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升汝为魔

“你……你想做什么。”

市长眼神闪烁不定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维斯，语气中带着后知后觉的惊慌。

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我是市长！你是聋了还是没脑子？！”

他几乎失控地重复着自己的身份，仿佛这能挽回即将到来的厄运。而后一个没站稳，猝不及防地滑倒在地，引得一片尘土飞扬。

看着维斯的双脚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市长此时也顾不上疼痛，拼命地翻身，试图爬走。

“别靠近我，你这畸变的怪胎！”

维斯加快动作上前两步，而后一脚便重重的踩在了市长的背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噗哧”声，市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他的肺部被压迫，刚刚吸入的空气被强行从口中喷出，地上的沙尘被吹得四散开来，落入他的眼中和嘴里。

但市长先生在此时却无力注意这些细节了。

他的头部在惯性之下磕在了那发青的石板之上。泪水与血液几乎在同一时间在他的脸上涌出。

维斯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冷冷地俯视着他，脚下又是一用力，粗暴地踩在他的背上，随即又踢了两脚。

市长这才在剧痛之下，从眩晕之中恢复了意识。

“我说……我说……”他张开嘴唇呢喃道，“是为了……”

市长在经历了些许苦难之后，终于想要开口回答维斯最初的问题。

但问题在于，此刻的维斯早已不再关心市长与魅魔之间的交易。

维斯松开自己右脚，走到了市长面前，而后蹲了下去。

他看着面前血流不止的市长，正要开口说话。而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将右手伸到了市长身前，作出一副虚握的样子。

市长透过那模糊的视线看到维斯伸来的右手，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手势。

“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维斯的双手突然紧握，一根细长的物体被其抓在其中。

泪水与灰尘令他的视野过于模糊不清，一时难以分辨那是什么。

不过这并没关系，他的视力受到了影响，但是痛觉与触觉还算正常。

手臂传来的痛苦与异物感，让他明白维斯手中的是一根箭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贯穿他手臂的箭矢，仿佛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市长趴在地上，不断的发出悲鸣。

维斯毫不理会他无力的哀求，冷冷地坐在他旁边，指了指远处一扇暗窗，语气平淡地说道。

“让你的人别再偷袭了。”

但市长并没理会维斯，而是继续在地上嘶吼。

而躲在远处的那人，在看到自己的箭矢被维斯徒手接住，随后将其反插在市长的手臂之上的情景也早已惊呆。他立即明白并嘱咐手下的人，眼下绝不能再轻举妄动。

此时市长还在那里质问着维斯。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要询问的，并不是维斯为什么突然用箭矢扎穿了自己的手臂。在刚刚意识到维斯手中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他就想到了它的来历。那是他高价请来的护卫，一位射术高超的巡林人。

他真正不理解的，是维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市长自问自己与维斯的两次相遇。除了刚刚不太礼貌之外，自己一直对他礼遇有加。虽然自己确实对他有所隐瞒，但也不至于要这样对他。

看着市长在地上哀嚎的可怜样子，维斯向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魅魔与伐木工他们之间事情吗？”

市长不理解对方为何问起，先是一愣而后回答道。

“我知道，是我默许她为所欲为的。”

见市长爽快的承认了，维斯再次问道。

“那你知道今天那里死伤了十几人吗？”

市长也听说过那些伐木工人被袭击的事。

那些男人的家人发现自己的丈夫、孩子突然受伤，乃至死亡之后，聚集在市政厅前闹了一会。

只是那时他已经离开那里，回到了这座宅邸。但他还是不解这与自己的惨状有何关系。

维斯看着他那茫然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人类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处于最底层的工人与农夫，虽然称不上奴隶，可也只能算是其领主的私人财产。但他还是对这些感到难以接受。

幸好，他现在拥有力量，不必再忍受这些不公。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古话，王子犯法与平民同罪。市长大人，你涉嫌勾结魔物，残害百姓……”

说话期间，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从手提箱中抽出一把长剑，然后看向地上的市长。

“因此，我将你视之为魔。”

市长的瞳孔猛然收缩，维斯行动背后的动机。

他的眼神充满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维斯说道。

““你……你想要的是司法权！”

他拼死的挣扎，试图从地上爬起。

“国王们绝不会允许你的这种行为，它完全的将王权踏在了脚下。”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手臂不停颤抖，扬起头颅看向维斯。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行为。国王也会联合起来对你进行谴责与通缉。”

维斯将长剑高高举至头顶。

“没错，他们会谴责我的。”

这句话仿佛给了市长生的希望。他鼻涕横流，面上露出一副难堪的笑容。

“没错，所以放了我吧。我不会将这些告诉别人。”

而后他想到了什么，激动的对维斯说道。

“我们可以合作！这里是边缘小国，我们可以一起推翻现有的国王，再去合理的立法……”

此时市长终于将自己上半身撑起，跪在了地上，向着维斯的脚边挪去。

“不要杀我……”

维斯对市长的话语视若无睹，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二人早就是不死不休，他又怎么会天真的相信对方呢。

他看着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挪移的市长说道。

“他们会谴责我心胸狭小，竟然擅自杀死了对自己无礼的一位市长。当然，是在他们能听说这个故事的情况下。”

话毕，钢制长剑于空中留下一道亮银色的轨迹，维斯面前的地面被一片鲜红所覆盖。

市长的头颅滚落在地，如今他终于不用再担心那些身体上的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