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族
“这些都是最新鲜的食材，我随便做了点，尝尝吧。”
厨子技能可以省去过程直接生成美食，泽恩试着做了几道素菜，散发出诱人的清香，馋的菲奥娜直流口水。
擦了擦湿润的嘴角，她兴奋地跑到餐桌前，摩挲手掌，迫不及待的样子。
“香煎豆腐、红烧茄子、手撕包菜、干煸菜花……”
不管怎么看，这一桌菜都太清淡了些，泽恩正考虑是不是该加点荤菜和美酒助兴，好几个盘子已经被一扫而空。
“嗯~好好吃，幸福到想哭……好烫好烫！”
“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很多呢。”
见她吃得这么欢，泽恩也高兴，很快又变出几盘清炒蔬菜。
菲奥娜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因为太过瘦弱，身材十分娇小，给人一种她才十二岁的感觉。
想来，她以前的日子肯定过得很不好，即便当上副城主，位高权重，到头来还是被欺负，让人心疼。
“嗝——好饱……多谢款待！”
才一会儿的功夫，餐桌上的菜就全都进了菲奥娜的肚子里，她是真饿坏了。
“要是喜欢吃，可以常来，随时欢迎你蹭饭。”
“这多不好意思，可以点菜吗？”
喂喂，想假装含蓄最起码给我装到最后。
“我刚刚打探到消息，巨石政务厅已经彻底变成一堆废墟，到现在还没抓到罪魁祸首。”
吃饱喝足之后，她坐在沙发上，双脚来回荡，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
“真的很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那双浅色眼睛里闪烁着明媚的光芒，让泽恩有种想摸她头的冲动。
“没有你的幻术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嘿嘿，魔法是我为数不多的特长。”
她摸摸脸颊，十分羞涩的样子。
其实泽恩很想说，那么小一个姑娘独自在陌生的城镇里打拼，和一群地位尊崇的贵族厮杀，各方面来说都很了不起。
能熟练运用魔法，也是她自己的本事。
“说到这个，政务厅离我家那么远，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总不可能这么快就传闻满天飞吧，这可不是什么娱乐新闻，要是谁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到贵族耳朵里，很容易小命不保。
“当然是靠魔法。”
菲奥娜手心托起一团光球：“除了用来传递信号，我还能像这样搜集信息。”
“说真的，你的魔法到底有多少功能？”
正常情况下，魔法师都只有一种魔法，可以同时掌握两三种能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菲奥娜则截然不同，光是她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就有光信号、改变外观、遮蔽气息和打探消息这几种，多到让人弄不清，更别说那面可以用来当手机使用的魔镜还有不少精密构造。
难不成你也有个系统？
菲奥娜掰着指头数：“除了平时那些，剩下的净化效果、操纵镜片、只有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的镜像反转，还有常见的能量发射都不怎么熟练，不过最厉害的，还要属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动摇灵魂的杀手锏——”
说到这儿，她急忙捂住嘴巴：“这个是压箱底的绝招，不能说！”
换做其他人，基本就是什么都会，但略显平庸。
可放在菲奥娜身上，结合她之前的表现，很难说“不擅长”究竟是什么程度。
泽恩心中无限感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酷！”
你简直就是超人。
还好菲奥娜长得小巧，否则真想把她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十几个魔法师。
这时，脑海中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已自动接取任务，百兽魔（残缺）潜伏在城镇里，请尽快把它找出来】
【警告，此次任务失败，将直接导致死亡】
突然就被塞了个高危任务，泽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开口：
“计算机小姐，你这么厉害，应该知道魔族吧？”
“那奇怪的称号是怎么回事！不过魔族的话，貌似不是好东西。”
菲奥娜就像是有问必答的百科全书，掏出她那面魔镜，光速划动镜面，然后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泽恩。
“魔族是……我不知道。”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警惕、顾虑，充满戒备。
见气氛不对，泽恩赶忙转移话题：
“言归正传，政务厅没了，营业许可应该暂时办不下来，但我们的魔药生意还得继续，就劳烦你多花些功夫帮我推广，分红肯定少不了。”
“嗯嗯，那我先去忙啦！”
一提到赚钱，菲奥娜就浑身充满干劲。
她起身要走，却被一把拉住。
犹豫再三，泽恩还是忍不住开口：“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菲奥娜咽了咽口水，像是怕他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看起来很疲惫。”
青色眸子直视她布满黑眼圈的双眼：
“操纵政务厅的那帮家伙现在恐怕已经忙坏了，你也该去好好休息，不是吗？要是睡得迷迷糊糊把魔药生意搞砸了，我可是会找你索要赔偿的。”
“说得有道理……可我还有其他工作。”
“好了，快睡吧。”
菲奥娜显得有些犹豫，但泽恩不给她这个机会。
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回荡，菲奥娜只是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汹涌的睡意便朝她袭来。
“这催眠术也太好使了点。”
泽恩上前接住昏睡的菲奥娜，唤来两名女仆，带她去休息。
“小黑，你在吗？”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泽恩对着角落里呼唤。
阴影中，一名男孩儿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示意味：
“不要再深入调查了，老爷。会死的。”
泽恩不以为然，摸摸他的小脑袋，微笑着说：
“在那之前，我恐怕会因为被一个孩子保护了而羞愧致死。”
见他不肯松口，小黑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要冒险。”
他那过于老成的脸上总算浮现出属于孩子的可怜表情：“我不想再流落街头。”
“当然。”泽恩伸出小指，勾住他稚嫩的小手：“这是实现约定的魔法，拉过钩就不许反悔。”
“嗯。”小黑天真地笑了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据说，所有人从出生起，灵魂里便刻下一道禁制：不可信仰神明。
倘若有人向众神祈祷，灵魂就会湮灭，肉身被夺，引来魔族，导致世界毁灭，人类灭绝。
“这么严重？”泽恩现在算是知道菲奥娜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紧张了。
回想起她刚才的表情，不难猜出小黑拼命想要掩盖的问题：“城里有魔族，对么？”
“比这更可怕，她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小黑面色凝重道：“哪怕最弱小的魔族，力量也非常人能企及。”
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魔族入侵，发生在三个月前。
一头魔龙袭击了王国边境，直接导致周边国家沉入海底，苍蓝王国两万名魔法师浴血奋战，最终只活下来几千人。
当然，藏在城里这只，还不到需要以举国之力剿灭的程度，甚至有可能非常弱小，否则早就跑出来大闹一场了。
打打杀杀不适合泽恩，他只负责把人找出来，不主动招惹，应该能安然无恙。
想到这儿，他拿出一张图纸，在上面写下四个名字：
须泽尔、菲斯特、休斯和贝克。
他们是雪域沙城中底蕴最为深厚的四个贵族，也是最有可能潜藏魔族的地方。
其中，菲斯特家族从这座城市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延续至今三百年，却在二十年前突生变故，近乎全灭。
唯一活下来的，恰恰是当今领主，提携菲奥娜的人，完全可以排除。
之后是须泽尔，古老的骑士家族，代代奉行骑士之道，目前保持中立。
如果他们中出现魔族，那这个世界不如毁灭算了。
最后只剩下休斯和贝克两大贵族，说来也巧，就是他们不断打压菲奥娜，利用巨石政务厅压榨城里的居民，坏事做尽，简直可疑到极点。
“小黑，你去调查一下这两家贵族。”
泽恩将“休斯”和“贝克”两个姓氏圈出来，又眼睁睁看着小黑将其他三个直接划掉，重点挑出“须泽尔”。
“我觉得应该先跟这边接触。”
“为什么？”
不知为何，刚才还反对调查的小黑兴致勃勃。
“听说须泽尔家的少爷正在追求菲奥娜。”
良久的沉默过后，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