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审判
“派蒙大人，马文听候您的发落。”
黑矛马文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该当场用长矛捅死那个牧羊人的儿子。
“马文，艾登告诉我，你杀死的那个男孩，是那个名叫佩特牧羊人唯一的孩子。作为北境守护者，我必须维护王国律法的公正。”
派蒙挺着胸膛坐在高高的领主位置上，对着下方的马文宣称道。
黑矛马文感到深入脊髓的恐惧，甚至不敢直视临冬城的领主派蒙，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按照国王颁布的律法，他将会受到严酷的惩罚。
“马文，倘若我给你足够的人手，让你带着他们接管绝境长城，成为黑城堡的总司令，你觉得如何？”
派蒙继续说道。
“可是波顿大人，黑城堡现在早已成了废弃之地，况且传言如果为真，那些隐藏于鬼影森林中的异鬼，只怕是比黑暗的地牢还要恐怖！”
马文一听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显然并不想前往绝境长城上送死。
“我会让你挑选中意的人手，然后陪你一同北上，确保你顺利成为守夜人的司令，等到君临指派了新的守夜人司令之后，我会找机会让你返回临冬城内。”
为了逼迫黑矛马文同意，派蒙慷慨地展示了自己的诚意。
“感谢您的仁慈与慷慨，派蒙大人，马文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
眼见自己的领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黑矛马文也只得硬着头皮同意了派蒙的计划。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派蒙大人？”
此时在派蒙的允许下，士兵解开了捆住马文双手的绳子，他一边活动着勒的通红的手腕，一边对着派蒙请示到。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动身，和你的家人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吧，马文。”
派蒙示意马文可以离开了。
黑矛盯着身旁的烂牙艾登，过了片刻，这才从大厅之内走了出去。
“派蒙大人，您的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实在是让我感到佩服。”
等到黑矛马文离开后，艾登立即谄媚地对着派蒙说道。
“我会赏赐给你应得的奖励，不过艾登，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听过颈泽的伯恩家族？”
派蒙听艾登说过他与卢斯·波顿驻守过卡林湾，所以开口询问道。
“伯恩家族？你是说生活在腐烂沼泽的那些猎人和屠夫？”
烂牙艾登一听有些头脑发懵，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认识那个家族的人？”
派蒙一听艾登居然知道伯恩家族，赶忙继续追问道。
“派蒙大人，他们根本称不上什么家族，只不过是一群依靠打猎和贩卖猎物维持生计的村民而已，他们之前还成立过什么狗屁猎人联盟，标记是一只蝙蝠，也许是一只怪鸟。”
艾登轻蔑地笑了笑，显然并未把那些沼泽中的猎人放在眼里。
“他们的旗帜上，是一只喜欢将猎物尸体穿在荆棘上的屠夫鸟！”
派蒙开口提醒道。
“是的，派蒙大人，您瞧我这记性，是穿刺鸟，那种喜欢收集猎物尸体的恋尸臭鸟！”
烂牙艾登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那只鸟的名字。
“可是派蒙大人，您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那些沼泽里的猎人来了？”
烂牙艾登小心翼翼地问道。
派蒙没有隐瞒艾登，将红丘陵男爵吉姆带来的消息，和他讲述了一遍。
“那些沼泽里的猎人和屠夫人数众多，可绝不至于有胆子挑衅波顿，我猜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支持他们。”
烂牙艾登嗜酒如命，但还好没有把脑子喝坏。
“我已经派出人手，去查明那个所谓的伯恩家族，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更要紧的是，我需要尽快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是谁，艾登，我需要你前往腐烂沼泽，帮我揪出操纵这一切的人。”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派蒙索性直接对艾登下达了命令。
“遵命，派蒙大人，我倒是要让那些只会猎杀黑纹鱼和水蛇的乡巴佬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烂牙艾登一听跃跃欲试，想给那些沼泽的伯恩一点教训。
“艾登，一切小心行事，毕竟那里不是我们的土地，骄傲只会让你从猎人沦为猎物。”
在烂牙艾登退下之前，派蒙郑重地开口警告道。
在安排完自己离开临冬城这段时间的事情后，派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此次带兵北上绝境长城，不仅仅是为了替黑矛马文扫清障碍，而且他还想亲眼瞧一瞧那雄伟壮阔的城墙，看看所谓的异鬼威胁到底是否存在。
当他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黑夜在一瞬间被白昼所吞噬，明亮的阳光斜穿过玻璃窗，洒落在宽敞喧嚣的厅堂里。
派蒙面前是一场尸体的盛宴。
艾德温·弗雷大口咀嚼着沾满鲜血的骨头，穿戴着盔甲的魔山为泰温公爵倒满了酒杯，珍妮抱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床单，坐在长桌的尽头诡异地微笑着，而卢斯·波顿，正用他那双苍白若月亮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派蒙。他的胸口还插着那把锋利的袖剑，鲜血顺着他的胸口喷溅在面前的碟子里。
派蒙猛地向后退去，却被身后一个宽厚的身影挡住了退路，他回过头去，看见了鸦眼攸伦没戴眼罩的那只邪恶眼眸，他手里举着那个布满古怪花纹的巨大号角，身后则是被鲜血淹没的尸山。
派蒙猛然间睁开双眼，这才发现他还好端端地躺在房间的床上。他活动着僵硬疲惫的双腿，好一会儿过后，才终于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那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冬日，天空碧蓝如同夏日之海，一直呼啸不停的冷风也消失了，仿佛寒神终于暂时收敛了他的锋芒。
派蒙和马文带着士兵离开了临冬城，朝着王国的北方骑行。
骑在马背上的派蒙心情倒是很不错，一方面是今天并没有往日那般寒冷，另一方面则是不久之后，他就能够亲眼目睹由“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和巨人联手建造的奇迹。
但远离家乡的黑矛马文，显然没有领主这样的闲情逸致。他如同一具僵硬的尸体，一动不动地骑在马背上，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