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伏击
维斯懒洋洋地躺在船长室的靠椅上，双脚随意地交叉放在桌面上。
面前一颗苹果悬浮在空中，随着他微微一抬手，那苹果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汁，甘甜的果汁缓缓流淌到他的唇边，他不急不缓地品尝着。
这是他与瑟瑞卡尼亚船队汇合的第六天。期间海面风平浪静，没有遇上任何危险，也没有什么突发状况。一切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令人提不起精神。
不过，还是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值得一提。他带在身边的两颗狮鹫卵，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终于在萨奇亚的护理下顺利孵化了。
维斯回忆起当时两只小狮鹫破壳而出的模样，小小羽翼上的绒毛颤动，眼神中带着初生的柔弱和些许不安，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性。
也许是因为孵化后最先看到的是萨奇亚，那两只狮鹫便自然地将她视作了母亲，亲昵地依偎在她身边，发出细微的啼鸣声。
每当她轻轻抚摸它们，它们便会满意地打着小小的呵欠，显得格外依赖。
那只小幼龙似乎格外享受这种“母亲”角色，颇有兴趣地参与其中，认真地承担起日常照顾对方的职责。
“船长。”
仿佛是听到了维斯议论自己的心声，萨奇亚推开船长室的大门，冲到了维斯面前。
她取下头上的草编三角帽子，模仿着他曾教过的礼仪，微微一鞠躬，而后说道，“我们发现了商船的残骸。”
一听疑似有了对方的线索，维斯放下交叉在桌上的双脚，站起身来，直奔舱门。几步跨到甲板上后，他望向前方海面。
瑟瑞卡尼亚的船员们早已放下小船，迅速靠近那片散落的残骸，穿梭在漂浮的船板和破碎的货箱间。
海面上木板上布满了炮击后的烧痕和碎裂的痕迹，海水隐隐染着暗红，散发出一丝死亡的气息。
维斯举起望远镜，眯起眼，仔细观察漂浮的船板，特别是那些火炮留下的破洞，纹理深刻而凌乱，显然经历了猛烈的轰炸。他暗暗揣测，这次袭击极有可能是戴维·琼斯所做。
接着，靠近残骸的瑟瑞卡尼亚船员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个劲的冲着他们的船只挥手，同时嘴上喊着什么。只是距离过远，风声中又夹杂着海浪，维斯听不清他们具体的呼喊。
他只得顺着船员指向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在漂浮的残骸中，竟然还有幸存者。
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用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木板。看起来身上遍布擦伤。
两名瑟瑞卡尼亚船员逐渐靠近了他，试图将他扶起，救回船上。
但透过镜头，维斯看到他对于救援置之不理，依旧趴在木板上自言自语。
这熟悉的一幕触发了维斯的回忆，他移开镜头，继续在船只遗骸四周搜索。他的双眼扫过浮浮沉沉的木板和破碎的船帆，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在那两名船员，强行拉着男子登上小船，即将回到战船之上的时候。
一道惊人的水柱冲天而起，小船被海风和水柱掀得东倒西歪。
海水如同倾盆大雨般洒下，几乎吞没了小船。船上的两名船员急忙抱住船舷，勉强稳住身形，他们拉着的男子仍然紧握木板，不肯松手，嘴里依然自言自语着不明意义的低语。
当水柱的最后一滴水珠落入海面，船员们颤抖着睁开双眼，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气不敢出，仿佛仍在梦中。
原本漂浮在不远处、作为他们反航目标的战船，竟像被抹去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水面荡漾的涟漪，隐约标记出战船曾经所在的位置。
两名船员和那个幸存者呆愣地望着那片空空如也的海面，一时间不知所措。
水手之一下意识地摸向身上的护符，嘴里开始喃喃念着保佑之词，而另一人则攥紧了救生绳，脸色惨白，几乎要失声喊叫。
维斯透过镜筒，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他知道，大海的另一个代名词，戴维·琼斯已经来到了这里。
他放下望远镜，回到甲板，大声的呼喊着自己的船员。
“升帆，左满舵。”
船员们迅速响应他的命令，调整帆索，拉动船舵。风卷起白帆，战船在海浪中猛然转向，朝着船队方向全速航行。
船队中其他的船只也纷纷做出了反应，彼此靠近，形成一圈紧密的阵势。
这是船队出发前早已商议好的战术。一旦海怪来袭，各船便聚拢在一起，以便在危急时刻互相支援。
如果某艘船被袭击，周围的船只便可迅速出手，即使无法迫使海怪松开目标，给予被困船只逃生的机会。至少也可以凭借这段时间，尽情的对海怪造成伤害。
在维斯的船只还在航行的时候。
数艘船上的大型弩炮纷纷射出，一根根弩箭接连命中海怪的巨大足腕，绳索紧绷，连接着船只与这深海之物。
最初，仅有一两根弩箭命中时，绳索被海怪那惊人的力量拉扯得剧烈颤动，反而差点令船只失去平衡，相互倾斜，几乎撞在一起。
然而，随着更多弩箭的加入，缠绕住海怪的绳索逐渐增加，力道被分散到更多船只之间，牵制之力终于开始生效。
甲板上，木头的纹理几乎被拉扯的扭曲变形，弩炮的绳索深深嵌入其中。船员们紧握着手中的木杆，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紧固弩炮，尽力抵抗海怪的拉扯。
然而他们如此密集的阵型，也使得他们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靶子。技术再差的炮手，也不用担心此时自己的炮弹会落空。
于是在他们与海怪角力的时候。侧方不远处，水面被冲击得剧烈翻腾，接着，一艘船身布满锈迹与藤壶的海盗船缓缓从水下浮出。
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侧对着船队的飞翔荷兰人号打开了火炮挡板。将它的三十六磅炮与二十四磅炮推出。
下一刻，船队与海怪之间，原本尚能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数十枚铅球如雷霆般接二连三地射向船队，每一颗炮弹都带着毁灭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船体上。
木板在烈火与爆炸中四散飞溅，海水与硝烟交织成一片，船员们的呼喊声被爆炸声吞没，船只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在这场金属的风暴中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