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律自省的好党员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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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传承传统文化,弘扬自律自省精神

中华民族历来十分重视弘扬自律自省精神,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藏着大量修德自律思想,对中国人民的民族精神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作为中华民族的优秀分子,党员干部做到慎初慎微慎独慎友,必须坚定文化自信,自觉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修德自律精神,通过汲取其营养成分,使自己切实做到自律自省、修德慎己。

(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自律自省精神

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关于自律自省精神有诸多论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认为,从政者只有常修政德,时刻自律反省,经常检查自己的言行,始终做到慎初慎微慎独慎友,才能内修不闭、诚意正心、明德亲民。这些论述对于我们继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切实做到为政以德、自律自省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老子在《道德经》中提出:“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罗安宪:《老子》,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54页。老子主张从修德自律、治国安邦的视角,用朴素的辩证思维构建公与私、义与利、得与失、实与虚、轻与重等方面的思想体系,正确认识和把握内省与外律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辩证关系,掌握内省反思的修德自律路径。

孔子关于修德自律的阐释被奉为官员修身律己的重要准则。《论语·宪问》中记载:“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为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这表明,修身是约束自己的言行使其合乎原则,也是治家治国之根本。《论语·颜渊》中言:“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而在《论语·子路》中则言:“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宪问》中强调“修己以敬”而后做到“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

曾参在《大学》中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曾参、子思著,严亚珍译:《大学·中庸》,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年版,第2页。这里提出了修身养德、治国平天下的“三纲八目”要求。“三纲”即指“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目”即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三纲”是修身的三大目标,把明德、亲民、至善作为修身自律的方向和标准。“八目”主要包括内修与外律两大方面,中间“修身”这一环是连接内修与外律的枢纽。在修身的过程中,不仅需要内省和反思,而且还要同外物相接,穷究物理而获得知识,培养道德品性,完善人格。修身的目的在于引导人们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在此基础上加强以明德亲民、治国安邦、为民惠民为目标的内外兼修,以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来引领自己、约束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明确修身养德的方向、目标和路径。

韩非子提出的“修身洁白而行公行正,居官无私,人臣之公义也”,强调官员要特别注重加强自身修养,主持公道正义,发挥示范引领作用。张养浩在《庙堂忠告》中指出,善自修者即“廉以律身,忠以事上,正以处事,恭慎以率百僚”,必然“令名随焉,舆论归焉,鬼神福焉,虽欲辞其荣,不可得也”,不善自修者即“徇私忘公,贪无纪极,不戒覆车,靡思报国”,结局只能是“恶名随焉,众毁归焉,鬼神祸焉,虽欲避其辱,亦不可得也”司马哲著,张养浩译:《为政忠告全书》,中国长安出版社2009年版,第37页。,充分说明了官员修身律己的重要性。秦统一六国后对为官者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在湖北云梦出土的睡虎地《为吏之道》秦简中,“精洁正直,慎谨坚固,审悉毋私,微密纤察,安静毋苛,审当赏罚”是官员的基本品行要求。

汉朝时期,董仲舒提出了“修己爱人、内省自身”的思想;刘向提出,为官者应具备“六正”之德以克“六邪”之弊。魏晋南北朝时期,傅玄强调“正心”是“立德之本”。《傅子·正心篇》强调:“心正而后身正,身正而后左右正,左右正而后朝廷正,朝廷正而后国家正,国家正而后天下正。故天下不正,修之国家;国家不正,修之朝廷;朝廷不正,修之左右;左右不正,修之身;身不正,修之心。所修弥近,而所济弥远。”《傅子·问政篇》强调:“政在去私。私不去,则公道亡。公道亡,则礼教无所立。夫去私者,所以立公道也。唯公然后可正天下也。”《刘子·防欲篇》中,刘昼指出:“身之有欲,如树之有蝎。树抱蝎则还自凿,身抱欲而返自害。故蝎盛则木折,欲炽则身亡。”要“防欲于危微”。《刘子·爱民篇》强调:“善为理者,必以仁爱为本。……仁爱附人,坚于金石,金石可销,而人不可离。”这折射出了社会对官员的个人修养的诉求。

武则天则钦定《臣轨》,要求下属群臣“至忠、守道、公正、匡谏、诚信、慎密、廉洁、利人”。宰相姚崇提出“与其浊富,宁比清贫”和“五诫”,强调官员要无私不贪、公平正直。

宋太祖赵匡胤将“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诏告天下以训诫百官。吕本中《官箴》中将“清、慎、勤”作为当官之法。林逋提出“知足则乐,务贪心忧”。真德秀认为“凡名士大夫者,万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污,便是大恶”,并将“廉仁公勤”作为“为政之本领”。朱熹则以“平易近民”作为“为政之本”。其在《朱文公政训》中更是强调,为官者要养心平易近民、清廉律己。御史中丞是宋代监察机构最高长官,承担监察百官的重要职责,对官员素质要求很高。刘温叟任御史中丞长达十二年,廉洁自律,不受请托,树立了监察官的良好形象。刘温叟任御史中丞期间,曾兼任判吏部铨,同时负责官员选拔和监察,手中握有实权。有一天,一个年轻人前来拜会刘温叟,自称是他的学生,运来一车粮草送给老师。刘温叟知道对方另有所求,但推辞不下,只好答应,并当即回赠给对方一套华丽的衣裳,价格远高于一车粮草。来人见行贿不成,只好把粮草拖了回去。自此以后,再无他人前来送礼。赵光义做晋王时,曾派人送给刘温叟五百贯钱。刘温叟不想收,来人说是晋王的命令。刘温叟无法拒绝,只得收下来让府吏封好,存放在办公厅的西舍。第二年端午节,赵光义又派同一人给刘温叟送粽子、执扇,此人看见去年送的钱还未开封,回来后告诉赵光义。赵光义说:“我送的钱他尚且不用,何况是别人的钱?他之前接受,是不好意思拒绝我,过了一年还不启封,更说明他的廉洁。”于是下令把送给刘温叟的财物全部运回。后来赵光义跟赵匡胤谈起当世名节之士,“具道温叟前事”,赵匡胤再三赞赏。刘温叟任御史中丞长达十二年,屡次请替,赵匡胤苦于无人替代,一直不许,直到他在御史中丞任上病逝。赵光义即位后仍对他念念不忘,言“当今大臣罕有其比”。刘温叟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树立了宋代监察官廉洁自律的良好形象。

明代理学家曹端提出,“公生明,廉生威”。而薛瑄则以“正以处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长,信以接物,宽以待下,敬以处事”作为为官七要,并提出“见理明而不妄取”“尚名节而不苟取”“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的三种清廉境界。明代思想家王阳明认为:“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欲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他奉行“省察克治之功”“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可姑容,与他方便”,直到“无私可克”为止。清虽然是满族人建立的政权,但深受汉文化的影响,对群臣的德行提出许多的规诫。被康熙誉为“清官第一”的于成龙在《亲民官自省六戒》中提出为官者的“自省六戒”,即“勤抚恤、慎刑罚、绝贿赂、杜私派、严徵收、崇节俭”。

综而观之,中华先圣哲人关于自律自省、修德慎己的论述是以“修身治国”为核心,蕴含着先贤圣人对人生价值的哲学思考,充满了朴素的辩证思想,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渐次积累的丰富经验,是领导干部做到慎初慎微慎独慎友的传统渊薮和文化基底所在,值得深入研究并认真加以借鉴。

(二)自觉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自律自省精神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必须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好。我们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21年11月17日。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其中蕴含的天下为公、民为邦本、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贤、天人合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等,是中国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积累的宇宙观、天下观、社会观、道德观的重要体现,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具有高度契合性。”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22年10月16日),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18页。报告同时指出:“我们必须坚定历史自信、文化自信,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贯通起来、同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融通起来,不断赋予科学理论鲜明的中国特色。”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22年10月16日),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18页。党中央的这些重要论述,把我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地位作用的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迎来变革性实践,取得突破性进展、标志性成就,使中华文脉在赓续传承中弘扬光大,彰显出强大的生命力、凝聚力、影响力,增强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自信与自豪。

作为中华民族的优秀分子,党员领导干部应该自觉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自律自省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就指出:“每一位领导干部都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时刻以‘君子检身,常若有过’的谦诚态度,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在实践中把做人与做官统一起来,把学习与改造统一起来,把‘立言’与‘立行’统一起来,真正做到为民、务实、清廉。”习近平:《之江新语》,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58页。2019年,习近平对中青年领导干部强调:“为政之道,修身为本。干部的党性修养、道德水平,不会随着党龄工龄的增长而自然提高,也不会随着职务的升迁而自然提高,必须强化自我修炼、自我约束、自我改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521页。习近平总书记在《之江新语·做人与做官》中指出:“做官先做人,做人先立德;德乃官之本,为官先修德。还有,‘百行以德为首’,‘修其心治其身,而后可以为政于天下’等等。”文中又说:“为官者‘不患无位而患德之不修’,‘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些帝国的崩溃、王朝的覆灭、执政党的下台,无不与其当政者不立德、不修德、不践德有关,无不与其当权者作风不正、腐败盛行、丧失人心有关。”习近平:《之江新语》,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58页。习近平总书记以此强调做人与做官、修身与立德的道理。

综上所述,自律自省精神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华民族精神和人民性格有着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党员领导干部应该积极吸收借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所蕴含的深刻而丰富的自律自省思想、方法和精神意蕴,并结合提升党性修养的实践要求,努力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切实提升党性修养提供可资借鉴的价值选择和参考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