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针锋相对
“老王，老张，我没问题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陈山河扭头看了看王副总和张总教官，问道。
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对江澄很满意，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张总教官本来对江澄就很欣赏。
现在既然江澄也过了顶头上司这一关。
所以他立即笑呵呵道，“我也没别的问题，就是想让这个小兄弟露一手，让我们都开开眼。”
“老王你呢？”陈山河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王明远。
王明远依然板着脸。
他见陈山河扭头看向自己。
微微蹙了蹙眉头。
抬头看了江澄一眼。
这才沉声道，“我对他的履历没什么好质疑的，他是从部队出来的，部队不可能会为了他造假，他也没那个胆子敢造这样的假。”
王明远的这番话，算是认可了江澄的个人能力。
只是话说的有些难听。
“但是我对他这个人不看好。”王明远不等其他人说话，又道。
果然！
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从江澄进门开始。
王明远就一直阴沉着脸。
彷佛进来的不是应聘者，而是欠他钱的人。
之后虽然王明远始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是他几乎把‘厌恶’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所以不管是陈山河，还是张光华、李长海，都对王明远的‘厌恶’十分好奇。
只有江澄依然‘无动于衷’。
彷佛对王明远的‘厌恶’毫不在意。
江澄知道自己为什么招王明远讨厌。
因为对方已经把他当成逃兵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大队长、政委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大差不差。
不过大队长他们看自己除了厌恶，还有怒其不争和痛惜。
但是这位王副总就只剩下厌恶了。
“老王，这小伙子挺好的啊，你为什么不看好他？”张总教官赶紧向着江澄说话。
“哼！”王明远先是冷哼一声。
然后才继续问道，“我听说，他之所以从部队转业，是因为对军纪部门的处罚决定不服。”
“就因为军纪部门关了他几天禁闭，又给了他一个记大过处分，所以他就把国家和部队对他这几年的培养之恩统统给抛弃了，彷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可是，国家想要培养一名合格的飞行员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这种人连国家和部队都能背叛，仅仅因为一点所谓的‘委屈’就当了逃兵。”
“哪天要是在公司待的不爽了，觉得公司对不起他了，他也一定会拍拍屁股走人。”
王明远说完。
还挑衅似的看向江澄，“小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不等江澄回答。
张总教官赶紧抢先开口道，“什么背叛国家和部队，老王你说的太严重了吧。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受得了委屈哟，90后不都开始整顿职场了吗？”
“您说得对。”张总教官话才说完，江澄也开口了。
他抬头迎向王副总的目光。
依然语气平静道，“如果哪天我觉得公司给我的待遇不好，我确实会选择离开。因为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奉献的。”
王明远赶紧看向陈山河，摊手道，“陈总，我说的没错吧，有些人就是白眼狼。”
“我转业离开部队自有我的苦衷，既然部队准许我离开，就说明我已经和部队达成一致了，所以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江澄唰的一下站起来。
依然看着王副总，继续道，“我今天来是应聘的，不是来受辱的。”
“所以您要是想羞辱我，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而且，吉祥航空就只是给了我来应聘的机会，我的成长和吉祥航空没有任何关系，您说我是白眼狼，这是道德绑架。”
“员工和用人单位是相互选择的关系，我确实需要一份工作，但是我的选择并不只有吉祥航空一家。我还没有入职您就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甚至是羞辱...”
“我不知道您是以什么身份说出刚才那番话。”
“或者说您只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随意指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您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我也想问问您，您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每年拿了那么多高薪，纸醉金迷，会所嫩模...又为国家又为部队做了什么贡献？”
“既然没有，那我真不知道您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就因为我年纪轻轻就选择转业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您可以马上打飞的去成都，再从成都坐车去乐山，然后让乐山大佛给您挪挪位置！”
江澄的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
几乎是指着王明远的鼻子唾骂对方是圣母婊，伪君子。
王明远已经气的嘴唇都在颤抖了。
他已经忘了上一次有人这么不客气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陈山河、张光华和李长海也是一脸惊愕的看向江澄。
他们知道江澄是刺头。
如果不是刺头。
也不会因为被关了几天禁闭就吵着退役。
但是他们没想到江澄会这么刚。
王明远刚才的那番话确实很不客气。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澄能不能获得这份工作，是需要屋子里这几个人点头的。
要是一般人。
估计也就忍下去了。
侮辱就侮辱吧。
能顺利上岸就行。
谁知道江澄竟然当场顶了回去。
讲究一个‘有仇当场就报了’。
江澄见几个人都一脸惊愕的看向自己，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而是从茶几上拿起了自己的个人简历。
朝李长海和张光华点头道，“麻烦二位了。”
说完。
转身就准备走出办公室。
“等等。”
这时候。
已经气急败坏的王副总也唰了一下站了起来，朝着江澄怒道，“好小子，骂完人就准备走了？”
江澄转过身来。
微微蹙起眉头。
看向对方。
他虽然没有说话。
但是表情已经反问了，“你待如何？”
陈山河和张光华也觉得王明远有些过分了。
赶紧拉了拉王明远道，“老王你这是干什么，和一个年轻人计较啥啊？”
王明远跺脚道，“他骂我一顿我也没让他滚啊，我只是说他做人有问题，又没说他技术有问题，他要是过了模拟舱那一关，和他签一份合同也不是不可以。”
嗯？？？
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是满脸问号。
大哥。
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剑拔弩张。
把别人贬的一文不值。
还说别人是什么‘白眼狼’。
现在又要给别人一次机会了。
既然如此。
你刚才说那么多废话干哈？
除了把人得罪得死死的，还有别的意义吗？
王明远看几个人都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
先是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才解释道，“这小子虽然说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话，但是有一句话挺对的，那就是他和吉祥航空是双向选择，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我想只要是正常人，对逃兵都不会有任何好感。”
“但是他的履历很出色，能在短短几年就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而且还可以参加所在部队的对抗演习，足以说明其天赋异禀。”
“集团现在确实缺人手，所以要是他模拟舱过关，我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我想提醒他的是，要是他真和集团签合同了，我不指望他能对吉祥航空始终如一，他也做不到。我只希望他能对得起吉祥航空发给他的薪水。”
“也希望他明白，他肩上可是担着飞机上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要是再像在部队里年轻气盛，有什么冒险的举动，他将是害死所有人的凶手，就算是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的。”王明远恶狠狠道。
他从始至终用的都是第三人称的‘他’，而不是第二人称的‘你’。
足以证明他对江澄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