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荒大祭司
金銮大殿，朝会。
赵德敬告假，朝堂上一片死寂。
经过一夜的传播，昨夜赵相府之事此时几乎已是无人不晓。
满朝文武百官，无不一脸肃然，看高台上女帝的眼神都不同了。
这个傀儡一般的年幼女帝，正在逐渐展露出刺眼的光芒。
而这光芒，皆是被一人点亮。
一个武道修为超绝，霸道的大宦官。
经过昨夜，徐英已与赵家彻底撕破脸皮，这场斗争，哪怕一点波及，对于旁人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他们这些漩涡中的朝臣。
赵家或许没那么怕徐英这个至强武夫，可他们却怕啊！
这人霸道得没有道理的，来不来暗杀你儿孙，这谁遭得住？。
最终，
死寂的朝会，在李凌宣例行询问了下春闱之事后草草散会。
此后一连两日，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都城市井，皆是死气沉沉。
所有人都笼罩在了一种未知的迷茫与恐惧中，好似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即将落下。
之所以这般，不全是前两日赵相府中的事。
毕竟这些大人物的恩怨再大，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非就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能让全城，甚至全国如此沮丧的，是因为北方传来了消息。
大楚的守护神，镇国大将军陆恒，暴毙了。
大楚的天，塌了。
.........
第三日，黄昏。
一辆不算华贵的马车从北而来，进了北城门进入了都城。
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只因那马车并无马儿拉车，却能自行。
诡异与神奇的一幕，让人惧怕又好奇，围观民众都在猜测，车中坐着何方神圣？
无马之车行进不快，却尤其沉稳，从北城门长驱直入，最终驶上中央大街，一路行驶到了午门前的午门广场。
直到达宫门前，马车才停下，然后再无动静。
短短一刻钟，偌大的午门广场聚集无数都城百姓。
有的是尾随马车一路追过来的，有的是听到消息赶来的，毕竟能自己动的马车，听上去就很稀奇。
但在稀奇之后，无数人也在疑问。
这马车从何而来，所为何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为何这马车从入城到午门，却无一人阻拦？
城防卫呢？京兆府呢？怎么也没人出来询问一声？
“想拦本座，你不够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突然，沉寂了许久的马车一声毫无情绪的冰冷女声传出。
那声音并不洪亮，更似呢喃，却宛如洪钟大吕一般，撞击在所有人的耳膜之上。
整个都城，都在这声呢喃中瞬间沉寂了下来。
原本喧嚣的午门广场霎时间鸦雀无声，数以万计的围观民众好似一座座石雕。
“或许吧！”
一声回应打破寂静。
有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午门宫墙城楼上站着一道身影。
看着那道身影，人群再次喧嚣起来。
“那是谁？”
“好像是宫中的徐公公，我在正德寺见过。”
“斩废太子为寒苦学子撑腰，与赵家作对那个？”
“可不是嘛！除了徐公，谁人有这般气势？”
...........
城楼之上，徐英负手而立，身旁立着大楚玄宗祖剑。
他今日一早就来到了此处，等到了现在。
关于金帐王庭大祭司的传言他也听过，甚至对这位不到三十岁踏入先天的绝世天才很期待。
但此刻，他却有些失望，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他能隐约感受到马车中有着一丝内力波动，很轻微，几乎难以察觉。
可再轻微，还是有，只要有，就说明马车中人并非先天。
徐英拿自己对比了一番，车中之人应该属于一品之上先天不满的伪先天境界，又或者是半步先天。
“早听闻大楚宦官徐英武道修为深不可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马车的车帘无风自动，缓缓掀开，一位女子赤足走出马车。
女子身条匀称，头戴北荒传统骨饰，身穿露脐青裙，如九天仙子临尘，又似无情神女藐视一切。
明明生得精绝之姿，却让人心惭形秽不敢直视。
正是金帐王庭大祭司，完颜卿。
看到完颜卿走出马车，徐英道：“与你这千古难有的武道天才相比，杂家确实平庸了些。”
就算是他徐英，也不得不承认，完颜卿在武道的天赋确实无人能敌。
不到三十岁的伪先天，就是古籍也不曾有过记载。
完颜卿再言：“既有此觉悟，又何不带着你们那无用女帝逃之夭夭，而是在此等着本座？”
听着完颜卿高高在上的清冷之语，徐英笑了笑：“世间少有比杂家还狂妄之人，你算一个。也罢！就让杂家看看，你这女娃到底几分底气。”
言毕，徐英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闪过。
他跃下城墙的同时，手一伸，城墙上矗立的玄宗祖剑发出嗡鸣，铿锵一声飞出剑鞘，化作一道寒光落在了他手中。
不过须臾，徐英身形几闪而现，已是来到了完颜卿身前，手中祖剑直刺完颜卿眉心。
“铛！”
一声震耳激荡，徐英手中祖剑戛然而停，好似刺在一道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的无形屏障。
剑尖离完颜卿眉心不足一寸，却再无法往前一毫。
“这就是差距吗？”
徐英心中呢喃。
完颜卿甚至没有动一下，凭着并不纯正的先天之气就挡住了他全力一剑，
这种近乎碾压的差距，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明确的了解。
但自知之明不代表认输，他徐英从不知认输为何物。
“你于本座而言，尚........”
完颜卿看着眼前的剑尖，正欲开言，却话半而止。
她感受到了徐英的气势在节节攀升。
那是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就是她，也不由感到一丝警惕。
近乎须臾之间，徐英气势大变，已不弱于完颜卿，手中祖剑不再停滞，开始一点点往前而进。
看到徐英的变化，完颜卿不再大意，眼神一沉，体内之气不断涌出，身前的气屏障更加厚实，几近实质化，似薄冰一般。
徐英手中祖剑前抵，言到：“伪先天又如何？杂家今日借大将军之威，扫除一切魑魅魍魉。”
祖剑不断前抵，完颜卿一双赤足被逼得丝丝后滑。
听到徐英的话，完颜卿终于感知到了徐英气势攀升的来源。
继续抵挡祖剑的同时，她看向午门城楼一处：“果然，一代军神，怎会潦草消弭。”
城楼之上，
一处边角，出现了一道魁梧却显得极为恐怖的身影。
只见那人无眼无鼻无耳亦无唇。
正是自断五感以证先天的镇国大将军，陆恒。
看到城墙上的陆恒，完颜卿原本清绝的神色终出现一丝波澜。
她质问般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若无大将军大义，怎钓得出赵家这条大鱼？若无十足准备，杂家又怎可能只身犯险？”
徐英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