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麻烦不断
晚上尤利·马林斯和乔丹·詹姆斯带着两组人马找了个常去的酒吧。
手下人都知道了两位领导升职了，虽然二组的人心里比较忐忑，但一想自己这组的组长不是离职而是高升了，所以也很快参与到庆祝中来。
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半从酒吧出来。
作为被灌酒的主力尤利·马林斯这会已经看不清道路了，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不得已只好坐在原地让出租车过来接。
回到清冷的家中，随手打开房间的灯光。
一间七十平米一室一厅纽约长岛高档社区的公寓，这是上个月买的，公司所有员工按达成业绩目标，在购房的时候公司会给与一笔三万美元的补助。
所以尤利·马林斯自己咬牙硬凑了七万美元然后从银行贷款买下了这间价值五十万的公寓。
他现在每个月能拿到一万一到一万五的税后工资，相对很多人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普通白领一个月能有三千多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压力真的大，听其他同行说在大投行的压力更大，那些人每天都靠着药物维持着。
对于药物尤利·马林斯非常反感，他压力大的时候顶多找个应召女郎发泄一下。
不过经过嬉皮士带起的浪潮，药物滥用已经开始在美国泛滥了。
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号码，尤利·马林斯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喂？梅莉娅，回寝室了吗？”
“刚回，你怎么样尤利？你喝酒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女友关心的声音。
“和同事们去酒吧喝了一点，庆祝一下。”尤利·马林斯吐着大舌头说道。
“看来是有好消息？”女友嬉笑一下。
“今天老板跟我说以后给他做助理，算是升职了吧。”尤利·马林斯说道。
“就是那个非常厉害的年轻老板吗？”
“是的，很厉害，他是我的贵人，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面试找工作呢。”尤利·马林斯感激的说道。
尤利·马林斯并没有告诉女友他买了房，希望等女友下次来纽约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又聊了一会相互道晚安。
另一边的寝室里，梅莉娅·佩蒂挂掉电话惆怅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
这时舍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打扮的花枝招展，梅莉娅·佩蒂微微皱起眉头。
她和尤利·马林斯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在美国并不出名，只在所在的州有一点点知名度。
所以作为这所学校的毕业生，他们的简历并不出彩，尤利·马林斯当初也是到处投简历面试，结果差强人意，最后不得已到了纽约被一家小公司留了下来，但又能赚多少钱呢？
梅莉娅·佩蒂明年也即将面临同样的处境，努力考上大学然后背负着沉重的学贷，毕业以后面临的将是无处安放的内心。
室友是个白人女孩，长相过得去，很会打扮，但是她却没有梅莉娅·佩蒂的担心。
从去年开始她就在外面找到了糖爹，每个月什么也不干都有几千美元的零花钱，说实话真的很让人羡慕。
开始室友还鼓动她跟着一块去玩，遭到梅莉娅·佩蒂毫不留情的拒绝。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梅莉娅·佩蒂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丝丝松动，周围即将离开学校的同学都忙的焦头烂额。
如果梅莉娅·佩蒂没有接触她的室友的话可能也不会多想，但是当别人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她的室友没有一点心里压力，学贷已经还完了，工作有没有也不是很在乎。
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她的面前，是自己努力工作拼一个希望渺茫的未来还是走向旁边的捷径。
在舍友关门的时候梅莉娅·佩蒂欲言又止差点喊出声来，已经抬起的手又渐渐放了下来。
最后还是内心的底线挡住了诱惑，颓然的放下电话将头埋进枕头下面。
尤利·马林斯并不知道女友现在面临的情况，他这边已经躺在沙发上发出了鼾声。
另一边，迈克·内伯特接到理查德打来的电话。
“老板，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很多，我花了五百美元从政府部门了解到，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的资产现在大多都处于被监视的情况，这个混蛋还好跑的快，现在莫斯科特别警察部队到处在找他。”理查德一口气说完，然后静静等待着迈克·内伯特的下一步指令。
迈克·内伯特捏捏眉心，说实话听完理查德的话后他也感觉很棘手。
不过相对于困难程度，这笔资产的价值还是足够冒险的，既然已经开始做了就不要怕困难。
“先找当地有声望的人，不管付出多少钱请他们帮我们游说一下，尽量保证我们的合同有效，资产不被冻结，后面我再想想办法。”迈克·内伯特想了下说道。
“明白，我马上安排，我知道谁能帮这个忙。”理查德快速答应道。
挂断电话理查德马上对旁边的人说道。
“伊拉，麻烦帮我联系亚历山大先生，我今晚请他吃晚饭。”
“好的。”
过了一会伊拉走过来悄声说道。
“亚历山大先生说晚上七点在中央广场酒店会见你。”
“嗯，谢谢！”理查德点点头看向窗外落魄的景色。
苏联内部的经济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西方媒体的报道保守了，街道上来来往往全都是衣着破旧的民众，他们眼神中透露着麻木。
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不少工厂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有的即便今天发了工资明天卢布又会贬值，这导致民众根本不敢把钱存在手里。
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莫斯科城里这些无家可归者会不会冻死在街头，毕竟看样子他们可买不起过冬的棉衣。
反观理查德他们居住的这处酒店属于莫斯科当地一个大家族的产业，门口站立着隐蔽持枪的保卫。
周围陆续不间断还有好几支巡逻的安保人员，在这里只要有钱并不缺少享受，甚至你想吃北海道的生鱼片他们也能在第二天给你空运过来。
晚上理查德和两个随从人员向酒店租了一辆高档商务车朝着中央广场酒店驶去。
亚历山大曾经在国家杜马工作了几十年，加上他本身也担任过莫斯科市长，家族在这边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请他出面游说效果应该不差的。
在餐厅见到亚历山大时他正坐在餐桌旁和服务员沟通着什么。
“晚上好亚历山大先生，我是理查德。”理查德远远的伸出双手说道。
“你好理查德先生，请坐吧，要吃点什么？”亚历山大和他握手后邀请他坐下说道。
“都可以，给我来一份拿手菜吧。”理查德朝旁边的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点点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礼貌的走开。
“说吧，你们找我这个老家伙什么事？”亚历山大双手交叉在桌子上问道。
“您知道道格尔公司的事吗？”理查德问道。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不悦。
“你是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的手下？”
“不，我是美国人，我老板也是美国人，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将手里的部分资产卖给我们了。”理查德解释道。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你们直接去接手就好了！”亚历山大说道。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现在警察部队正在找他，所以他的资产现在我们暂时接收不了。”理查德无奈的说道，他也并不准备隐瞒什么。
因为这件事亚历山大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到，所以干脆将事情讲出来，然后对方开个价码，只要合适他这边痛快给钱，大家都能获得利益。
没必要弯弯绕绕惹人烦，如果把人家惹怒了虽然不能直接搅黄这件事，但给你设置一点障碍一点难度都没有。
“两百万美元，不过我不保证事情能顺利解决。”亚历山大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五百万美元，希望莫斯科方面不要给我们设置障碍。我们可以先付一百万美元，等我们接手后立马现付另外四百万美元，放心，我们不可能赖账的，毕竟这些资产现在还在俄罗斯的土地上。”理查德主动提价说道。
亚历山大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理查德的方案，在他看来理查德最后一句说的很有道理。
“这笔钱可不包含打点的费用。”亚历山大特别说明这一点。
“当然，打点关系的还会有一百万美元，但我们希望这笔钱用到实处，你明白吗？一百万虽然对我们公司来说不多，我们付钱也痛快，但我们也不愿意当傻子。”理查德举起酒杯说道。
“可以，我不是那种人。”亚历山大说道。
理查德从酒店出来坐上商务车见伊拉在一旁打电话，他选择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伊拉那边陆陆续续又得到不少消息。
“先生，霍夫纳电力银行那边打来电话说他们的准备金不够了，这段时间要求取款的人太多了。”伊拉挂掉电话在旁边说道。
霍夫纳电力银行就是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卖给迈克·内伯特的那家中型银行，平时大多数时间做做储蓄和放贷的业务。
不过最近几年苏联经济糟糕，很多放出去的钱又不能及时收回来，而当初存款的民众每天都在营业网点外面排起长队等待取钱，但银行每天能拿到的钱也是有数的。
这个情况在今年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霍夫纳电力银行的储备金即将见底，到时候民众们拿不到钱指不定要将银行柜台给砸了。
“唉...上当了！”理查德叹了口气，他们当初将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想的太好了。
其实高盛那边也遇到一样的麻烦，因为他们接手的资产更加敏感，所以情况可能比理查德这边还要糟糕。
至于高盛和迈克·内伯特为什么都不进行彻底调查，原因很简单，价格足够低，风险虽然不小但不会亏本。
理查德来到莫斯科后能够毫无阻碍接手的资产就只剩下这家银行了，因为当地政府也知道情况，他们也不愿意沾上麻烦。
“还有多少存款余额？”理查德问道。
“大概四千万美元，银行储备金目前不到三百万，最多只能坚持几天。”伊拉说道。
“我给纽约打个电话！”这种事情他能做主，但最好要让老板迈克·内伯特清楚其中的细节。
迈克·内伯特这会正和詹弗妮逛商场呢，见到理查德的来电只好接了起来。
“什么事？”
“老板跟你说个事....”理查德一边解释道。
“没问题，至于卢布就算了，告诉银行经理，在门口粘贴公告，将情况如实告知民众，我们既然接手了霍夫纳电力银行肯定会继续经营下去，四千万由我们这边补充进去，他们取钱我们给美元，不是不断贬值的卢布。
不过这几天将总的取款额度限制在一百万美元，三天后全部放开限制，我们这边的钱会如实到位。”迈克·内伯特认真的说道，至于钱从哪里来？当然是日本啊！
理查德那边听后内心很感慨，他明白迈克·内伯特的意思，既然准备继续经营这家银行，那么以往保持的信誉就要继续保持下去，四千万他们不仅出的起，而且还是直接给美元，试问莫斯科目前哪个银行能做到。
相信得到这个消息的民众会暂时安抚下来，银行内部也不会人心惶惶。
“老板的话听到了吧，通知银行，母公司这边会给他们补充充足的资金，让他们放心。”理查德挂完电话后给伊拉说道。
银行那边接到消息后欣喜若狂，赶忙安排人去通知外面的民众，然后又让人准备饮料给那些排队的人。
詹弗妮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男友打完电话，听到电话中的金额她很惊讶，她喜欢迈克·内伯特但真没往钱这方面去想过。
只以为男友接手家族公司时间不久，现在可能还在努力学习的阶段，不过看样子好像干的还不错。
她目前还没经历过好莱坞的熏陶，所以对金钱虽然看重但还没有那么物质。
“谁啊？听起来年纪比较大了。”詹弗妮挽着迈克·内伯特的手臂说道。
“公司CEO，目前在苏联谈笔生意。”迈克·内伯特说道。
“那边怎么样？”詹弗妮疑惑的问道，她在报纸上零星接触到的消息反正将那边形容的像恶魔一样。
“还行吧，只是经济不太好，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不过现在我们去三楼看看吧，听说最近有款香水很不错。”
回到酒店理查德将毕马威跟过来的会计师召集到会议室问道。
“情况怎么样？”
阿梅多是这次毕马威带队的首席会计师，面对理查德的提问他将手里的文件打开说道。
“先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总资产在五亿美元左右，不过因为汇率原因这部分资产还在贬值，如果继续投入的话亏损将在两亿美元。”阿梅多说道。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千疮百孔的收购方案，还好方案不是他们做的，不然将会集体滚蛋。
理查德不在乎这些投入，出发前迈克·内伯特和他聊过，这些暂时的亏损他们能承受，而且他们已经做好十年亏损十亿美元的的准备，他们看重的是后期。
而且这笔钱也不会计算进公司计提亏损里面，内伯特基金公司只需要付出这十年时间的融资利息而已。
理查德虽然不理解迈克·内伯特的想法，因为这和他的投资理念不符合，哪有华尔街资本家下场做实业的？
不过虽然不理解但他也能很好的执行迈克·内伯特的计划。
“将这份报告做的详细一点发给老板，亏损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按合同支付报酬的。”理查德说道。
“没问题，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时间。”阿梅多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麻烦你们尽快，你们可以回去了。”理查德让会计师团队回去准备资料，然后又让自己带过的来的人叫进会议室了解进度。
“先生，化肥工厂那边基本已经停产了，现在每天一个班只有三个小时，工厂经理说没有产能需求让所有工人都参加，每个工人每天上三个小时班虽然钱不多，但至少能让人有活干。”一名职员将报告递给理查德时说道。
理查德结果报告扫了一眼，这情况现在是苏联境内存在的普遍现象，他也没办法解决，只能目前这么半死不活的过着，
至少内伯特基金公司接手后不会连三个小时的工资都拖欠他们，要知道现在每天机器一开动都是在亏钱。
“继续生产吧，至少不能让工人饿肚子，至于生产出来的东西先放在仓库里，原材料那边怎么说？”
“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说只能给我们放宽两个月时间，他们现在也很难过。”
“帮我联系一下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我要跟他们经理通个电话。”理查德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们。”
将这边的事情暂时处理一下，理查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