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高中牲（2）
窗外风帘微卷，枝头上左晃右摇落下一片树叶，顺着窗间的缝隙，轻轻的飘在了少年的桌上。
夕阳与晚风相应，乔裕捏起那片叶子，仔细端详了半晌，这时，安静的教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打扰同学们一会，咱班来了一名新同学。”
吴中勋向门外点头，少女见状抬腿踏入班级，精致的面颊毫无预兆地暴露于众人的视野中。
台下忽然乱起，乌泱泱似有声音响起。
“这是转学生？”
“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不知道成绩怎么样。”
顾朔月神色如常，站在讲台上微微躬身：“我叫顾朔月。”
“朔雪的朔，明月的月。”
少女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
“请多指教。”
乔裕的手指微动。
他想，世界真小。
讲台上的吴中勋和蔼地对顾朔月笑了笑，道：“顾朔月同学，你暂时坐在最后一排吧，等到了月考之后我们再具体排位置。”
顾朔月点头。
她挎着松散的书包，前两天的长发已被剪短，成了齐肩模样，略带层次感的短发，又为她添了一分爽利的美感。
白T恤黑短裤，仍是顾朔月惯常的风格。
少女来到座位上，用纸张将桌椅大致擦了擦，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摊在桌上，拿起支笔就开始做题了。
顾朔月不声不响，尽管教室里也有几人对她好奇，也渐渐失了心思。
“叮铃铃——”
六点四十了，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桌椅被“刺啦”一声推开，大片的人群齐齐涌向门口，顾朔月正不紧不慢地收拾桌上的书。
“不知道这次的转校生怎么样。”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
女生叹了口气。
“看着长得还不错，但愿别拉我们班平均分。”
男生正说着，忽然“嘶”了一声，狂啸道：“向栗，你……！”
名叫向栗的女生拧了拧男生的胳膊，向顾朔月那边小幅度摆摆头，嘟囔道：“连茂，你还能再蠢点吗？”
连茂显然也看见了顾朔月，登时噤了声。
向栗向顾朔月道歉：“抱歉，抱歉，他……呃，不是，我是说，我们不是有意说你坏话的。”
顾朔月摇摇头：“正常。”
她是在说他们的担忧正常。
知道顾朔月会错意了，向栗却也没有再纠缠，扯着连茂道了声谢就走了。
顾朔月已经收拾好了书，她不喜欢走时桌上一堆东西。
她喜欢干净的。
顾朔月也随着人群走向餐厅。
她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也习惯独来独往。
她并不想和别人纠结什么，只希望能够在这里好好的学习。
——
晚自习放学，已经十点半了。
顾朔月以往的学校，都是八点多就放学了的。
她漫不经心地踢着路上的石子，心道果然是不习惯。
路两旁的街灯闪烁，明明灭灭透出点点光晕，飞蝇嗡嗡作响，绕灯飞舞。
顾朔月不习惯这么晚下学，不习惯走夜路，不习惯晚睡。
昏暗的灯光下，面前一道影子忽然停下，顾朔月的脚步也随之停顿。
落针可闻的寂静。
顾朔月抬头。
“顾同学，都这么晚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乔裕是真的疑惑，他原以为是顺路，不想被当做自作多情，可眼瞅着就要到便利店了，后面这姑娘还在跟着，于是终于忍不住说了。
顾朔月看了看他，慢吞吞地道：“我想买吃的。”
乔裕静默了一会，道：“这个点便利店早就关门了。”
顾朔月理直气壮：“可是你还没休息。”
乔裕：“……”
有道理。
于是，乔裕：“你想吃什么。”
顾朔月想了想，道：“两包辣条。”
顾朔月有个习惯，就是非常爱吃垃圾食品。
“可以。”
乔裕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辣条递给顾朔月，并说：“一块。”
顾朔月接过，道了声谢，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零钱。
呃……
顾朔月道：“乔裕。”
“嗯？”
“是这样的，我没带零钱，你看我可不可以先加一下你的微信，等我回了家再还给你钱。”
“可以。”乔裕不假思索。
毕竟一块钱不是多大的数额，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的手机号是1xxxxxxxxx”
顾朔月默念了两次，随即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顾朔月拆开辣条包装，问：“你吃吗？”
乔裕摇头：“我不爱晚上吃东西，不健康。”
顾朔月：……
搞得她生活作息很不规律似的。
算了，不吃她自己吃。
“顾朔月。”
“嗯？”顾朔月含含糊糊地应下。
乔裕问：“你为什么转来这儿？”
他的模样很随意，让人觉得只是不经意地一问。
但顾朔月很认真地答了：“我爸爸是警察，他因为工作调动来到了浔阳，所以我们一家就搬到了浔阳，听说德高的教育非常好，所以我就转到了这里。”
这大概是她这一天中说的最长的话了。
“你觉得德高怎么样？”
这问题不好回答，顾朔月想了想，中规中矩道：“教师都挺负责的，学生也很听话。”
顾朔月：都挺重视成绩的。
“你呢，你觉得德高怎么样？”
乔裕很久才发出言语：“和你说的一样，很负责。”
风静静地吹着，吹得人鼻尖发颤。
已经十一点了。
“很晚了，需要我送你吗？”乔裕问。
顾朔月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可以的。”
总归没见过几次面，顾朔月还是决定自己回家。
二人于是分道扬镳。
天上和人间的感觉，貌似很不一样。
不知道裴诉是个怎样的人呢。
——
到家后，顾朔月加了乔裕的微信，还多转了两块，并附言——
“谢谢你。”
这么晚了，还满足我想吃辣条的小愿望。
不知道乔裕作何感想，但顾朔月觉得自己这两块钱挺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