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参天塔的绿焰
时间，征服历289AC。
年中的六月，漫长的夏天还未结束，旧镇的港口相比于之前的繁华，如今有了一些肃杀的气质。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已然门可罗雀，由白色的大理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行人稀少，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守备队士兵在各处巡逻着。
造成如此景象的原因，则是因为不久前，青亭岛得到的消息，支援青亭岛的旧镇舰队，和船上搭载的士兵，全军覆没。
消息灵通的商人们不敢出海，只能收拾细软，打包财物想要带上家人们离开这座即将遭难的城市。
精明的他们总是第一个嗅到危险的人物，那些果断的家伙早已在城门紧闭前离开了这座城市，但还有一些人实在无法割舍自己多年积攒的财货，正在他们为了携带更多的家资而发愁时，旧镇的大门缓缓关闭了。
雷顿·海塔尔伯爵下令封锁了城门，并告诉城内的居民，他们有能力应对威胁，为此海塔尔常年燃烧的家堡参天塔的火焰变为了绿色。
海塔尔的封臣们群起响应，面对铁民的威胁，他们全部都同仇敌忾，只是召集军队总需要时间，再加上路途的距离，封臣们也只能希望他们的封君能够坚持的够久。
特别是阳屋城的布兰顿·库伊子爵，他们的家堡已经完全在雷德温海峡之外，陆路到达旧镇时恐怕战争早已结束。
而距离旧镇最近的是蜂巢城的毕斯柏里家族，以及高地城的穆伦道尔家族，靠近密酒河的他们可以乘船快速顺流而下去支援自己的封君。
而黑冠城和三塔堡的士兵如今正紧张的看着城堡峭壁下快速驶过的舰队，它们张牙舞爪的瞭望着峭壁上的城堡。
海中的巨兽们只是蔑视的撇了眼城墙上脸色阴沉的布尔威伯爵与科托因伯爵，城墙上燃起的火盆和士兵们高举的火把，将狼时漆黑浓郁的深夜驱散，但依然照不清远处的敌人。
冰龙座的光辉早已暗淡，代表深沉的黑夜即将远去，但两位伯爵想必不会喜欢夜莺时过后到来的黎明。
诺恩如今正站在维克塔利昂的新旗舰上，这艘来自青亭岛的浆帆战舰是目前联合舰队中最大的一艘，也是铁种所有的战舰里最大的那艘，诺恩在兰尼斯港缴获的主力舰中，也没有一艘能比得上她。
“我还以为你会等一个好天气再出航！”
“哪能天天都有好天气，塔利昂。”
“你偷袭兰尼斯港的那天。”
“那确实是个好天气，但我想淹神也不喜欢一模一样的战斗吧。”
“毕斯柏里和穆伦道尔的船到哪里了？”
“肯定是我们先到，也许当支援到达时，旧镇的城墙上已经插满了海怪的旗帜。”
“欧瑞尔确实是个能干的家伙！”
“你喜欢他？”
“谁会不喜欢能干的手下呢，就像我的舵手瑞摩尔、战斗员沃费、纽特、还有派克们和那两个汉博利。
他们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是优秀的水手。”
“欧瑞尔可以给你，塔利昂，就算你们现在去塞外找，可能也找不到易形者了。
而我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培育和检测此类人的天赋。”
“葛雷乔伊家族没有这种人，也没有这些知识？”
“法温，我的老岳父，我想你应该大概知道。”
“我知道，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易形也许是最温和的魔法，塔利昂，它几乎没有代价，但它传承于血脉，我至今没有在除先民外的族群中发现这种天赋。”
“就像魔龙？”
“是的，就像魔龙！”
“我听说盖尔斯娶了一个女野人做岩妻。”
“吉塞拉，一个温和且心地善良的姑娘，真不知道塞外是如何养出那样的孩子的。”
“也许我也该有一名妻子了，正式的妻子，岩妻而不是盐妾。”
“那得看你的魅力，维克塔利昂！”
两只舰队的司令对视在一起，然后哈哈大笑，维克塔利昂几乎不怎么笑，他船上的那些老船员们都一脸诧异的看了过来，而新船员们都只是以为船长和那个巨人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诺恩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绿色火焰，将征战岛所在的大地和旧镇高耸的城墙都映照得绿油油的，就像这个漫长夏天的河湾地农田，富裕，丰茂，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彻夜未眠的守备队士兵敲响了警钟，整个城市都在这本该安眠的狼时里苏醒。
从城墙下的营地中奔出的士兵还在抱怨着敌人的不合时宜，紧张了一天的他们，直到猫头鹰时依然圆睁着眼睛，好不容易在担忧和恐惧中睡着的人们被钟声吵醒，茫然的环顾着四周才想起远未离去的威胁。
不能战斗的老人和孩子紧闭起门窗，只从露出的缝隙里观瞧着街道上跑动的人影，修士们走上街头，大声鼓励着民众，描述着异端的迫害与威胁，希望他们走上城墙去填补本就不足的兵力。
繁星圣堂的主教，带着剩下的修女和修士跪伏在七神的雕像前，为旧镇的主人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们祈祷。
“圣母保佑他们不受伤害。”
“老妪赐予他们战胜敌人的智慧。”
“少女轻吻她的情郎，使勇敢的战士充满勇气。”
“战士赐予他们过人的武艺，在战场中所向披靡。”
“天父公正的审判每一个恶徒。”
“神秘的陌客啊~~~，将异教徒的灵魂带入你的地狱！！！”
学城战争学院的博士们，带着他们的弟子来到城墙上，穿上盔甲的他们像战士多过像学士，今天他们将在这里上一堂别开生面的课程。
海塔尔家族做为河湾地最古老最根深蒂固的家族，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民，传说中甚至早于河湾地众多家族的祖先“青手”加尔斯，他们是第一个在河湾地建立城市的家族，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宣称自己的血脉来源的家族。
旧镇的城墙是坚固的，但每一个港口的布局都是一个样子，失去了舰队的保护后，还停留在此的商船也只是摆摆样子，港口通向城内的大门早已关闭，其上林立着全副武装的战士。
“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应该滚回海里去！”
加尔斯·海塔尔看着港口里逐渐从船上走下的铁民战士，转头对着他的哥哥贝勒·海塔尔说道。
“他们看起来可不是什么聪明人。”
“哼，高塔会让每一个莽夫望而却步！”
诺恩看着城头上的士兵和那些狰狞的战争巨兽微皱着眉头，他从不喜欢这些难啃的骨头。
“我和巴隆年轻时，曾经在这里补给过，旧镇如果有了防备，将是攻城者的一场噩梦！”
“嗯，不愧是整个大陆的明灯。”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塔利昂。”
“什么？”
“学城里到底有多少本书。”
“哈，我以为只有“读书人”罗德利克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不无聊，知识就是财富，塔利昂，劫掠只能让铁种富裕一时，知识却可以带给铁种世世代代的财富，我们的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例子。”
“说好了，你要书，而我要金子！”
“当然，让你的人攻城吧！”
维克塔利昂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向了已经开始在港口列队的水手们，诺恩也骑上了他的老朋友，哼哼还是那个老样子，对于战争它总是比诺恩还要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