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中进度
女妖的手隔着衣衫，却依旧让许仙有种肌肤相触的感觉。
许仙感觉随着柳红鱼把手按在他的小腹之上，那腹间的暖流便如同受到了指引，呈漩涡状奔涌起来。
他的意识也渐渐被漩涡吸引，朦朦胧胧间，仿佛从漩涡中感受到了某种规律。
他意识一沉，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但恍惚间眼前却一片明亮，看到西湖小雨，断桥如洗。
是到梦中了么？
许仙若有所思，转头一瞧，果然就见断桥之下，两个女子站在西湖岸边，一青一白，姿色动人。自己的手中，也多了一把伞。
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女妖的丹药和手法有什么魔力？她不会害我吧？
许仙胡思乱想，当即撑开伞走下断桥，一如往日做梦，把伞塞到白衣女子手中。只是这回他着急醒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多谢公子。”
白衣女子温婉的声音也和每夜梦里一样，隔着绵绵细雨在人心弦上泛起涟漪。
不过这眸子再动人又怎么样呢？
梦境终归会醒，女子的声音和目光，也会一如既往地截止在这个时刻。
“哗啦啦——”
雨一直下。
头顶冰冰凉凉的细雨忽止，沁心幽然的香味突然入鼻，许仙蓦然一惊，竟然看到白衣女子携着绿衣女子往他这边移了两歩，将伞也朝这边挪了挪，将他的头罩住。
那伞毕竟不大，遮住了头，却遮不住肩膀。雨水泼下来，还是能落在他的肩上。
他却根本顾不上这些，瞪大了眼睛，看着已近在咫尺的美丽女子。
“公子，雨这般大，莫要淋坏了身子。不如一起撑着这伞，且待雨停。”
女子的声音和着雨声传来，让人满是意外。
什么情况？！
梦没有醒？！
许仙下意识地后退，不自觉就退入了雨中，头上又被雨水一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顺着原本民间故事的剧情演下来了。
他立刻稳住了心态，上前一步，说：“也只好如此了。伞下拥挤，孟浪之处，还请姑娘莫怪。”
女子柔柔一笑，吐气如兰：“公子好意借伞，让我们姐妹二人免遭雨淋，我们怎么会怪公子呢？公子无需多想。奴家白素贞，携舍妹小青自青城山来，不知公子姓名？”
那青衣女子冲许仙点头微笑。
许仙回以一笑。
果然是你啊，白素贞。
还有小青。
他自报姓名：“许仙，临安府人士。”
话毕，忽听青衣女子小青说道：“姐姐，许公子，伞下拥挤，我看那湖上渡船有蓬顶遮雨，咱们不如到船上去吧。”说完就从伞下出去，往船上一跳。
那湖边渡船也不知是谁停在这里的，船上不见艄公。
小青跳上船后，那船就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小青柳腰一弯，钻进船篷，然后才回身探出头来，冲岸上人道：“姐姐、许公子，快快上来。”
白衣女子白素贞冲许仙嫣然一笑，突然拉住许仙的手，说：“许公子，且随我来。”
许仙只觉手中光滑柔腻，那玉手温暖如炉，根本不似蛇般冷血。
白素贞只把他轻轻一拉，他就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被拉得跳了起来。那伞也随着他们飞舞，像是头顶的风筝，携风带着他和白素贞飞上了船。
“嗒——”
他的脚踏在船沿之上，还担心自己无法站稳。可不知为何，与船接触的这一刻，他感觉那船仿佛跟自己连成了一体。
这感觉颇为玄妙，使他心神一阵涤荡，霎那间清醒过来。
那船那人那湖那雨都迅速从眼前褪去，现实和梦境的切换如此圆融自然，看不出过渡。恍惚间，他已躺在了自家的床上，眼前是手还按在他小腹上的柳红鱼。
“咦？许公子，你莫不是学过什么修行法门？”
柳红鱼收回了手去，问道。
随着女妖将手撤去，许仙只觉腹中旋转的暖流顿时停了下来。
可那暖流不旋转了，却似汇聚成了一片湖泊，湖泊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叶扁舟，晃晃荡荡，悠然轻巧。
“没有啊。”
许仙一边关注着腹中湖泊和轻舟，一边说道，“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学过什么修行法门？我还想跟你请教呢。”
那一叶扁舟仿佛成了湖泊的中心，让湖泊有了焦点。
这扁舟好像梦中白素贞和小青带他踏上的渡船，让他的脚在湖上有了凭依，在雨中有了遮蔽。
“可我怎么感觉你像是突然间修行入了门似的？我明明只是给你吃了一粒我法力化成的丹丸，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柳红鱼疑惑不已。
许仙问：“刚刚那丹丸都含着你的法力了，没可能是吃了你这丹丸，就能修行了吗？”
柳红鱼摇头：“不可能的。许公子，我自己炼的丹丸有什么功效，我自己知道。我的法力可以帮你梳理身体，祛病消灾，但没可能助你修行啊。我可没这个本事。”
那应该是白素贞和小青有了……
许仙又回想起那莫名推进了进度的梦境。
他隐隐有了猜测，问柳红鱼：“你怎么就认定修行入门了？”
柳红鱼道：“我刚刚以法力感知许公子你身体里的药力，那药力竟然还原成了法力，在你丹田处汇聚，竟然渐渐不受我摆布，自成一体。
“可这实不应该。正常来讲，那药力将你身体调理之后，应当慢慢消散才是，不会有这般反应……”
“这样啊……”
许仙点了点头，心下便确认了。
说不得，自己那个梦境的推进，却是和柳红鱼给自己吃的法力丹丸有关。
那丹丸治好了自己的病，随后竟然不知因何，汇聚到了自己的丹田部位，引起梦境里剧情向前推进。
所以，是梦境的推进，让自己修行入了门，还是白素贞和小青带自己上了船，让自己法力成了型？
或者，自己区分开来的想法，其实是一个意思？
那如果自己还想要梦境继续推进，是不是还得跟柳红鱼再讨几颗丹丸吃一吃？
“公子？公子？”
柳红鱼白皙的手在许仙眼前晃了晃，把许仙的思绪拉了回来，问，“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许仙道：“我在想，能不能再跟你讨几颗丹丸来吃？”
柳红鱼脸色一白，连连摇头：“没有了！再没有了！公子，这一颗丹丸，已经把我榨干了，我再挤不出一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