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相爱相杀

朱栩长身向前，揭开假面。

“在下大明漳州府，白岚书院，白岚先生。”

朱栩先是自报名姓，四周虽然没有太多惊叹的声音，那些高层包括那名法兰西国王均多看了他一眼。

爱丽丝紧紧躲在朱栩身后。

“别让他发现我，他一定不许我留在你身边，定会将我严加看护起来，送回法兰西的某座城堡，束之高阁，做什么深闺大小姐。”

“不用担心，有我在。”朱栩轻声安慰道。

朱栩来到柳生十三郎面前，同样揭开了他蒙着双目外的面具，冲着土御门和源氏道。

“两位想必识得此人，此人乃是源氏门下的顶尖武士。”朱栩向众人介绍道，四周哗声一片。

“幕府武士竟然叛逃进了魔龙教。”

“便是此人在关键时刻救了朕一命，若是愿意重归我的门下，朕愿委以重任。”土御门起身朗声道。

柳生十三郎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如此说来，我方多派出一人，是否也说得过去了呢？至于那些战马，想必经此一役之后，后面的逐鹿风月眼，大多都会派上战马了。”圣女顺势接口道。

大明海的众多势力高层，连带那名法兰西国王，众人议论纷纷，不乏频频称是者。

源氏同样起身上前，始终没有看向土御门：“柳生十三郎，你因何叛逃我幕府，其心当诛！”众人目光重新回到了柳生十三郎身上，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名为混沌的黑袍少年哼了一声，看向朱栩的目光颇为不善。

“是这个女人……”柳生十三郎指着紫衣的圣女玉面麒麟，双手颤抖着。

混沌少年重重摔碎一只酒杯。

“够了！如今你已经不是幕府的武士了，请自裁吧。”源氏没有继续追问，改口怒喝道。

“您不想知道，您手下忠诚的武士，为何会沦为魔龙教墨竹堂的一名浪人刺客吗？”朱栩替柳生十三郎回应道。

“够了！”圣女娇斥一声。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圣女凝视着朱栩。

混沌少年一直垂手肃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说圣教吸纳幕府叛逃的武士，可有什么证据吗？我魔龙教虽然也有些外门之人投奔，却也不收这等叛逆之徒。”

“当日魔龙教吞并我明教势力，在这不夜城也无话可说，可是此人，却是魔龙教用卑劣手段，安插在幕府中的一枚毒针！”朱栩一语惊人，让混沌少年瞪大了眼睛。

源氏豁然上前，重重踢翻了一张桌子。

“你说什么！”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假意冒充之人拿下！”少年见状，挥手召唤一众黑衣鬼面。

这些人突然现身，手中的弩机闪着寒光，全部对准了朱栩和柳生十三郎，还有一部分对准了饕餮护法。

“还不动手吗？”朱栩望向饕餮，厉声喝道。

饕餮闪身拉起一人当做挡箭牌，一副贼眉鼠眼，戴着一副老虎面具，两边生长着滑稽的翅膀。

饕餮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他脖颈处：“我知道你贴身藏着门下刺客的名录，还不拿出来！要我自己动手搜吗？”

“全都住手！”圣女玉面麒麟尖叫一声。

四周安静了下来，不过朱栩能够感受到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玉面麒麟看向柳生十三郎。

柳生十三郎虽然目不视物，心有所感，迎上她的目光，落下两行血泪。

玉面麒麟的一滴泪沾湿面纱，滑落下来。

此时饕餮已经从那贼眉鼠眼的穷奇怀中搜出了柳生十三郎的名录，其中记载着他的详细生平。

“镰仓幕府正应十一年，柳生家十一郎，入选候补武士……正应十三年，柳生十三郎，通过幕府武士选拔……正应二十年，柳生十三郎执行通事土御门天皇任务，刺杀天皇失败，成功搅乱双方和议，叛逃，加入圣教墨竹堂……”

饕餮大声念道，还拿给众人看。

“好一个叛徒啊！你还不自裁吗？”源氏怒喝道。

柳生十三郎突然出手，抓起一名鬼面人，拔出他腰间的佩刀，将其抛飞出去，砸烂了几张桌子。

事出突然，朱栩回过神来的时候，柳生十三郎横刀对准了自己脖颈，竟然真的是要自裁。

柳生十三郎的脑海中如狂风暴雨般翻腾着，姐姐的惨死、相恋之人的欺骗，让他痛苦不堪。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内心的挣扎达到了顶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柳生……你听我说清当年真相，再动手不迟…….”

“住口！”混沌少年厉声打断她。

“不，你让她说下去。”源氏带着一众武士推开一众黑衣鬼面，迎上前去。法兰西国王也挥手一众士兵列队上前。

朱栩趁着柳生十三郎心慌意乱之际，抓住剑柄：“柳生兄，你这又是何苦……”朱栩十分懊悔，确是不该拿柳生兄这苦命人做筹码扳倒这混沌护法。

那一年，天皇的义军大多被幕府镇压，天皇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无奈递上请降书，意图和谈。

幕府一方则派出了手下新晋一名杰出的武士，柳生十三郎，作为通使，前往和谈。

白日里，谈判一切顺利。幕府属地享有高度自治权，可以拥有大批武士，名义上仍是承认天皇，幕府不得随意进犯天皇属地。

那晚柳生见到了他梦中之人，得知了当年的假真相，杀死他姐姐的那伙浪人，竟然是镰仓幕府派来的，为的不过是激起他的仇恨，成为一名一流的武士。

他的内心瞬间崩塌，仇恨与爱意在心中交织，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那梦中之人，自称是张士诚的女儿，她和父亲被反叛的将军掳劫到了此处，唯有加入魔龙教，才能设法打听到父亲的下落。

早知会反目成仇，又何必相识相恋……

当天的晚宴之上，双方把酒言欢，年轻的天皇土御门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然而这是目前能争取到幕府最大的妥协，只能暗中发展国力才是王道。

然而艺伎歌舞之际，柳生十三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突然发难，向土御门发起了致命一击！

就在柳生十三郎即将自刎之际，一把长剑击飞了他手中的刀。朱栩接过南宫卫扔过来的一把铁剑，气喘吁吁，瞬间的爆发，所中之毒又在发作。

柳生十三郎这才听清圣女歇斯底里的吼声：

“不错，当年你姐姐为了保护你而死不假，那些浪人却不是幕府的人，而是……寒梅堂的人......”

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