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需证据
唐临不愧是御史台出来的，言语咄咄的逼人，气势强横，连当场砸灵堂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
如此操作，吓得身后的大理寺少卿孙伏伽和刑部侍郎刘德威站在一旁宛若蝼蚁，不敢吱声。
他们生怕一出口，唐临这张嘴会喷到他们身上来。
毕竟御史台出了名的不分敌我，逮人就喷。
倒是金吾卫中郎将李安俨立于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大好。
这唐临果然勇猛，看来只他一人便可将赵太一收拾掉。
封妖师看似风光无限，权力滔天，可只要没有和妖怪沾染上关系，那么在朝廷大官面前地位就如同平民百姓，一时之间四周的封妖师也不敢上前阻拦。
父亲灵堂被砸，又被指着鼻子骂，赵太一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惊讶的发现，他的内心虽然算不上平静，可也称不上愤怒。
或许身为穿越者，难以和赵悬命共情吧。
他就这样看着唐临发疯，待得对方情绪平息一会后，赵太一根本不搭理他，反而看向刘德威和孙伏伽二人，询问道：“二位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孙伏伽为人忠直诚恳，敢于直言上谏，处事从容，有魏征之风，不似唐临这般脾气粗暴。
他上前一步道：“赵大人，赵悬命一案由我等亲自审理，封妖司多位封妖师审查；
赵悬命身上并无妖力痕迹，且死之前行过房事，命根疲软，仵作、医师鉴定为过劳，且肾精亏空，便血；
嫌犯秋香验明正身，确有和赵悬命同房的痕迹，且看迹象，次数不少；
当晚还有目击证人指证看见赵悬命入烟云楼秋香阁，后并未再出过房间。
另外，赵悬命身为御妖师，死之前并未有动用本命妖灵战斗的痕迹，他体内经脉中灵力充盈，秋香阁内也有封妖符损毁迹象，可以表明赵悬命的本命妖灵因主人丧命而自行消亡。
另有封妖司同僚作证，赵悬命近一两个月经常出没烟云楼，花销极大，且独爱秋香，多次入阁过夜；
种种迹象表明，赵悬命之死和妖怪没有半点关系，纯属自己不知节制，精血干竭而亡。”
刑部侍郎刘德威也说道：“此案铁证如山，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封妖司、金吾卫并无异议，如今你要翻案，又无证据，未免欺人太甚。”
“我与诸位大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特来斥责于你！”
“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质疑刑部、大理寺的案件，那刑部和大理寺岂不成了笑话？”
唐临这时候忍不住继续说道：“和他多说什么，赵太一，赶紧放人，否则我必将上奏陛下，弹劾你以权谋私、以下犯上、强抢民女…等罪过！”
“届时就算封妖司也保不住你！”
赵太一听后面无表情，还是不搭理他们，又看向一旁的李安俨：“李大人，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安俨一愣，没想到赵太一竟然如此不卑不亢，胆敢无视三位朝廷大员，还来招惹他。
李安俨略微沉吟，朗声说道：“听闻赵大人抓了我金吾卫的一名兵士，特来查看情况；
倘若这名兵士果真包庇妖怪，我自军法处置，可若是被人冤枉，我金吾卫也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
赵太一闻言内心冷笑：“放尼玛的屁，当众放冷箭还能冤枉了？
今天我若占据不了上风，只怕黑的也能被这群人给说成白的。”
赵太一上前几步，来到唐临身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唐临怒目圆瞪，毫不畏惧，同样盯着赵太一。
“赵大人，怎么这般眼神，莫非你还想动手打我吗！”唐临不卑不亢道。
赵太一心中暗自佩服，御史台的人就是硬气，吓不倒。
他无奈收回眼神，朗声说道：“刑部和大理寺怎么断案，与封妖司无关。”
“我是封妖司的封妖师，我只知道追缉妖怪，只要让我发现任何有妖怪作乱的踪迹，就要一查到底！”
李安俨瞳孔微缩，手掌心不由自主渗出冷汗。
唐临大怒：“赵太一，你真油盐不进！”
赵太一继续说道：“诸位大人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证据，那就请诸位大人听清楚了。”
此话一出，唐临、孙伏伽、刘德威和李安俨皆是一惊，莫非真被赵太一查出了什么？
四周的封妖师也集中注意力，静听赵太一所言。
就连灵堂内的和尚法师也停下来看戏，唯有丫鬟夏荷一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被扰乱的灵堂。
赵太一高声道：“赵悬命身上确实没有妖力波动，也无战斗痕迹，甚至可以确定是死于极乐房事；
可我身为封妖师，不管他品性如何，只管缉妖，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
“传闻妖怪中的狐妖一族，有一门房中术，名为吸精大法，可夺人精魄、气血，使人于极乐之中不知不觉的死去，死后模样，就如赵悬命的死状一般无二。”
安灭妖这时站出来反驳道：“赵大人，狐妖一族确实拥有此等妖法，且极擅魅惑之术，可吸精大法过于凶残，男子被施法之后，死状应当更为凄惨才是，且会有浓郁的妖力残留；
且狐妖不善斗法，赵悬命有本命妖灵护主，若有狐妖作祟，必然可及时发现反击，现场一定会有战斗迹象；
你若是想说赵悬命是死于狐妖之手，绝对是无稽之谈；况且单凭赵悬命的死状，可算不上证据。”
安灭妖是老牌封妖师，经他手封印的狐妖足有两手之数，所以在这方面，有绝对的权威。
赵太一不急不忙的继续说道：“安大人所说并无道理，可忽略了当事人的情况。”
“请问安大人，倘若是一位妖皇级的狐妖率先以魅惑之术控制赵悬命，再施以吸精大法，又当如何？”
“这……”安灭妖连忙思考。
赵太一快速说道：“以妖皇的妖力控制，想要做到毫无妖力残留，轻而易举；至于赵悬命的死状，安大人可曾见过封妖师被施展吸精大法死后的模样？
封妖师体内经脉中蕴含浓郁灵力，灵力乃是滋养肉身的神药，而赵悬命体内的灵力无丝毫逸散，死状自然比普通男子要好看许多。”
安灭妖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如此说来，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唐临这时怒斥道：“一派胡言！”
“长安城内有封妖司护守全城，国师袁天罡坐镇，莫说妖皇，就连妖王都难以入城！
自从国师袁天罡创封妖师一道，建立封妖司，封杀天下妖魔以来，从未再有过妖皇作祟的消息，你张嘴闭嘴便说长安城内有妖皇存在，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况且你之所言皆是猜想，毫无凭据！
我们要证据，要铁证如山！”
赵太一等的就是这句话，自信满满的呵斥道：“唐大人，封妖司办案，不需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