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世上就没有我敖天学不会的事情
皇帝书画双绝，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自创瘦金体不说。
绘画的造诣也达到了极高的层次。
传言曾有刺客入宫行刺，看到其画作中的山水，竟分不清了虚幻和现实，直接被困死在了画中，直到后来贴身侍奉皇帝的太监发现画中多了一个人像，才知道有人来刺杀。
为了书画的发展，皇帝还为科举单独开了画科，为大乾培养了许多画家。
这也就导致了蓟京之中，懂得欣赏画作的人极多。
虽然都觉得这画作过分写实，显得有些意境不足。
但都被这种手法惊艳得不轻。
爱画之人奔走相告，丹青阁这个小画坊愈发热闹起来。
敖天站在大堂角落微微皱眉。
虽不知内里奥妙是什么，但他能猜的出来，刘波说的“见到蔡相的机会”，应该就跟这幅画有关。
原来人族也是这样，遇到宝物现世，也会成群结队地凑过来。
待会他们也会大打出手么？
就像是那些大妖争夺自己内丹一样！
痛苦的神色在敖天眼底一闪而过，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只是看着这越聚越多的人，他眉头也越皱越紧。
直到他听到一个声音。
“可算赶来了！”
刘波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转身看向身后衣着华贵却气度不凡的女子：“柔嘉姐，你看看那画！”
蔡柔嘉并没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却把目光落在敖天身上，见他袖肩处绣着一个“刘”字，顿时神色一喜。
走近几步，矜持地问道：“你是刘家的家仆？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敖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淡淡道：“今日刚入的刘家。”
刘波见蔡柔嘉皱眉，赶紧拉住敖天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对柔嘉姐这个态度？”
“我不喜与女人接触。”
“这是蔡相最宠爱的女儿。”
“但这女子除外！”
敖天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柔嘉小姐！”
蔡柔嘉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姓敖，单名一个天字。”
“哦……”
蔡柔嘉似对他并不在意，淡笑一声便转过身，忽得惊了一下：“这画作手法好生新颖！”
刘波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干嘛去了！”
蔡柔嘉转头看向敖天，眼神之中满是欣赏：“这画作居然都被你发现了，果真慧眼识珠。”
刘波看了一眼拥挤的大厅，忍不住道：“这也不值得吹吧！”
敖天疑惑地看了刘波一眼。
刘波直起身子，留给他一个伟岸的侧颜。
敖天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帮自己，便郑重向他拱了拱手。
刘波嘴角上扬，自己总算折服了这个浑身带着莫名优越感的乡巴佬。
别说。
还挺有成就感。
他凑向蔡柔嘉：“柔嘉姐，这画不错吧！”
“自然不错！”
蔡柔嘉点了点头，皇帝画作技艺极高，从不拘泥于传统手法，尤喜欢推陈出新。
这幅画作本就手法新颖，再加上内容歌功颂德，定能让皇帝十分喜欢。
十分适合自己重金拍下，再由父亲献给圣上。
但不知为何。
她感觉怪怪的。
愣神的瞬间，一众画客已经怂恿着画坊老板拍卖了。
老板盛情难却，便直接顺水推舟，以底价一百两的价格开始拍卖。
众画客竞相叫价。
价格很快就翻了三倍。
刘波看的有些着急：“柔嘉姐，这价越叫越高。要不咱们直接找掌柜的拿下吧，他应该不会不给相爷面子。”
“那不成仗势欺人了么？”
蔡柔嘉鄙视地看他了一眼：“况且价格不高些，如何能体现出我们用心？”
刘波缩了缩脑袋，随后挺直腰杆，转过头淡淡道：“天儿，好好看，好好学，你刚刚来到京城，要学的还有很多。”
敖天自信点头：“少爷放心，就没有我敖天学不会的事情。”
刘波：“……”
蔡柔嘉神色平静地赞赏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你喜欢你的自信！”
刘波懵了：“你哪里看出他有青云之志了？”
拍卖继续。
价格到了五百两，涨幅就慢了下来。
毕竟消息还没彻底传开，来不及把有钱的主都吸引过来，叫价的幅度自然没有那么大。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幅画的价值绝对不止五百两。
所以虽然涨幅变慢了。
但竞价一直都没有停。
掌柜也是气定神闲，现在时间还早，还有散人不断涌入，他可不愁拍不出高价。
说来也是运气好。
这么好的画，主人居然舍得在自己一个小画坊寄卖。
虽说主人很吝啬，只出了十两寄卖钱，连抽成都不舍得给，跟让自己打白工差不多。
但今日过后，丹青阁的名气肯定会大幅提升，这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二楼雅间。
“柔嘉姐，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
蔡柔嘉抿了一口茶，相府不缺钱，这次拍卖肯定是规模越大，就越显得相府用心。
她一边喝茶，一边俯视着欣赏那幅画，已经想象到自己父亲献上去时，皇帝开心的神情了。
只不过。
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对？
她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十分确定作画者就在围观众人之间，从视角判断，应当是某个官员的亲眷。
此人既然能作出这幅画，为什么不亲自献给皇帝？
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等晃过神的时候，拍卖的价格已经叫到一千二百两了。
大户慢慢入场了！
也就在这时。
刘波忽然一拍大腿：“我说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感觉作画人的位置跟我很接近啊！”
“嗯？”
蔡柔嘉顿时来了精神：“你周围都有谁？”
刘波不假思索道：“李鹤他家，还有杨家那些女眷，和那个绣花枕头赘婿。”
蔡柔嘉：“……”
刘波：“……”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两人忽然面色一变。
坏了！
蔡柔嘉陡然站起身，飞快报价：“三千两！”
“嚯！”
众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价格忽然从一千两百两飚到了三千两，出价的人也太狂了吧？
一时间，心中都有些不爽。
可仰头朝二楼雅间的方向望去，发现站在窗前喊话的人是蔡柔嘉，又纷纷偃旗息鼓。
蔡柔嘉淡淡一笑：“诸位对不住，小女子实在对这幅画喜欢得紧，还请诸位忍痛割爱。”
众人面面相觑，就好像我们不割爱，就有能力继续加价一样。
而且对方是蔡相最为宠爱的女儿。
很快就有人说道。
“既然柔嘉姑娘喜欢，我们当然要成人之美了啊！”
“佳作自然要配能欣赏它的人，我们退出。”
“对！我等退出。”
蔡柔嘉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到就好。
若这幅画到了皇帝手中，皇帝不可能不派人找作画者，到时再想扳倒杨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过现在也很难藏得住，自己得赶紧把画带回相府，号召画师研究颜料和手法。
待到手法能复刻下来，就立刻作一幅别的献上去，然后把这幅画销毁。
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得赶紧。
蔡柔嘉笑道：“多谢诸位，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掌柜也很满意今天的效果，正准备宣布蔡柔嘉竞拍成功。
另一个雅间里面便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三千一百两！”
众人：“？？？”
哪来的猛人，居然连蔡柔嘉的面子都不给。
阴柔声音淡笑道：“柔嘉姑娘，这幅画我也甚是喜欢，你我公平竞价如何？”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蔡柔嘉。
只见她脸色相当不好看，却没有丝毫愤怒。
她居然只是懊恼，没有生气？
片刻之后。
蔡柔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出了一丝笑容：“不必了！看来先生也是一个爱画之人！方才小女子提价，只是觉得价格太低，有些辱没这幅名作，所以才忍痛提价到三千两。
既然先生懂画，那它落入先生之手，便不算辱没。
多谢先生帮柔嘉省了一些私房钱。”
众人：“……”
蔡柔嘉居然退让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