小老板。他的衣服比较体面，倒也符合身份。”
魏来接着又摸向了死者的衣服口袋，在里面找到了一部手机，一个钱包还有一沓碎纸巾。魏来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接着推理。
“手机使用的是手写输入，大概率上了年纪，很少接触电脑键盘，不习惯键盘打字，于他而言可能手写输入更适合他。
通讯纪录和VX聊天纪录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死者自己删除的，还是凶手删除的。
口袋里有一沓碎纸巾，看样子应该是食堂或者饭店里提供的免费纸巾。
这说明死者有着贪小便宜的习惯，很可能他是白手起家，在过去的时候就习惯在小饭店顺餐巾纸，即使发迹了他也没有忘掉这些习惯。
钱包里的钞票和信用卡都没有被动过，所以不可能是谋财害命。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刘军，一个随大流的名字，家中父母可能没啥背景，文化不高。”
魏来丢下手里的东西，捧起了死者的手背，左右观察。
“手背上有伤痕，应该是猫猫狗狗留下的咬痕。死者身上确实也有狗狗的骚臭味，他很可能是个爱犬人士，家里养了一条脾气不怎么好的狗。”
魏来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暂时就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法医鉴定了。”
丁一拿着笔记本，记下了魏来所有的推理，他凑到死者身边闻了两下，好奇地说道：“你怎么能闻出来这死者身上有狗狗的骚臭？我就闻不出来。”
“天生的，教不会你。”
“别装逼了。”陈露露翻了个白眼说道，“死者的钱包里有一张买狗粮的发票，他是从这里猜到的。”
“哎嘿？到底是师傅啊，我的小动作都瞒不到你。”
魏来笑眯眯地翻了个手腕，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张发票单。他看了看发票单的开票时间，正好与自己出门买食物晚了十分钟。
看来，这位倒霉鬼和魏来住在同一个街道。
魏来将发票递给了同事，又看了看四周，接着问道：“这家伙怎么死的？”
“你来得晚了，不然真的可以看到一个奇观。”
丁一拿出手机，调出了死亡的现场照片。
死者被吊死在四五米高的路灯上，死的时候表情安详，似乎没有多少痛苦。魏来瞪大了眼珠，怎么也没看见吊死他的东西是什么。
“绳子呢？”
“这个角度看不出来。”丁一划了一下屏幕，“这个角度拍得更清晰一点。”
“居然是纸？”
魏来放大了照片。
死者的脖子上缠着一圈白纸，因为白纸过薄，所以从侧面很难看清，只有从正面才能发现。
白纸嵌进了死者的肌肉之中，但死者的血液却并没有染红白纸。
“那张白纸呢？”
“我们把尸体拿下来的时候，白纸就自动缠绕上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纸已经完全和死者的皮肉连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嗯……看来白纸是诡异实体的一部分，路上的监控有拍到作案过程吗？”
“有的。”
丁一继续拨弄手机，调出了附近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死者站在路灯下不停看手机。过了不到半分钟，一条白色的小蛇从花坛里钻出来，缠上了死者的脖子。
魏来仔细看了一下，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小蛇，而是勒死死者的白纸。
白纸拽着死者越飞越高，直到挂在路灯上。死者不停扑腾着双腿，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全部证据了。”
丁一收回手机，默默地看向魏来。
陈露露也走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魏来，“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嗯……当然有。”
魏来咬起指甲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要戒掉坏习惯的打算。
“第一，死者是一个人过来的，在死之前没有受到任何胁迫。凶手必然是先前联系了死者，让他在路灯下等待。
凌晨三四点出来约会？究竟什么人能让死者如此听话？如果凶手不是死者的亲友，那也必然掌握了死者的某些把柄。
我的建议是，从死者的亲近关系开始查起。情妇、合作伙伴、亲信的下属，这些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第二，关于杀人凶手的心理画像，我趋向于对方是一个极富表现欲的人。可能在他眼里，杀人不是犯罪，而是一种艺术表演。
我们先不考虑诡异物品自身使用规则的限制，假设凶手可以自行控制杀人的方法和地点。
把死者挂在路灯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这不符合一般凶手的心理，他的行为很可能是一种挑衅或是警告。
一般的反社会人格凶手，都会把杀害对象定在妇女、儿童和穷人身上，他们喜欢从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身上满足控制欲、寻找杀戮的快感。
死者是个有钱人，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凶手能以这种人为目标，足以证明这是一个高功能的反社会人格。
所以我觉得……
这个死者是第一个受害者，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