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放贷者的末日
王座厅。
看着被诺恩提在手上,正痛苦挣扎着的铁金库使者。
韦赛里斯国王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御林铁卫队长威廉·戴瑞急忙护卫在王座之前,这让本就身体不好的老爵士有些气喘吁吁。
多恩公主亚莲恩捂住了自己娇俏红艳的小嘴,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眸,盯着王座下那个高大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期待、欣赏的异样情绪。
道朗亲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盯着被诺恩提在手中的布拉佛斯人,一脸的沉思。
纳霍·第米提斯并非独自前来,他带来了三名护卫,城外的码头上还有更多的布拉佛斯士兵。
那三名护卫没有穿着甲胄,而是一身朴素的修身黑袍,他们身材精瘦,四肢修长,腰配细剑,典型的水舞者打扮。
水之舞是布拉佛斯特有的一种剑术,用于无甲时的私斗和突然的刺杀也许是种好剑术,但在军阵和多人斗殴时,诺恩的评价是,屁用没有。
当诺恩提起纳霍时,三名护卫的反应十分迅速,他们抽出刺剑想要解救自己的雇主,然而在场的铁种没给他们机会。
科龙的“暗潮”只是一个上撩,便将一名水舞者连人带剑劈成了两半。
维克塔利昂狞笑着将一名水舞者拦在身前,刁钻的刺剑避过厚重的盔甲向着维克塔利昂的咽喉刺去,但甲胄的作用可不止于此。
维克塔利昂不管水舞者的刺剑到底有多锋利,除非他拿着一柄瓦雷利亚钢刺剑,那只能算铁舰队司令倒霉,但显然瓦雷利亚钢还没那么泛滥成灾。
手背上包裹着铁板甲,手掌上套有铁链甲的拳套,一把抓住了水舞者刺剑所指向的维克塔利昂此时毫无防护的咽喉。
维克塔利昂蛮横的拨开刺剑,早已拿在手中的短斧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水舞者的额头上。
两名同伴的付出,终于让最后一名水舞者能够接近到诺恩的身旁,但他一样没能掀起太大的波澜,诺恩的反应比这名来自布拉佛斯的水舞者快得多。
在他刚刚靠近诺恩的身侧,准备给没有着甲的石阶列岛公爵的腰子来上一剑,迫使其放开自己雇主的时候。
一只比水舞者胸膛还要宽阔的大脚就印了上去,在水舞者飞起的同时,他听到了投掷物划过空气的呼啸声,然后就感觉到了下身的疼痛。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诺恩势大力沉的一脚让水舞者的整个胸腔都凹陷了下去,最重要的肺部和心脏已经完全破损,就算没有邓斯坦·卓鼓投掷的飞斧,水舞者落地之后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诺恩大人,赶走他就行了,为何要杀了他?”
“况且这里是王座厅,没有国王的命令,怎可擅动刀兵!”
道朗坐在他的席位上,一脸严肃的发问。
“亲王也听到了,他带来了成船的金子!”
“我们现在是国王的臣属,不是据啸山林的强盗匪徒!
我们不是御林兄弟会!
而是御前会议的重臣!
武力可以带来胜利,却无法治理国家!
诺恩大人,你不可能一直这样!
况且布拉佛斯的铁金库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杀害它派来的使者。
还抢劫它的金子!”
道朗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诺恩则有着更大的野心,道朗虽是御前首相,但他的兵力被困在边疆地,国王的忠臣们,一半的军事力量还在篡夺者的麾下,另一半则分散在各地各自为战,现在铁王座真正能够动用的力量依然是铁种的军队。
维斯特洛的海洋属于铁群岛,这是从一开始就讲好的条件,诺恩不知道韦赛里斯是否聪明到要用布拉佛斯的舰队来制衡诺恩,但诺恩不打算给他们一点机会。
布拉佛斯的船又大又漂亮,但现在,停泊在港口的布拉佛斯船只,是铁种的了。
“我喜欢你关于我们的说法,道朗亲王。”
诺恩先向道朗点头,然后侧头看着王座上的韦赛里斯国王。
“我们支持了正统国王,而这个杂碎却在真龙的王庭中大放厥词,他在侮辱我们的国王,也是在侮辱我们的事业,我绝不姑息!”
诺恩指着脚下的尸体,大义凌然的看着国王说道。
然后诺恩又踢了一脚早已断气的尸体,继续道。
“况且,我们所行者,乃是真正的正义,绝不可能为篡夺者的错误买单,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些放贷者只会趴在王国的身上,吸干它的每一滴血!”
“而铁金库所谓的贷款,也只是为了插手王国事务的借口。”
“铁种一直相信着朴素的道理:
欠债还钱确实天经地义,但哪儿有借一百还三百的道理呀。
按我脚下的这个混蛋所说,如果有一天王国入不敷出!
难道要我们把所效忠国王的王冠抵给他们,成为那帮银行家的奴仆吗?”
韦赛里斯已经脱离了一开始的慌张,他现在正脸色涨红的看着王座下的大个子,年轻的国王觉得这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铁民,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
“诺恩公爵说得对!”
“铁王座绝不会为篡夺者的错误买单。”
韦赛里斯首先肯定了诺恩的说法,随后又有些犹豫的说道。
“但我确实答应了海王的条件,如今王国正值内战,恐怕难以应对国外的威胁。
但这个布拉佛斯人又着实可恨,诺恩公爵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以韦赛里斯匮乏的战争知识也明白王国不能腹背受敌,诺恩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的七国,除了多恩、王领、铁群岛以外,可以说都是叛徒。
布拉佛斯可以随便选一处去打,或者支持某一方野心家。
但离布拉佛斯最近的几个港口根本没实力反叛,有实力的河湾和西境依然在铁舰队的统治范围,除非他们想亲自下场,来君临展示紫帆舰队的强大,诺恩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我明明看到,是多恩的船带回了陛下。
想必紫帆舰队运气不好,已经丧生在狭海的风暴里了吧!”
道朗紧接着问道。
“杀人夺宝很简单,但若是布拉佛斯铁金库开始支持篡夺者了怎么办?”
诺恩则不屑的说道。
“布拉佛斯的紫帆舰队能把船开到西境再说吧。
我会让我的幼弟科龙回防石阶列岛,看护狭海到落日之海的交通要道。
罗德利克·哈尔洛与葛欧得·古柏勒会留在君临协助国王和首相大人你,处理海上的事务。
瓦拉米尔可以为你保证君临中,没有国王和首相的允许,渡鸦绝对传不出任何消息!”
诺恩停顿了一下,他在思考北境和谷地的问题,但想来想去,诺恩也不认为那里有真正能威胁到全国的势力,艾林家族以前什么样不知道,但现在什么样诺恩很清楚,大不了,诺恩就去支持明月山脉里的野人。
想来一个连自己地盘里的山匪都无法完全消灭的家族,又能强到那里去呢,还是那句话,诺恩能保证所谓的谷地骑士绝对出不了血门。
而北境人口稀少,况且现在的孪河城在铁种的手里,陷在西境的北境军队还能不能回去都是一个问题。
艾德·史塔克可是带出了如今北境几乎所有的领主,不得不说他是真爱他的雄鹿兄弟,按供需关系来说,明明狼应该是吃鹿的。
“布拉佛斯能选择登陆的地方不多,海鸥镇、白港、老锚地?
再往下的港口则在王家舰队与铁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内。
他们敢来,就别想回去。”
韦赛里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诺恩刻画的未来对于初出茅庐的国王一向是充满了吸引力的,无论是刚刚回到君临时诺恩对“幼龙王”的礼遇,还是刚刚诺恩对于他心中的王权的维护,都让韦赛里斯对这位他亲自封赏的全境守护者充满了信赖。
与国王不同,道朗这位多恩亲王可谓是老奸巨猾,他很清楚石阶列岛公爵在加强自己的话语权,整个维斯特洛短时间内已经没有了可以在海上挑战铁群岛的势力,如果铁种再控制了陆地上的话语权。
无论是对王国还是对多恩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道朗现在想不到太好的办法限制诺恩。
如果诺恩能够看穿人心,他也不会在意道朗此时的想法,复国运动是铁群岛发起的。
没错,现在在被篡夺者一方称为叛乱的战争,在如今的铁王座之主,韦赛里斯三世的口中,已经成为了复国运动。
无论如何,这场战争的发起者是铁群岛,最重要的战役也是由铁群岛完成,多恩说来说去,唯一的作用就是曾经的秘密联姻,以及在边疆地拖住了河湾地与风暴地的部分力量。
而且接下来对篡夺者所发起的决战,也将由诺恩直接领导,铁种虽然已经不是绝对主力,但河间地如今的局势也是靠着钉在河间的攸伦所搅动,多恩从任何方面都不占据优势。
“好吧,那港口的布拉佛斯人怎么办?”
“布拉佛斯人,他们不是已经消失在狭海的风暴里了吗?”
诺恩轻松的语气不像在决定数千人的生死,而只是一场茶余饭后的简单闲聊。
当布拉佛斯舰队抵达君临的第一天,诺恩就没想过要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至少不能是以自由人的身份离开。
依然是那只羽毛油光水亮的金雕发出进攻的信号,“风暴”的声音洪亮,目标也够大,当它飞过正在整修的码头,并发出嘹亮的啼鸣后。
早已等待在一旁,以监督工地施工,实际上隐隐对在港口休整的布拉佛斯水手成合围之势的铁种们,对着毫无准备的紫帆舰队发起了攻击。
很多其他地域的水手都没有铁种穿着铁甲的习惯,除非是专门搭载的陆战士兵,但布拉佛斯的紫帆舰队这次航行只是一次军事炫耀,并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们也从未想过,会有一群根本不讲道理的海盗会完全无视规矩的攻击他们。
这里就不得不说到“宾客权力”,但真正的“宾客权力”有着一套固定的流程,诺恩可不记得自己有为这些布拉佛斯人安排过面包与盐。
既然并非宾客,自然也不会受到主人的保护。
铁种的突然发难不仅让布拉佛斯的水手们措手不及,岸边被雇佣来修整城墙和港口的君临平民也被吓了一跳,纷纷向着城内躲避。
“怎么回事?”
“铁民们终于要开始屠杀我们了吗?”
“这几天的相安无事难道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拿起武器!”
涌入正在修建的临河门的平民一时间惊慌失措,现场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一些胆大的家伙准备趁势再一次在城内发起暴乱,毕竟上一次的暴乱,他们得到的东西,大头都被后来入城的铁种收缴了。
“安静~~~!”
赫拉斯·哈尔洛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并没有在外面一同参与战斗。
而是谨记着科龙的提醒,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截断了这些涌入城内平民的退路。
“外面的事情跟你们无关!”
“国王陛下下令铲除这些异邦人。”
“你们只需要安静的给我待在这里!”
“否则,尔等将被以谋反的名义,就地处决!”
赫拉斯的话很有说服力,无论是已经出鞘的瓦雷利亚钢剑“夜临”,还是他身边全副武装的新都城守备队。
留下了一些铁种军官和部分新兵继续看守临河门聚集起来的劳工后,赫拉斯带着刚刚组建不久的其他都城守备队士兵向码头杀去,一支精锐部队的成长一定要伴随着鲜血,而码头上的战场正好适合现在的新兵们历练。
布拉佛斯的水手们还准备开船离开,但绞盘塔逐渐升起的锁链阻止了他们。
对于脱离了港口密集区的紫壳商船,铁种给了他们一个难以忘记的惊喜,从天空落下的野火点燃了这些敢于擅自离开的狂徒。
看到同伴的惨状,再也没有不明智的布拉佛斯船长敢于离开临河门下的港口,商人们一向都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群,眼看战局已定,布拉佛斯的船长们没有再负隅顽抗,纷纷在桅杆上升起了代表降服的白旗。
“布拉佛斯可不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一名被押解在码头上的船长对着赫拉斯·哈尔洛爵士说道。
赫拉斯瞥了一眼这个蓄着大胡子的船长,他穿着整洁但朴素的靛青色衣裳,从其材质来看应当是十分名贵的布匹制成。
赫拉斯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从脖腔内泵出的鲜血将船长附近的布拉佛斯同僚全部染成了红色。
赫拉斯扯过披风,简单的擦拭了一下长剑,然后看向其他仿佛被吓傻了的船长。
“诺恩大王只需要你们服从,而不是想听到你们的废话!”
赫拉斯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俘虏们,继续到。
“君临的工地上急缺人力,如果你们愿意好好干活。
我们则会给你们提供食物和干净的房屋。
若是你们不喜欢劳动,黑水湾里的海鱼这些天虽然已经吃饱喝足,但我想它们一定不好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
你们这些外来户也没有披上黑衣,守卫长城的荣耀!
所以,注意你们的言辞!”
赫拉斯指着断头的船长,让众人抬起头来。
“我的规矩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劳动以外,我不会限制你们在城内活动的自由。
但你们必须带上镣铐,直到我觉得你们有资格取下它为止!
你们可以提出诉求,但我奉劝你们想好了再说,因为暴躁的铁种不喜欢废话。
以上!”
布拉佛斯人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海王的反应最快也需要几个月之后,而几个月对于如今风云际会的维斯特洛来说,已经是沧海桑田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