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祭炼红线剑
“出事了？”
张灵鹤闻言一惊，但见翠儿神色慌张的模样，顿时定下心来。
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问道：“莫慌，出了什么事了？”
被他身上的镇定气息感染，翠儿也很快平复了情绪，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还是因为城中那处宅子的问题。
按照他的指示，李福并没有亲自过问，而是让人通知了房牙子去处理。
房牙子派人去看了，见确实有些诡异，就找了些人施法驱邪。
毕竟，他们的掮费也不是白拿的，总要为雇主解决麻烦才行。
只是他们找了不少神婆、神汉、江湖术士，折腾一通后却毫无效果，依旧如故。
买房的那户人家也彻底不耐烦了，一心退房。
房牙子无奈之下，只好将这情况说给李福，让他拿主意。
而彼时张灵鹤正专心修炼，李福不敢打扰，便亲自带着家中的护院，前去查看情况。
听说这么久了也没出什么事，那邪祟也只是在夜间作祟，他便想着趁天黑前进去看看，不打紧。
却不曾想，也不知那邪祟是实力又强大了，还是本就有这般本事，现在被惹得彻底不耐烦了。
大白天的就将人困在了里面。
外面的人不知情，直到今早牙行发现自己人没回来，过去一问才知道出事了。
当下也不敢隐瞒，连忙差人来禀报详情。
翠儿说罢，有些焦急的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啊？”
张灵鹤闻听后不禁皱眉。
果然，修行路上勘磨不断，即便内魔不生，也有外魔阻道。
李福总管家中内外，将一干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不须他费半点心思。
若是没有他看顾，自己绝不能这般万事不问，舒心的修行。
看来，这一劫想躲也躲不过去啊。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夜，也不急于这一时。
“翠儿，你去让牙行的人等着，我准备准备就过去。”
见她面露担心，不由安慰道：“放心吧，你家少爷我可是鼎鼎有名的‘灵鹤神剑’，如今又修了仙法，区区邪祟，算不得什么。”
想起自家少爷的威名与际遇，翠儿顿时安心不少，用力的点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张灵鹤将房门关了，从腰间的豹皮囊中抽出红线剑。
这些时日，他一直将这剑放在豹皮囊中，从未拿出来把玩祭炼。
生怕打乱了好不容易凝聚的修炼氛围。
如今出了这等事，却也只能临时抱佛脚，先将红线剑祭炼一番，以求多个保命的后手了。
好在他现在已经炼出了法力，可以祭炼法器飞剑了。
将《龙虎炼剑诀》中的炼剑法门翻看了一遍，张灵鹤将红线剑横在膝上，双目微阖，宁神静意，真意凝于飞剑之上。
下一刻，他仿佛同时开了两个视角一般。
一个是自己身内的一切，丹田之中充斥着红黑两色的法力，随着法诀自发的运转，遍布周身经脉如网罗。
另一个则是一处充满红色雾气的空间，空中漂浮着一道道扭曲不定的红线。
这里便是红线剑的法禁所生成的内景异象。
那一道道扭曲不定的红线，便是红线剑的法禁根本。
祭炼飞剑亦如人身修炼，在祭炼的时候，以符文勾勒出类似于人身经络般的禁制纹路，用以承载法力的运转。
不同的禁制需要以不同的法诀催使，令其达到相应的效果。
张灵鹤运转法力，手掐炼剑诀打在红线剑上。
一道道水火灵光没入其中，在禁制内景之中化作水虎、火龙，随着法诀运转，附在一道道红线之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这红线剑本是那淫贼以自身《红丸炼煞诀》祭炼而成。
后经凌霄子重新以自身法力洗炼，不仅除去了原来属于淫贼的烙印，还将祭炼法门给改成了《龙虎炼剑诀》。
若不然，没有专门的法诀强行祭炼，不仅艰难，还要承受原主烙印的反噬。
嗡~嗡~嗡~
随着张灵鹤不断祭炼，红线剑渐渐颤动起来，发出如群蜂振翅般的嗡鸣。
一道红光显现，渐渐在剑身上勾勒出种种神秘的纹路。
不多时，当红光连成一片后，张灵鹤真意与红线剑彻底融为一体。
像是多出了一个身体般，竟能以红线剑的视角来感知外界。
铮~
随着他心念一动，红线剑铮鸣一声，化作一道七尺长的红线，凌空飞起。
而张灵鹤真意附在剑上，一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身仍端坐在地上。
一边又能感受到，随着红线剑骤然凌空飞遁而产生的失重感。
像是一边站在地上，一边通过全息投影在玩过山车，有种强烈的、割裂的错乱感。
好在，龙虎炼剑诀中有专门应对的法门，他以法诀将心意二分，以肾水心火化作龙虎灵光分别操纵自身与飞剑。
像是一根风筝线，又似是正负极匹对的磁场，两者之间，一动一静，形成一种相对独立，但又能相互操纵的关系。
有了法诀精义，再加上自身的天赋，张灵鹤很快便熟悉了御使飞剑的感觉。
以火龙灵光御使飞剑，剑光之中便蕴含着火焰爆裂、狂龙乱舞般的霸道，以水虎灵光御剑，则有着水银泻地，虎啸山林的威猛。
若是全神贯注，无论是持飞剑在手，还是灌注于飞剑之上，水火相济、龙虎相合。
都有着犹如火山喷发、天河倒卷般，沛然莫当的浩荡。
随着剑诀催动，龙虎灵光越发圆融，剑光也在缓缓凝练、增长。
不一会，便化作一道丈许长、凝实如红线般的剑光，绕着他灵活的飞舞着，施展出种种剑招。
不用肢体引导，而用意识神念来催动飞剑，少了许多凡俗剑法的掣肘，张灵鹤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但随着他将种种剑法一一演练下去，等熟悉了飞剑的特性后，很快便找出了一套适合飞剑的剑招。
直至感觉一口气息即将耗尽，红线剑飞行滞涩，剑光暗淡。
张灵鹤这才将剑诀一引，将其收了回来。
红线剑悬浮在他双膝之上，铮然轻鸣，人与剑之间气息交互，不断消化着刚才的收获。
按照《龙虎炼剑诀》中的介绍，仙剑之法一共分为九等境界。
第一天侠、第二仙侠、第三灵侠、第四风侠、第五水侠、第六火侠、第七气侠、第八鬼侠、第九剑侠。
第九等剑侠者，只能倚仗宝剑来显现一些神通，御剑穿梭往来，也不过能飞百丈远、十丈高，对敌之时全靠宝剑之利。
张灵鹤此时和之前被他斩杀的淫贼，便是这等境界。
一口气尽，还须得将飞剑收回，重新注气，否则就只能屁颠颠的跑过去捡了。
这就如同充磁一般，磁铁的磁力并不是永久的，也无法自生磁力，磁力消减后须得在磁场内重新充磁。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一般的邪祟来说，也足以应付了。
睁开双眼，将红线剑收回豹皮囊中，张灵鹤又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剑袖轻袍。
提起让人修补了一番的青锋剑，便往前院去了。
前院之中，早有一群人等着了，见他到来，连忙围了上来，各自打着招呼。
“少爷！”
“张少爷！”
“少爷，马都备好了。”
“嗯。”
张灵鹤点点头，也不耽搁，交代一番，便向房牙子道：“走吧，快点过去，也能快些解决问题。”
“张少爷请。”
房牙子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见他愿意出面，顿时翻身上了张府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带头向城内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直奔那座宅子。
刚到了门口，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
为首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璞帽，见了张灵鹤就忙拱手道：“张少爷，怎么是您亲自来了？”
张灵鹤没空跟他扯闲篇，甩手把缰绳扔给领路的那个房牙子，问道：“情况怎么样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吗？”
“没有。”
牙行管事摇头苦笑一声，也不介意他的态度。
张家家大业大的，哪怕满城都在传张家有个败家子，马上要散了，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吏能够得罪起的。
更何况，张灵鹤小小年纪，便凭着一身剑术，打出了“灵鹤神剑”的名头，也让他不敢怠慢。
“既如此，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进去看看。”张灵鹤说着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门前，伸手一推，迈步便走了进去。
“哎！哎！”
管事正想与他商量一番再说呢，不曾想他说进去就进去，拦都拦不住。
两个小厮见了，凑到他跟前问道：“管事，咱们要跟着进去吗？”
啪！啪！
管事伸手在两人头顶各抽了一记，骂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想找死自己去，别带上我。”
“不想不想。”两人连忙摇头。
张灵鹤没空管身后发生的事，他甫一进了院子，便觉头顶天光一暗。
抬头看了看，半空中好似有一层暗灰色滤镜一般，映的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萦绕在整个庭院之中。
身后的门也不知何时不见了，变成了一堵墙。
呛啷啷！
张灵鹤见状，猛然拔剑在手，青锋剑划过一道霹雳斩在身后的青墙上。
锵~
剑光闪过，拂起一阵劲风，原本坚固如实的青墙，顿时便裂开一道口子，似烟波般一阵波动，显出后面的大门来。
张灵鹤迈步走了过去，向门外一看，见门口处果然站着牙行的管事和两个小厮。
确定了院子里的障眼法迷不住自己后，心中顿时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