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十方身世
“后来我才知道。”
“师傅确实说的没错。”
“我看似通读佛经，但却只知其表不明其意。”
“轻易就被心魔所趁，竟然打伤了师弟你和守司师叔逃离了白云寺。”
“直到我脱力晕过去再度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做了几乎无法挽回的错事。”
“在害怕自责和内疚之下，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各处，直到遇到了七娘。”
“也是在七娘死后，我对天妖十二众进行调查的时候才了解到妖巢与天妖传承有关，而世代守护妖巢的白云一脉看似也是佛门大派，但实际上却是被妖巢牢牢束缚的囚徒。”
“因为看守妖巢，白云一脉被诅咒，历代白云阐师皆无法远离和接近妖巢核心，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无法善终。”
“起初我是不相信的，因为师傅不止一次出寺远游也未曾出事。”
“但却又想起以师傅接近仙基境的修为却未曾踏入过妖巢一步，出手彻底解决妖巢妖乱，只是让长老和弟子定期清理妖巢一事。”
“于是我心中生出了了疑虑，决定回寺。”
“既是为了验证此事的真假，担心师傅真的会如同我调查到的那般一样。也是向师傅和师弟你认错。”
“可我回来的迟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傅死了，还是因为九娘的孩子而死。”
“这件事让我认识到，白云一脉被妖巢诅咒一事是真的。”
“那时的才知道，当初师傅将白云一脉传给你不是对你偏爱，而是为了保护我，我才是被偏爱的那个。”
“可我……可我却做了那样的事。”
“等到醒悟之后，却连认错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白日语气痛苦，紧紧捏住的的手掌更是渗出了一丝鲜血。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这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两件事之一。
“阿弥陀佛！”
白云阐师双掌合十道了一声佛号，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缓缓说道。
“白日师兄，过去种种烟消云散，你又何苦执着呢！”
“而且师傅也从未怪罪过你，他说这一切的因全都在他，是他没有将事说明才造成的，而师兄你行差踏错只是因为心猿跳脱，才被心魔所趁，并非本意。”
“还说如果你日后能彻底降服心猿，定会成为超越他的一代高僧。”
“而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坐化之前再看到师兄你。”
“师傅！”
“徒儿错了！”
一声轻呼，白日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翻滚的悔恨和愧疚，他将怀中九娘的尸体放在一旁的地上，转身向着舍利塔的方向，将头重重磕在下，两滴眼泪顺着牛首面具滴落，摔碎在冰冷的地面上。
“白日师兄！”
白云阐师看着跪倒在地两肩不停颤动的师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想上前劝导几句将其扶起，却又止住了脚步。
因为这时的他想起在凡俗之人中流传的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
几十年了，想必师兄他一直被困在愧疚之中，此时发泄一下也是好事，不然一直压抑下去，只会让心魔滋生。
过了一会，白日起身，重新将尸体抱起，只是他没有回身，背对着白云阐师，语气依旧低沉，但却没了刚开始的死寂。
“师弟，对不起。当初将你打伤还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如今我孤家寡人，已经没有什么能补偿你的了，唯一能为你和白云寺做的就是毁掉妖巢，帮白云一脉解除诅咒束缚。等到我报完仇，再将七娘复活后再亲自到师傅的舍利前忏悔。”
说完就脚步轻启，向着离开妖巢的方向走去。
看着抬步就要离开的白日，白云阐师的声音缓缓响起：“白日师兄，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当初我没有能拦住你，这一次我一定要拦下你。”
“你要报仇我并不会阻拦，更是会帮你。而且你还曾是师傅亲定的降魔院长老，如今都几十年了过去了，我对外一直说降魔院长老在闭关，如今你回来了，正好看看如今的降魔院，并且露露面，可不能让我打诳语破戒啊！”
听到白云阐师的话，白日脚下一顿，虽未停留，但脚步还是慢了一些。
“白云师弟，我现在身上背负的因果太多，留在寺中只会为白云寺和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降魔寺我也看过了，都是些好孩子。”
“至于降魔院长老，还是请师弟费心再挑选一位。如今的我实在是不适合担任这一职。”
看着脚步不停渐行渐远的白日，白云阐师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那个新收的弟子你也不见一下，他和当初的你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如今白云一脉也就只剩我们三人，你是他唯一的师叔，不见一下怕是不太好吧。”
白云阐师的话让白日本就缓慢的脚步一顿，语气出现些许迟疑。
“你是说那个叫十方的孩子吧，我远远的看过一眼，确实和十几岁时候的我很像，甚至都可以说是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比我强，年纪轻轻就已经初步降服了自己的心猿，以后定然会是一代高僧，只是希望师弟能好好教导，莫要让他再走了我的老路。”
“至于相见，还是算了吧！现在是现在时机并不合适。”
说完这些后，白日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小和尚的面孔。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十方小和尚的时候就对他印象深刻，不仅因为他长得几乎和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一模一样，更是因为他从十方的身上看到了早已死去的七娘的些许影子。
虽然影子转瞬即逝，却也让自己记忆深刻。
但这终究是错觉，七娘已经死去几十年，又如何才能从一个小和尚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思念九娘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如今妖巢已破，是时候去解决另外一个麻烦了。
看着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去的白日，白云阐师却是微微一笑，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白日师兄，既然你已经见过十方，难道没有发现他就是你的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