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仙
“无妨，我且问你，此界妖族可曾收到过我家老祖的传讯？”
余念进入了角色，摆出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柳芊却面露难色，苦笑了一声：
“上仙，妾身身份低微，只在三十年前，曾接待过寅王爷带来的上仙，却是不敢问其尊讳。”
“也罢，同我说说此界妖族吧，越详细越好。”
余念佯装大度，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仙灵石开路，矜持又居高临下的态度，张口闭口都是“此界”如何。
虽然只是表现出了封侯的境界，可这些上仙下了界，最爱的不就是锦衣夜行，白龙鱼服这档子事么。
余念表现出的一切，都让柳芊对他的身份生不起丝毫的怀疑，结果便是如她所说，知无不言。
……
妖族的疆域覆盖了整个镜玄界北部，种族繁多，却是资源有限。
大离开国以前，他们还能偶尔南下，吃吃人，打打秋风。
可自打离开国以后，吃人这种增添业障的修炼办法，代价变得越来越高了。
除了那些族群势力太弱的小妖，大族群的妖族已是少有人去挑衅那群不要命的奉军了。
吃人的收益远不如圈养小妖，炼化妖核来的方便，而且还安全。
只要人族不主动出击，两方以血竹林为界，应可安然无恙数百年。
可自三十年前，那场长老会议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那场会议，长老会颁布了屠人令，不论族群大小，每个种族每年都要献祭一百颗人头。
边境就此乱了二十余年。
直到狐族掳来的人族开始传宗接代，并以以一颗妖核的售价开始售卖人头，这几年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长老会七大部族，狐，猿，蛇，熊，狼，虎，羽。
其中狐，猿，蛇三族，都属妖精，自修炼伊始便努力化作人形。
熊，狼，虎三族，则属妖怪，体型越大，实力越强，直到步入了元婴境，方可化形为人。
羽族是所有鸟类部族的统称，存在感最低，相对来说，也更加中立。
妖族的实力划分也很简单，入了金丹便可封侯，长老会会为其分封领地。
单是柳芊知道的侯爷，就有数百个。
化了元婴便可称王，可入长老会。
但大多元婴老怪都一心想要飞升，以柳芊的身份，还接触不到那个层级，自然也不知晓到底有多少元婴境的老怪。
此外，柳芊还送上了一张北境的舆图。
妖族的核心之地【圣灵城】，就在此地的东北方向，距离不过七百余里。
舆图很详细，不仅记载了地形地貌，这沿途经过的几大部族也都有标注。
了解了背景，余念便开口打探起了时事：
“那个什么圣灵城，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北境的核心之地，自然天天都有新鲜事发生，但最近大家最关注的，应该就是圣女的大婚了。”
柳芊说起圣女时，那双竖瞳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憧憬。
余念感觉此事很可能就是自己计划的切入点，便顺着话头聊了下去。
也正如余念所料，这圣女大婚确实是妖族的一大盛事。
在妖族，这所谓的圣女并不是一种传承，也不是某一部族的独属，而是指自出生便是人形的女妖。
是上天对妖族的恩赐。
每一代圣女都有着绝佳的修炼天赋，也是最好的鼎炉。
上一代圣女降生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次圣女降生在狼族，仅仅过了不到百年，便同夫君一同飞升，去了上界。
而这一次，圣女在十六年前，降生在了狐族，这让本就因精明而势大的狐族，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按照此界妖族的传统，圣女要在十六岁时成婚，所有在百岁以下封侯的侯爷，都可去争那夫婿。
只是每一次圣女招婿的规则，都需要长老会的老祖们全员认可，方才可以通过。
所以每次的规则都不一样，此次圣女招婿的规则还未确定，圣灵城就早已妖满为患了。
“我那长兄柳桓也是未过百岁便封了桓侯，想来此时已是到了圣灵城，唉……”
柳芊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那娇媚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可那双竖瞳却媚眼如丝的瞥了一眼余念，接着便低下了头。
余念心下了然，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凑近了问道：
“何故叹气，若是能娶得圣女不是好事么？”
“且不说妾身认识的那位轩侯爷，修炼不过四十余载便已封侯。
这北境天骄无数，比其更惊才艳艳者，也不知有多少，这圣女招婿怎能那般容易，奈何长兄不听劝，妾身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
柳芊这番话落，人已是坐到了余念的怀里，那藕白的双臂也环在了他的腰间。
“不过区区金丹境，也配称天骄？”
余念扬起头，眼里满是不屑，可实则却是为了躲避着柳芊越来越近的鼻息。
从始至终石皮书都没有反应，这柳芊的身上也没有半分业障，算是个好妖。
所以余念没有打杀她的想法，却也没有和她共度良宵的念头。
好在这柳芊是个懂事又不缺手段的，余念这一躲，便怯生生的坐了回去，摆出了羞涩的样子：
“是妾身孟浪了。”
这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余念已是心生去意，便直接起身说道：
“行了，莫再做戏，此去那圣灵城，若碰见你那长兄，本座自会照顾。”
话音落下，他便将舆图收入纳戒，又丢出了两块玉佩，这才向洞外走去。
这些玉佩都是他那便宜娘亲装在纳戒里的，除了玉佩还有发冠，蹀躞等配饰。
不说那十余枚玉佩，单是发冠就装了七八个，按照柳轻雪的话来说就是：
“吾儿生得这般俊俏，自当穿得华美。”
余念第一次清点纳戒时，还是一脸的苦笑。
可当昨日发现这所有的配饰，全都是由没有灵蕴的灵石雕刻后，便愈发觉得，有这么个娘亲，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多谢上仙赏赐！”
柳芊冲着余念的背影盈盈一拜，轻咬着嘴唇，把那丝不该有的欲望，埋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