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祭祀开始
姜粟粟追问道：“可你说的这些，和那宋明远有什么关系？”
“要说是呢！”伙计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位宋公子，认为我们祭祀河神就是愚昧无知，其实有没有河神都是一个样，说我们是在自欺欺人。”
“您说说，有没有河神，我们当地人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一带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就连一次水患都没出现过。这不是河神保佑是什么？”
姜粟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如果只是这样，也没必要连住店都把他拒之门外吧？”
“是啊，毕竟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想得罪客人。”
伙计苦笑着摇摇头，“可这位宋公子不信河神也就算了，还三番两次的想要破坏河神祭，这可就让人不能忍了。”
姜粟粟皱眉道：“本朝祭祀神灵只要拿到了官府的批文，就会受到当地衙门的保护。他想在祭祀上捣乱，难道县衙不管吗？”
“哎呀！不是不管，是不敢管啊。”伙计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位宋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父亲在州府中身居要职，我们县令大人哪里敢得罪他啊？”
“可祭祀河神又是本镇的大事，不能出岔子，事情就只能这么僵住了。”
“你们想想，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好好读书念字，偏偏整天舞刀弄棒的，能是个好惹的吗？”
姜粟粟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我们刚才去渡口想坐船去下游，可船夫说什么都不肯载我们。想必也和这河神祭有关系吧？”
“可不是嘛。”伙计解释道，“这几天，就算给再多钱，船夫们也不敢出船的。要是得罪了河神大人，整个镇子可都要跟着倒霉。”
姜粟粟继续追问：“按理来说，河神祭这么大的事，居民们应该很高兴才对啊。可我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沉重呢。”
“刚才我们在街上看到的行人，表情都怪怪的。尤其是刚才还看到一个小孩子在哭……”
姜粟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伙计直接打断了。
“河神最讨厌听到小孩哭了，尤其是在祭祀这几天。一般家里有小孩的，这段时间都会把孩子锁在屋里。这是哪家孩子这么不懂规矩啊？”伙计边说边抱怨。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河神为什么会听不得小孩哭？”
伙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自打两位一进屋，我就知道两位是外乡来的。多的我就不能跟您说了，一来是县令大人不让我们乱嚼舌根，二来是说多了怕河神会怪罪。”
“不过我得提醒两位一句，这两天晚上啊，最好别出门。我们这乡下规矩多，习俗也怪，要是闹出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
“在今天晚上啊，河神祭可就正式开始了。”
姜粟粟还想继续追问，可这次伙计再也没有多说一句，悻悻地退下了。
这间安渡客栈确实如伙计所说，还算不错。
至少这几道小菜的味道很好。
吃过饭，两人各自回了房间，这几天的奔波让他们感到有些疲惫。
李自然洗了个澡，半靠在床边，在须弥芥子中取出了师兄的玉简。
里面记载着一些师兄的修行心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着很大的裨益。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远方隐约传来一阵唢呐锣鼓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李自然心生好奇，轻轻推开窗户，探出头向外面望去。
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从远处缓缓走近，组成了一条长龙，似乎正向着渡口的方向移动。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声音也慢慢变得清晰。
等到这支队伍来到客栈底下，李自然能够看清楚了。
队伍最前方的两人是专门从别处请来的司公，戴着被涂成大红的面具，面容显得十分扭曲。
他们正随着锣鼓声跳着傩舞，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在模仿扭动着身子的恶鬼，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身后跟着敲锣奏曲的乐师，表情严肃，眼神空洞。
其余百姓全都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手中高举着火把，随着锣鼓声一上一下。
火光摇曳，在夜色中投下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队伍的正中间，有着八名精壮的汉子，抬了一艘木船。
木船上的三畜五牲堆成了一座小山，最上面的位置分别摆放着一只猪头。
在火光的映衬下，猪头显得十分惨白，甚至给人一种正在微微颤动的错觉。
场面明明十分热闹，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就在这时，姜粟粟推开了房门。
她似乎刚刚才洗过澡，散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就简单地用头绳扎着，显得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姜粟粟兴奋地招呼着李自然：“李大米，快来，我们去外面瞧瞧。”
“可是……”
想起跑堂伙计的嘱托，李自然显得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哎呀，不要这么死板啊。”姜粟粟直接上前拉住了李自然的胳膊，“快点，我们去凑凑热闹。”
说完，姜粟粟便拽着李自然向客栈外面跑去。
祭祀的队伍被拉的很长，两人不敢靠近，只得在队伍末尾悄悄的跟着。
行不多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
姜粟粟不停地眺望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焦急地对李自然说道：“走，我们上前面看看。”
言罢，她纵身一跳直接跳上了房顶。
李自然摇了摇头，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悄悄摸到队伍前面，只见下午在客栈见过的宋思远，正手持着长剑，接拦住了队伍的去路。
玉婵儿站在他的身侧，脸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宋明远将长生横放在身前戒备，高声喊道：“今日，我宋某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话音还未落，远方隐约浮现几道微弱的光点。
片刻后，一队身着黑色差服的衙役跑了过来，将宋明远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