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启鸿都门学，文曲星阵！
“袁隗案”涉案人员高达近四万人，京师洛阳的廷尉狱及洛阳狱都关满了。
当然涉案人员，也分为三六九等，高级官员、女性囚犯、官署吏卒等，关押的地方都不同。
像袁隗、杨彪等公卿，虽然名为牢房，其实跟豪宅差不多，就是失去了自由。
毕竟刑不上士大夫嘛。
这些关押高级官员的豪宅中，也不会有什么狱卒刑罚虐待之类，根本就不敢，宛如孙子似得。
若非有刘辩派遣重兵把守，估计这些狱卒也只是形同虚设。
哪怕有重兵驻守，袁隗还是收到了外界的消息。
“文先，本初已经在地方发诏，号召天下诸侯，勤王救驾了。”袁隗望着面前的围棋盘皱眉沉思，却对着对坐的杨彪说道。
两人下棋，杨彪处于领先地位，正端着茶等候袁隗的反应，闻言后微微一愣，问道：“矫诏还是真诏？”
“内容是假的，但是印玺是真的，那就是真诏！”
袁隗终于找到漏洞，白子落子，劣势逆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这下你无路可走了！”
此情此景，很难想象两人是在坐牢。
“你袁氏真是胆大包天啊！”
杨彪满脸无奈，也不再看棋盘了，“万一诸侯会盟，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袁氏的阴谋诡计，就不怕他们反攻倒算吗？！”
“你当我密送陈留王刘协出京是为什么？有这位新君坐镇，有何可惧？！”
袁隗自信笑道：“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
“天下皆知陛下被董卓废为弘农王，陈留王刘协即位。这可是昭告天下。反倒是陛下复辟归位，天下不知！
“而今本初发诏，西凉叛军和并州叛军控制京师，挟持弘农王、罢黜百官、控制朝政，新君刘协奔逃离京，号召天下诸侯反攻京师，勤王救驾！
“这叫什么阴谋？这不是事实吗？！”
闻言，杨彪将手中的茶杯搁下，也不下棋了，忧心道：“次阳，你这是在玩火啊！”
“我这是自救！”
袁隗笑容渐渐冷淡下来，显得有些肃杀：
“陛下的杀意，你也感受到了。他不是装腔作势，以震慑我们，而是真的要对我袁氏，及其党羽下手。
“太学生士子游街示众、满朝百官撼门死谏，甚至据闻王允、荀爽等帝党臣子劝谏、何太后劝谏，陛下都无动于衷。
“这是铁了心要诛杀我袁氏，既然如此，我只能以此逼宫，逼迫陛下退步妥协了！”
这是再起党锢之祸啊！
杨彪心下叹了口气，忧心道：
“陛下忽然性情大变，力挽狂澜掌控京师兵马，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我带领百官撼门哭谏，反而刺激陛下雷霆出手。
“你此举，令本初矫诏反攻京师，无异于将矛盾激化了，陛下更不会妥协！”
其实根据刘辩这段时间的雷霆出手，袁隗也猜到这个可能性，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那就鱼死网破！”
袁隗阴沉道：“此次不是我袁氏一门问罪，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天下的世家都牵连其中。
“陛下要一网打尽，不留情面了。
“文先，你杨氏不过略有牵连，还是因为我袁氏的影响受到牵连，陛下连一点情面都不讲？还有君臣之谊吗？！”
杨彪默然！
他不就是带着满朝百官撼门哭谏吗？
陛下一点都不念旧情，直接将他这位三公太尉，当场下狱了！
堂堂三公下狱如此草率，京官将人人自危，官不聊生。
还有他儿子杨修…
不就是带着太学生游街示众吗？
陛下何至于跟一群学生计较，这些人可都是大汉未来的人才、国家栋梁，连一点反对的言论都听不得吗？！
这不就是刚愎自用、乾纲独断的暴君表现？！
这只会让士子们寒心，与君王产生分裂！
陛下，太让他失望了！
袁隗继续说道：
“我承认陛下忽然有帝王威仪、王霸之气，但身为一国之君，有武德还不够，还需要有仁德。
“陛下对我们赶尽杀绝，那就是没有仁德的表现，这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
“反正董卓已经行废立，陈留王刘协即位，已经昭告天下，世人皆知。
“这还是先帝的遗诏，我们这些忠臣不过是遵从先帝的遗愿罢了。
“若是如此，陛下还一意孤行，那我等臣子，为了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着想，只能请陛下退位了！”
如果汉灵帝在天有灵，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的。你们如此忠君爱国，却为他选了一个“恶谥”？！
“灵”属于恶谥，意味着“乱而不损曰灵”，不说“美谥”，给个“平谥”也好，最后却是“恶谥”。
恶谥就算了，如今还冠冕堂皇的拿他遗诏说事，真是不要脸了！
杨彪没有再劝。
太学生游街示众、他带领百官撼门哭谏、何太后劝谏等等事迹表明，陛下这是软硬不吃。
为了他们杨氏家族着想，他也不能阻止。
汝南袁氏、弘农杨氏，两家都是四世三公，他们两位表态，已经代表了天下世家的表态。
弘农杨氏，重祖杨震更是有“关西孔子”之称，在读书人中杨氏威望极高，可以代表天下士子的态度。
这股力量与皇权抗衡，京师挡不住的！
正是基于这种自信，哪怕身陷牢狱，袁隗也好、杨彪也罢，亦或者周围的达官权贵，都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稳坐钓鱼台似得！
他们相信，陛下将他们送进牢房，最后还会将他们请出去！
“哒哒哒——”
这时，袁基忽然行色匆匆而至，对着两人行礼过后，神色凝重道：
“叔父，陛下下诏，重启鸿都门学！”
“什么？！”
袁隗和杨彪都愣住了。
这时候，陛下应该也收到袁绍矫诏勤王救驾的消息，面对天下诸侯即将反攻京师的局面，陛下却选择重启鸿都门学？！
不是过来向他们世家妥协、退让。
而是重启鸿都门学？！
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袁隗宦官沉浮数十年，一下子猜到了刘辩的图谋：“此次牵连的官吏多达数万。
“京师中应该是无人可用，人员空缺极大，必定是影响到了国家的运转。
“太学生士子又多是我们世家子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如今自然不可能倒向陛下。
“如此一来，陛下只能向我们妥协、退让。
“可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在本初矫诏勤王救驾后，重启鸿都门学？！
“陛下不会以为，临阵磨刀，就能培养人才取代我们吧？！”
杨彪颔首，英雄所见略同！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陛下根本不知道培养人才的难度。
“军事方面，陛下可以控制兵马大权。那是因为原本就有这些将士存在。
“但政治、人才、文化等方面，想要培养合格的、可以任职朝官部门的人才，至少需要数年、数十年！
“寒窗苦读十年，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啊！”
这一点，杨彪很有发言权，身为“关西孔子”，弘农杨氏对学问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正是如此。”
袁隗闻言，反而笑了：“这不正说明，陛下如今急缺人才，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吗？
“重启鸿都门学有什么用？招收学生、培养学生、最后出师，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等陛下碰壁之后，他就会明白——这个天下的治理，只能依靠我们世家大族子弟！
“届时，陛下只能收回成命！还三日后将我们问斩？可能吗？！”
袁隗胜券在握，甚至在他描述下，原本有些神色凝重的袁基，也渐渐放心下来。
袁氏的背后，站着天下世家！
“德基，你继续打探鸿都门学的情况，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杨彪发话了，他妻子出身汝南袁氏，两家是姻亲，关系密切，袁基拱手领命：“是，叔父！”
……
刘辩命人下诏“重启鸿都门学”后，亲自御驾亲临鸿都门学。
鸿都门学是世界第一所文艺专科学校，由汉灵帝创立于东汉光和元年（178年）二月，因校址设在洛阳“鸿都门”而得名，是汉代学习、研究文学艺术的高等专科学校。
鸿都门学其实就是汉灵帝故意扶持平民子弟，想要以此对抗世家子弟出身的太学。
甚至由此选官，对抗世家大族垄断的举孝廉途径！
东汉时期选士唯“论族姓阀阅”，所以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察举、征辟中照例得到优先。
这也是为何，汝南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袁氏四世三公，有大批故吏、弟子、门生出于其门，不过很少有实际授业关系。
汝南袁氏，由此成为官吏集团中的首脑人物。
汉灵帝试图打破这个局面，立刻引起袁氏为首的世家反抗，直接推动黄巾起义！
垄断学识和举孝廉途径，这是世家的根基！
如今刘辩重启鸿都门学，等于在掘了世家的根基，立刻引起了京师的哗然！
已经有不少人得知“袁绍矫诏”的消息，值此危难之际，陛下不想着如何面对反攻京师的诸侯大军，还在重启鸿都门学？！
这等于在激化矛盾！
很多汉室忠臣接连劝谏，王允哭谏后，荀爽等臣子又陆续过来劝谏。
但都没用！
刘辩一意孤行，铁了心要重启鸿都门学，还御驾亲临，足可见重视程度！
鸿都门在太学附近，因此御驾亲临后，立刻引起了太学士子们的围观。
刘辩也没有驱赶，更没有在意！
不过看着破败的鸿都门学，他紧皱眉头问道：“鸿都门学以往的学生、教师都去哪里了？”
“或任职地方，或遣散归家，之后因为黄巾之乱，地方没有举荐新生，陆续荒废下来了。”
王允满脸忧愁的回道。
刘辩心下了然，这等于汉灵帝向世家妥协，放弃了培养平民子弟，并且下方兵权，解除党禁。
以此得到了世家出手镇压黄巾之乱的默契。
“重启后，改名鸿都大学，征辟天下名士、才子，令地方举荐新生，不问出身，一心向学之人皆可就学。”刘辩接连下令。
“诺！”王允领命。
如今袁绍矫诏，天下诸侯即将反攻京师，勤王救驾，京师都快成为孤岛了，地方哪里还会理会京师的命令？！
就算有汉室忠臣任职州郡长官，想要送学生入京，也将被阻挡住了。
刘辩的命令，可能都出不了洛阳城。
王允心下叹息，感觉陛下并没有看清形势，但他不可能忤逆君意，只能领命下诏。
等到将来鸿都大学门可罗雀后，陛下就会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天方夜谭了。
谁知道刘辩边观察鸿都门学，边继续说道：
“京师中的招生也需要推广，令百姓们送子女就学。太学中的士子，我们鸿都大学也非常欢迎……”
来者不拒，这就是鸿都大学的招生标准。
当然，前提是忠于刘辩、忠于大汉的臣民！
“诺！”
王允一一领命，但哭笑不得。
这些君臣交谈，会随着诏令颁布出去，京师中上下闻言后，同样也是哭笑不得！
很多人都认为，刘辩看不清形势！
太学生的士子会跳槽到鸿都大学？！
真以为鸿都门学改了一个名字叫“鸿都大学”，就能令人向往了？！
太学的背后，所代表的世家大族，是可以让太学生一毕业就包分配就业的！
更逞论，太学中藏书数万卷，这是除了国家图书馆之外，藏书最多、最丰富的教学之地。
并且太学中名师、博士众多，时不时还会邀请名士、大儒授业！
背景、经济底蕴、书籍、师资力量等等，这才构成了太学——大汉第一学府的名誉！
鸿都门学有什么？！
就凭你改个“鸿都大学”的名字吗？！
京师中都在看笑话，就连贩夫走卒、京师百姓都感觉陛下要丢人了，三岁小儿都明白太学的优势！
就好像未来，清北是每一位家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令子女奋斗的目标！
谁都知道清北，谁也明白清北的强大！
而今忽然出现了一个专科，要对抗清北、要让清北学生跳槽过来？！
这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吗？！
鸿都大学有什么？！
皇帝的鼎力支持？！
不！
是仙武世界的力量支持！
刘辩掏出了【文曲星阵】，边观察破败的鸿都大学，边开始布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