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伏兵截杀
黄巾劫掠成性，他们过惯了烧杀抢夺的日子。
与耗时耗力的农事生产相比，劫掠来钱多快？
看到美人，抢了便是！
正因为如此，黄巾总是剿而不灭。
没办法，走投无路的乡民越来越多了，一旦他们尝过杀人劫掠的甜头，很难再回头。
眼下，过了桥的贼人正盘算着如何快活，不曾想，上风头陡然飘来大片大片的浓烟。
紧接着，喊杀声四起。
两侧的芦苇荡中陡然杀出了无数人马。
“杀！”
“杀贼！”
……
“有伏兵？”
贼人相顾骇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伏兵。
怎么回事？
介亭官军正在后头，怎么前头还有伏兵？
贼人摸不着头脑，殊不知，潜伏在这里的人马正是方伍统领的护盐队。
早在敌人抵达县城之前，方贤便与方伍约定，如果贼人往西北而逃，那就以狼烟为号。
方伍的这支人马已经在芦苇荡了候了几个时辰了，天寒地冻，不少人都冻伤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家人免遭贼人祸害，为了游缴许诺的赏钱，护盐队硬是等到了现在。
一切都是值得的。
方游缴果真击败了贼人，贼人竟然真的原路返回。
天意如此，这伙贼人合该受死！
先行过桥的黄巾只有四五十人，陡然遇袭，他们仓惶应战。
谁曾想，这支兵马不急着近身，除了浓烟之外，竟然顺风撒下了大把大把的白石灰。
贼人瞪大了眼睛，正准备接敌，谁曾想遇到了这一招。
毫无防备之下，起码有一半的人迷住了眼睛，失去了战力。
这时，方伍才带着人马疾冲而来。
以多击寡，有心算无心。
贼人根本抵挡不住。
看到这一幕，未曾过桥的黄巾头目又惊又怒：“快，快快过桥，伏兵人数不多，快些过河杀了他们！”
然而，一直在后方盯梢探子快马来报：“头领，介亭官军加快了速度，距离我们不过一里了。”
“好，真是好的很，这厮侥幸胜了一场，难道真以为我们怕了他？让桥上的人尽快过河，其余人随我留下来迎战”
黄巾头目心中明白，官军既然在桥头设伏，那便不会让他们轻易过河。
这时，方伍带人冲到了桥边，只见他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裹，下一刻，包裹中抛洒出一地的铁蒺藜！
桥面上正在过桥的贼人顿时被刺了个正着。
铁蒺藜可是防备战马的，马蹄尚且遭受不住，人脚又怎么撑得住？
剧烈的痛楚之下，有的贼人失足落水，也有人扑倒在桥上，堵住了桥面。
木桥本就狭窄，除非将受伤的同伴丢入水中，否则后续的兵马根本无法过河。
第一批过河的几十人已然凶多吉少，这时候继续过河也不过是添油战术，很难彻底扭转战局。
黄巾头领见状咬牙切齿：“半渡而击，好好好！先不要过河了，杀了尾随而来的官军！”
连番折损之下，四百黄巾只剩下二百多人具有战力！
不过，这一次，黄巾算是以逸待劳。
等到游缴所的兵丁列阵而来的时候，头缠黄巾的贼人同样组成了阵势。
“官军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自己杀出个活路！杀、杀、杀！”
……
另一边，方贤也在鼓舞军心士气，“黄巾一日不除，我介亭一日不安，儿郎们，剿灭贼寇就在今日！”
介亭城外，被黄巾裹挟的流民十分凄惨，他们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惨状让人惊惧。
如果任由黄巾猖獗，只怕介亭也会落入此等境地。
黄巾贼必须死！
“杀贼！”
“杀、杀、杀！”
城外一战，黄巾丢盔卸甲，这让游缴所的兵丁意识到，只要他们发挥出训练时的水准，黄巾军也不过如此！
有时候，新卒的蜕变往往只需要一场胜利。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宛若催命的魔音；血迹未干的枪尖，仿佛要痛饮鲜血。
缓步而来的官军，给贼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一个时辰之前，就是这支不起眼的兵马杀死了几十个军中好手。
如今，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桥的另一端，方伍正带着护卫队痛下杀手，他们以多击少，稳稳占据上风。
有的贼人惊慌失措之下只能跳入河中，然而，冬日的河水冰凉刺骨，保暖的衣物入水之后瞬间增加了重量，除了极少数幸运儿，绝大多数贼人在入水没多久便沉入水中，生死不知。
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
“刺！”
“杀！”
三百多名兵丁排着整齐的队列，不停突刺。
又来？
面对这等刺猬似的阵法，贼寇颇为头疼，对付长枪阵，最好的方式就是弓手远射。
可县城一战，箭矢已经消耗殆尽。
别无选择之下，一名头目大声呐喊：“不要正面对抗，两翼包抄，断他后路！”
危机关头，有的贼寇放声嘶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天公助我！”
一时间，贼人士气大振，只听他们高声附和，势若疯狂。
方贤原本守在阵中，察觉到贼人侧翼攻击的意图之后，他便与裴元绍一左一右分别镇守两翼。
此时，贼人高喊着“岁在甲子”的口号，疾冲而来。
方贤挺枪加入战团。
“铿铿铿！”
电光火石间，方贤便挡住了三人。
几个月的辛苦训练没有白费，这等强度的厮杀完全撑了下来。
围杀的黄巾久战无功，顿时大为恼怒：“此獠是官差头目，宰了他！”
“杀！杀！杀！”
方贤手臂逐渐酸软，这是即将用力过度的迹象。
然而，面对越来越多的黄巾贼，方贤只能打起精神，奋力厮杀。
“铿铿铿！”
“噗噗噗！”
锋利的竹尖刺入身体，鲜血流出，受创的黄巾贼狞笑着投出手中的武器。
“噗哧！”
一名游缴所兵丁未及防备，当即被伤了右臂。
作为积年老贼，这伙黄巾贼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一旦他们察觉到逃生无望，便会在临死之前一命换一命，最次也要以命换伤。
靠着这股凶悍的杀气，黄巾贼在官军枪阵轮换之际突入阵中。
没了毛竹的远程攻击优势，一旦近战，贼人便彻底杀疯了。
若非兵丁人数更多，又有方贤、裴元绍二人坐阵，只怕贼人已经脱阵而出了。
饶是如此，方贤也是浑身浴血，其中有贼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若不是一名兵丁及时救援，他的左腿差点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