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劳勃国王进不去
西境，凯岩城。
当君临城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劳勃国王下令猛攻兰尼斯港。
负责兰尼斯港防御的崔斯顿·法温头领没有跟国王消耗太久，当那些被迫守城的西境人有了崩溃的迹象之后。
崔斯顿直接下令焚城，港口中该抢的都抢了，没抢的也被随船带走，除了一个港口，以及作为凯岩城防守时的犄角，兰尼斯港如今的价值并不大。
况且凯岩城本身不止有港口，甚至城内还有一座造船厂。
现在应该着急的是劳勃国王，而不是困守孤城的巴托。
凯岩城确实是一座孤城，但只要这座坚石城堡的港口还在，守城的一方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
劳勃国王如果没办法改变这一点，就只能在狭窄的雄狮之口前蚁附攻城。
西境的领主们已经看出来国王的打算，一直驱使他们去为国王的事业牺牲，显然是痴心妄想。
“劳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刚刚结束了一次攻势后的艾德·史塔克对愁眉苦脸的劳勃国王说道。
“我知道，奈德！”
“七层地狱啊···”
“那个老狮子是怎么把这座城堡给丢了的！”
维斯特洛有很多坚固的堡垒，谷地的血门与西境的凯岩城绝对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如果我们没有舰队能够切断凯岩城的补给；
恐怕就算我们能在此时攻下凯岩城；
所付出的伤亡也是整个王国都无法承受的！
而且西境的领主们已经开始不满，你不能太过逼迫他们。”
“我知道的，奈德，我知道！”
国王烦躁的灌了一大口酒。
野战和旷野中的对决也许是国王的专长，但面对凯岩城这个只能正面进攻的乌龟壳他却毫无办法。
不同于其他城堡，凯岩城只有东方一个出入口，西面临海，南北两面都是悬崖峭壁。
如果不能及时切断海上的补给，对于攻城者来说，这座城堡是一场绝对的噩梦。
“君临有消息过来吗，史坦尼斯的舰队什么时候能过来？”
正在国王考虑等待王家舰队的支援到达以后再攻城时。
围城的营地产生了骚动，秧鸡厅的军队正脱离国王原本安排的位置，向着领主所在的营帐靠近。
“怎么回事？”
“罗兰那个杂种想叛变吗？”
“我要宰了他~~~！”
劳勃国王接到营地骚乱的消息后，就立刻急匆匆的冲出了营帐。
国王立刻召见了科塔奈·庞洛斯爵士，并要求他集结风暴地的军队，无论西境人有任何异动，都会招致国王的无情打击。
然后国王才派出使者，去质问罗兰·克雷赫伯爵，为何要擅自离营。
如今风暴地和北境的军队都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国王又收服了一批被铁种赐予土地的西境骑士，国王亲自承认了他们。
“等等，劳勃！”
“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凯岩城就在我们身后，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艾德·史塔克比国王冷静的多，他知道一定是秧鸡厅的克雷赫伯爵知道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没有让国王和北境公爵等太久，御林铁卫队长和他的誓言兄弟，詹姆·兰尼斯特爵士就来到了国王的营帐。
在两位铁卫急匆匆的走过来时，国王发现王领的一些领主也跟在他们身后，而且脸上充满焦虑。
“陛下！”，巴利斯坦在国王面前站定后说道。
“直接说！”
看着国王阴沉的脸色，巴利斯坦认为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让本就不高兴的国王更加暴怒。
“君临失守了！”
“什么？”
“报信的几位骑士，最先被罗兰·克雷赫伯爵拦下。
随后被林斯·莱顿伯爵送到我处。
现在整个营地里的西境领主应该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巴利斯坦又看了看身后的王领贵族们。
“还有他们！”
“琼恩大人呢，有消息吗？”
艾德·史塔克依然冷静的问道。
国王正喘着粗气，为自己最后才收到消息而愤怒，也为西境和王领贵族们的异动而不忿。
“消息是从罗斯比城发出的，目前他们还不能确认君临的具体情况！”
听到巴利斯坦的话后，来自罗斯比城的骑士站了出来。
这是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年轻人，很有罗斯比家族之人的特色。
他是罗斯比城伯爵盖尔斯·罗斯比的继承人，罗斯比城与史铎克渥斯堡是距离君临最近的两处领地，也是君临最重要的粮仓。
两家的主人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君临，如果君临沦陷，骑士担心自己的叔父可能已经身陷囹圄。
“陛下，我们是否要回援君临？”，骑士着急的问道。
劳勃国王只是瞥了一眼这位罗斯比城的骑士，国王甚至记不起他的名字。
劳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王领的军队还没有西境人那么大的胆子，劳勃不担心他们。
“把西境的领主带到我的营帐里来！”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国王盯着詹姆·兰尼斯特说道。
“是，陛下！”
詹姆·兰尼斯特行礼后退了下去，这些天他被打击得不轻。
当看到兰尼斯港的火焰燃起的那一刻，詹姆·兰尼斯特心如刀绞，他知道，就算他们取得胜利，凯岩城很可能也会遭遇相似的命运。
而且在攻击兰尼斯港的时候，詹姆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弟弟，提利昂·兰尼斯特被推上了城头。
崔斯顿·法温威胁劳勃国王，要求他封自己的女婿诺恩·葛雷乔伊为西境守护，否则就砍了城内所有的俘虏。
国王则表示愿意支付赎金，但绝不会以凯岩城为价码，并斥责铁种的漫天要价。
萨斯菲尔德城伯爵与烙印城伯爵也一并被推上了城头，崔斯顿要求两个家族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否则只会收到自己家主的人头。
而国王又表示两家都已经有了新的伯爵继位，崔斯顿的小伎俩还无法动摇他的军心。
最终结果是，提利昂·兰尼斯特被推下了城头，而两位伯爵依然被扣押在凯岩城的地牢中。
詹姆·兰尼斯特收敛了自己幼弟的尸身，那个爱开玩笑的弟弟再也无法给他说俏皮话了。
“詹姆，你还没明白吗？”
“国王根本不准备把凯岩城还给兰尼斯特！”
“这些天也只有西境在流血，那些北方佬和风暴地的蛮子只是站在我们后边看戏！”
“国王想把凯岩城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拜拉席恩。”
“他可不是莱顿，也不可能改姓。”
“这座城堡自真正的建成以来，就姓兰尼斯特。”
“现在君临失守，正是我们的机会！”
罗兰·克雷赫伯爵在詹姆来到他的营帐召集他去面见国王时说道。
詹姆·兰尼斯特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多在乎，毕竟瑟曦是他的双胞胎姐姐，她的孩子与他更是血脉相连，不如说詹姆其实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罗兰伯爵，国王命我召集西境的领主，现在只有你还没有出发。
最后一个去，和再也不去是有区别的，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
听完詹姆·兰尼斯特的话后，罗兰眯起了双眼，克雷赫家族的人以强壮出名，罗兰·克雷赫伯爵已年逾六十，但他看起来依然壮得像头牛。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是御林铁卫，伯爵大人，我发过誓，除了荣誉我什么都不需要！”
“去他的荣誉吧，你的家族正在覆灭，我们世代效忠的家族。”
罗兰·克雷赫指着凯岩城大吼。
“那才是你的荣誉，你本来应该守卫的东西！”
面对罗兰伯爵的愤怒詹姆·兰尼斯特只能低头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
是眼看着疯狂的坦格利安国王，欺辱他的王后而无能为力的那天。
还是铁王座上的那个疯子，叫嚣着要让全城的人民陪葬，命令他杀掉自己的父亲，而他决定亲手杀死自己发誓保护的国王，从而成为了世人口中的背誓者那天。
又或者是多年不见的瑟曦来到君临后，因为“嫖客国王”的羞辱和忽视而与他重续前缘，把他的誓言再一次踩到泥地里的那天。
他的荣誉和信仰已经逐渐崩塌，他总是以荣誉为借口，但他知道自己活得如同是行尸走肉。
他很想告诉忠诚的罗兰伯爵，国王的长子并非拜拉席恩的血脉，小乔佛里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凯岩王的宝座，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被公开谈论的话题。
“已经过去了，我不能再一次违背誓言！
现在也不是时候，你很明白罗兰大人。
内讧对我们没好处！”
罗兰伯爵听到詹姆有所缓和的语气，继续劝导。
“现在国王的选择不多，要么回援君临，要么继续攻城。
我们不能再被消耗了，否则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西境的领主会听你的，你应该去联合他们！
就当是为了你的家乡吧，詹姆。
国王想得到什么就让他自己去取，我们不想再为了他的私欲牺牲了。
西境已经损失惨重，君临的事情我们恐怕也帮不上忙！”
詹姆·兰尼斯特点头道。
“我明白了，我会转达你的诉求的，你还是决定拒绝国王的召见？”
“克雷赫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
没有海上的支援，凯岩城只能用人命去填。
让那些北方佬去干吧，我要回我的家堡去了。
但如果你要求我留下，我会继续作战。
但泰伯特必须回去，我不能失去我的继承人！”
“我要求你，罗兰大人，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至于泰伯特，国王会理解的！”
罗兰·克雷赫最终还是遵从了国王的命令，他带领次子李勒和幼子梅隆留了下来，而他的继承人泰伯特则带领秧鸡厅一半的军队回到了领地。
劳勃国王虽然生气，但也毫无办法，传承是贵族最看重的东西，作为贵族最大头领的国王，不可能要求他们放弃自己的领地而无条件的支持他。
轰轰烈烈的攻城活动再一次开始了，不过主力不再是西境人，而是来自王领、风暴地和北境的战士。
~~~~~~
巴托已经在雄狮之口上战斗了好几天，铁种们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势，但围城的部队依然不见减少。
好消息是防御方可以好整以暇的轮换修养，坏消息是攻城方同样如此，虽然攻城方的伤亡更大。
不过凯岩城的补给充足，守城的人至少不会饿肚子，而且凯岩城港口的补给船还会运来整船的新鲜水果、蔬菜肉类，他们还可以坚持很久。
“巴托，你应该休息！”，同样在城头组织防御的阿德利克看着疲惫的巴托说道。
“哈哈，怎么了，阿德利克，你想一个人找乐子？
那可不行！”
“我不是在开玩笑，巴托。”
看着认真的阿德利克，这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总是一脸严肃。
但巴托不能休息，他必须在城头上鼓舞士气，而且参与防御的人里不止有铁种，还有新招募的西境士兵。
虽然诺恩给巴托留下了大量血石岛的老兵，但他依然担心其他铁种对待这些西境兵的态度，他只有在这里，才能弥合这些人之间的裂痕。
“我不能休息，至少不能去城堡的被窝里休息，别劝我了！”
巴托制止了阿德利克的继续劝说。
“阿德利克，你和尤根先看着外面，我就在这里休息！”
阿德利克没再劝阻，而是开始去巡视防御，事实上也没什么好巡视的，跟诺恩攻城时不一样，铁种对战场信息有着绝对的掌控能力，凯岩城需要防御的也只有一个雄狮之口。
阿德利克只需要确认兵营和马厩驻扎的士兵有没有好好吃饭，密集聚集的人员里有没有人生病，防御器械是否充足是不是需要补充等等。
“火油和沥青桶的数量不太够了！”
管理着后勤的尤根·法温这么告诉阿德利克。
“补给船快到了，翠丽雅娜主母特意要求崔斯顿头领多带一些回来！”
“那就好，听说城外的国王正在兰尼斯港打造抛石机？”
“哼！扔得到城堡里再说吧！”
“嘿嘿嘿，这里的老鼠洞够多，只要不是砸在那个倒霉蛋的脑袋上就没事！”
“确实是座坚固的堡垒！”
尤根夸张的大笑了起来，攻城的时候还不觉得凯岩城有多厉害。
当铁种们转换了身份后才体会到它的好处，凯岩城的大部分建筑和山体融合在一起，很多外表的形状都是在石头上直接雕刻，对于抛石机的防御能力超过维斯特洛的任何一座城堡。
而且凯岩城狭长的形状，两面峭壁一面环海的地理，也让本就没什么准头的抛石机丧失了大半的攻击力。
“看来簒夺者准备拆了这座山，哈哈哈哈···”
“我们等得起，他可等不起。”
“最新消息！
诺恩大王准备给我们送一个炼金术士过来。
据说他们都很会玩儿火。
没错，现在得叫诺恩大王了，咱们的巴隆大王被铁椅子戳死了！
那玩意儿肯定有诅咒，他不适合铁种坐上去！”
尤根刚刚从主堡过来，翠丽雅娜负责整个凯岩城的情报工作，作为巴托的小舅子，他能得到几乎所有的情报。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尤根。
我们只需要钉在这里，然后让其他人完成征服的伟业！”
“我还以为你会更想去亲自完成它，而不是被围困在这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也一样。”
······
巴托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反正他被战斗的号角吵醒时看到的天空，和他刚准备睡觉时看到的一样。
不过巴托从自己饱满的精神状态，判断自己一定睡了很久。
“来吧，小崽子们，狂欢又开始啦~~~！”
巴托如同破风箱一样沙哑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参与防御的士兵耳朵里。
“淹神在上~~~！”
“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