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善恶皆在一念间
“善恶不永恒，皆在一念间。”
曲非语气认真，他没有正面回答猪鬣王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是什么意思？”
猪鬣王不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曲非。
“阿弥陀佛！”
看着猪鬣王懵懂的眼神，曲非单掌立于胸前，不紧不慢的道了声佛号，并没有因为它是妖怪就心怀偏见，认真解释道。
“意思就是，无论善恶都不是永恒和绝对的。”
“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间去看，就会有不同的判断和结果，而唯一不变的就是你做那件事时的心。”
“若怀善心，行善事，种善因，哪怕最后结果不好，也不能称之为恶。”
“若怀恶心，行恶事，种恶果。哪怕最后结果是好的，也不能称之为善。”
“你第一次杀人，只为自保，虽结恶果，但你并未行恶之心，所以不能称之为恶。”
“你救小姑娘，并帮她收敛亡父尸骨，虽导致她奶奶伤心死去，小姑娘变的孤苦一人，受村民排挤欺负，但本意是善，行的也是善事，至于结果不好，但那不能怪你，也不能称之为恶。”
“你事后收留小姑娘，给予她庇护，能让她长大成人，并送她回到人类世界，幸福美满的过完了下半生。此举也是善。”
“在后续的事件中，你庇护百姓，消灭恶首，是善。”
“但你虽是被诱骗才成为一方山神，但却未能履行好山神的本职，没有庇护好附近的百姓，让他们坠入人间炼狱，此事虽罪魁祸首不是你，但你却并不是责任，所以此事只中你有错，错在识人不明，错在懒惰消极，没有提前发现幕后之人的阴谋。”
“但你只是错，并不是恶。恶的是那些贪求长生的人。”
“直到此事之时，你并不是恶，反倒是善，是罕见的善妖。”
听见曲非的话，猪鬣王心中那重新烧起的火苗变旺了一些。
它有些不可置信的继续问道：“难道我后面杀死那么多官府追兵和捉妖人也不是恶吗？”
曲非微微摇了摇头。
他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所以对生死的看法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在他看来，那是猪鬣王所所说的杀人，为的只是自保，并不算杀人作恶，算是正当防卫。
所以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并不是，你那也只是为了自保，杀人者恒被杀之，他们既然能来追杀你，也就代表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可能会死的准备。”
听到曲非的话，猪鬣王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心中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此时它感觉自己竟然有些想哭，百年前的冤枉委屈，此刻终于在一个人类口中得以承认，这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它定定的看着曲非，眼中虽有泪水流出，但依旧从那伤痕累累的面上挤出一个笑来，对曲非诚恳的说道：
“谢谢！”
“你是我见过最为特别的人类。”
“也是迄今为止，唯二对我没有偏见的人类。”
“我不知道什么是得道高僧，但你却是我见过最有佛心的和尚，不像那些假仁假圣，衣冠外貌看上去一表堂堂，但肚子里却都是顽固自利，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圣僧。”
听到猪鬣王的话，曲非摇了摇头。
“这位猪施主，我其实并不喜欢当和尚，也并没有什么佛心。”
“我之所以是个和尚只是为了活下去，不成为你们妖怪的口粮，我之所以认为你此前并不是恶妖，只是我有我自己的一套评判善恶的标准，但并没有普适性，我也不准备让其他人也遵守。”
“而且我还吃肉喝酒，打架斗殴，更是喜欢仙子美女，是成不了也不会成为圣僧的。”
听着曲非的话，猪鬣王有些目瞪口呆，它之前只是以为这和尚有些与众不同，听完这些话后，哪怕是以妖怪的身份来看，都觉得他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了。
因此只能尴尬一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话头一转，有些小心翼翼的请求道：“既然如此，你都说我不是恶妖了，那可不可以高抬贵脚，放老猪我和我娘子一马。”
只是曲非在听到猪鬣王的请求之后不仅没有抬起踩在它身上的脚，反倒是踩的更用力了一些，语气淡淡道：“我虽说你之前是好妖，却并没说过要放你们。”
曲非的脚踩的是猪鬣王之前被星辰之矛贯穿还未愈合的伤口。因此疼的猪鬣王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但尽管如此，它却并不敢反抗。
因为它已经领教过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小和尚的手段，别说是此时重伤的自己，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和九娘，在他手里估计也走不了几下。
这是比追杀它们的白云老和尚还要厉害的人物。
所以猪鬣王只能强忍着疼痛，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颤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非居高临下直视着猪鬣王，语速不快不慢，淡淡道：“我说你之前是个好妖，却没说你之后到底是算是什么妖，既然前面的账算完了，那么我们现在该算算后面的账了。”
听到曲非的话，猪鬣王心中一个咯噔，心中那烧的旺盛的火焰突然熄灭，整个心中变得冰凉一片，有了十分不妙的预感。
只能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始打马虎眼。
“算账，算什么账，老猪我是个妖怪，从不花钱，有什么账可算的。”
“那可就多了。”
曲非的淡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但说出的话，却让猪鬣王忍不住心惊胆颤。
“第一笔账就是，那个被你放走，由饿死诡和饱死诡融合而生的新诡。我之前还是个杂役僧的时候，翻到过一些时间比较久远，但却依旧残存完好的卷宗。”
“里面记载的都是些百年以前比较出名的妖诡事件记录。”
“巧合的是，这里面有一份卷宗里面正好有载的就是你所经历的那些事。”
“可是这记载里的，和你刚才告诉我的，可是有些出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