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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暗流涌动

弥陀山顶。

独属于狐禅观师父的隐秘洞府,炼丹房,鲜有宗门弟子知道这个地方。

至于为何如此,单是因为这炼丹房并非作为普通丹炉房之用,不曾供应宗门弟子修行,出产丹药的也并非那些正常的修行丹药……

空旷的炼丹房内。

汹涌的黑气在空中凝成一团团张牙舞爪、洇黑如墨的邪煞,疯狂扑噬向炼丹房内唯一的一尊黑色药鼎。

黑色药鼎,四足双耳,浑圆的鼎腹篆刻着邪异的人面纹样,每一道人面纹样都雕琢的栩栩如生,形色各异,俨然是大师手笔。

可唯独没有雕琢人面的那一对眼睛,空洞而诡异。

大团大团的青绿色邪火从药鼎内部喷涌而出,将黑色药鼎死死裹住,抵挡住那扑噬而来的浓郁黑气。

空气中散发着滋滋的灼烧声,青绿邪火的火势越发雄浑,邪煞黑气越发凋零,最终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鼎腹的人面纹样无比灵光,陡然生出一幅幅枉死人相,几乎与活人一般无二。

果然,这些灵光诡谲的人面纹样猛地睁眼,无穷的死气凝聚,这些人面纹样竟然窃窃私语起来。

“这老不死的!欺我入宗,夺我肉身!这贼老天怎么不早些送走这头人面妖魔!”

一道人面纹样目露凶光,话语中充斥着怒气和不甘。

“嘻嘻嘻,这是他第几回夺舍了?嘻嘻嘻,老不死别挣扎了,快来陪我们玩罢!”

“桀桀桀,我已经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的死气,这老不死很快就要下来陪我们了……”

“狐禅观,狐禅观,我要诅咒你早些覆灭……”

可惜这些人面纹样虽然嘴硬,但是全然不敢靠近黑色药鼎内,只是无力的聚在药鼎体表述说着自己身上遭受的天怨人愤的事儿。

“夺舍的时间越发长了。”鼎腹内传来一声疲惫的话语。

喧闹的人面纹样瞬间噤声,纷纷回到了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道爷的错觉,这炼丹房内越发聒噪了,奇怪!”

药鼎内的道人只觉得耳边聒噪异常,心里烦闷至极,好似堵着一面坚墙。

轰隆一声。

那道人鲸吞吸入笼罩着药鼎的青绿邪火,将药鼎的盖子重重掀飞,肆意宣泄着体内新生的力量。

“不错!道爷我又活出一世!”

‘李玉书’赤裸着身子,面色惨白的从药鼎中踱步而出。

药鼎内残留的一团黑色的药渣倏地化作灰尘彻底散去。

‘李玉书’面露喜色的幻化出一面水镜,仔细打量着自己夺舍的这具年轻且潜力无穷的肉身。

“这天地间的排斥之感越发明显,往后夺舍的路更是艰难了。可怜道爷我一身修为跌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想要出关教训那群顽劣弟子怕是不能了。”

没想到这道人第一时间惦念的却是狐禅观的弟子。

还真是师徒情深!

‘李玉书’摆手散去水镜术,穿上搁置在一旁的白色内衬,又披上了纱面红狐狸鹤氅,恢复了自己的本来袍服。

又掏出紫黑葫芦里准备好的金丹,迅速坐定。

“玉书是个好名字,往后我便是玉书道人了!”他戏谑的自言自语,麻溜的吃下金丹,掐诀念法,闭上了眼睛。

经过数日的夺舍,李玉书的肉身里已然变成了狐禅观的师父-跛足道人。

只是重获新生的跛足道人不再跛足,反而以李玉书之肉身又活出了一世。

…………

“怪哉,师弟怎么又回来了,变数嘛……”

盘坐在无名洞府的妙法豁然睁眼,感受到那缕附身在石佛傀儡的神念,疑惑的呢喃一声。

他从储物囊里掏出一对土黄色的龟甲,随手扔在地上。

“风水涣,吉凶难料……”

“奇怪,原先明明是吉卦。傅师弟当真是我命中的劫数?为何我明明施其恩惠,与其交好,如今仍然是这卦象,难不成并非此变数……”

妙法皱眉,将土黄色的龟甲收好。

转身抱起玉床上蜷缩昏迷的紫袍女子,神情思索间,踱步出了无名洞府。

仍然是昏暗的洞道,妙法熟稔的避过搜索的戒律堂弟子,来到一处偏僻的无名洞府前。

“妙德,你我的约定到了履行的时候了。”

妙法轻轻叩开一处洞府大门,这无名洞府虽然设置了简单的防御阵法,但是轻易便被妙法破除。

妙法抱着昏睡的妙真,探头瞧见洞府内,化身为金僵的妙德正啃食着从宗门内劫掠的血肉躯体。

妙德如今的形象越发狰狞起来,獠牙凶面,体表的金肤越发璀璨夺目。

若非妙德的神魂尚未磨灭,仍然保持着一丝理性,恐怕早已经与妙法动起手来。

妙德死命遏制住体内澎湃的肉欲,冲着妙法咧嘴一笑,仍然大口大口啖肉饮血,生怕自己动手。

“唔唔,师兄,这个时间有些早了,再等等吧,师弟可还没吃够尽兴!”

“不早了,若再晚些,变数不定。”

妙法毫不畏惧抱着妙真,走近洞府,看着近在咫尺、吃相夸张的妙德,笑着说道。

“你吞噬了这么多练气期乃至筑基期的血肉,想必低阶修士的血肉对你已经无用,仅是满足口腹之欲矣!何不与我去看望一下老家伙……”

妙法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暗示要带妙德去吞噬老家伙的血肉,而不是贪恋眼前的低阶血肉。

任何僵尸的晋升之道都对血肉的渴求极大,越是高阶的血肉,对僵尸实力的提升也越大。

“师兄,你是亲传里脑袋最精的弟子,即使我现在成了金僵之身,也常常担心被你吃干抹净。”

妙德顿了顿,审视着面前含笑的妙法,毫不忌讳的公然道。

“师弟,话有些严重了,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妙法轻笑否认。

妙德打量着妙法怀里的妙真,嗅着那触之可及的美味,咽了咽口水,啧啧说道。

“啧啧,可惜师父当年看对了所有人,唯独看错了你。你入门七八岁便和妙真两小无猜,少时更以痴情闻名,却舍得把她也送来趟这浑水,想必那一切都是伪装……”

“莫不是妙真也算是你允我的血食?”妙德眸光闪烁,试探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