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若霜
危机解除。
巫红感觉世界一片雾蒙蒙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倒地不起。
不过，在倒地不起前，还有一事要做。
在御剑女子怪异目光的注视下，巫红摇摇晃晃地走向躲在角落里的情报贩子。
这家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还没靠近他就闻到一股尿骚味。
“道友！女侠！女侠饶命啊，女侠！”他已经完全吓破胆了。
不闻不问，巫红捡起一块巴掌大，巴掌粗的碎石，抡圆了一挥。
啪！
做完这一切后，巫红直愣愣地栽在地上，又昏死过去。
自打进了修仙界后，可真是多灾多难。
一年不到的时间，都快把日后昏迷的次数用完了。
……
梦里，巫红又回到了青蟒城的黑市，几位黑市大哥在教她黑市的规矩。
“小巫红，你记住了，黑市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了，不讲诚信的最轻也得拔下舌头。”
“就是就是，你刚刚就太便宜那家伙了。”
几张模糊的、黑色的脸围着巫红七嘴八舌地讲。
坐在中间木箱上的小巫红只觉得鼻子痒痒的，不停地揉，不停的痒，最后张大嘴巴。
阿嚏！
巫红从梦里醒来，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坐在自己身上。
揉了揉眼再重新睁开，月色比大裂谷底下好看多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巫红总觉得很眼熟，拍了拍就是想不起来。
“若霜姐姐！她醒了！”
小女孩扭过身体，手中拿着一条柳条，招呼着她口中的若霜姐姐过来。
这个声音……巫红又仔细辨认了一遍，刚醒来的脑子不太好用。
是裂缝后的小女孩！就是大宝带自己去的那条胡同。
一想到大宝，巫红连忙把小女孩从身上挪开，坐起身子环顾四周。
没有小桥，没有流水，也没有人家……这是在一处山崖顶上。
山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头顶是当空皓月。
这里不像是在南陵城城内。
“你起来干嘛？若霜姐姐说了你得好好躺着休息。”
小女孩在巫红背后扳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躺下休息。
“好了，笑笑，别折腾人家姐姐了。”
若霜手握见雪从坡下走上来，蓝色长裙与青丝在风中共舞。
来人很是眼熟。
“是你救的我……”巫红认出眼前的若霜正是在大裂谷中御剑而来的女子。
若霜不语，把见雪放在身前，席地而坐，巫红盯着她看了一会，又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见过一面，那时我在桥上。”若霜淡淡开口，语调跟人一样清冷。
若霜顿了顿，补充道：“没想到你就是笑笑说的猫脸女。”
猫脸女？这又是什么称呼……巫红挑了挑眉，顺势把面具取下来。
既然对方早已见过自己真容，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更何况还是救命恩人。
笑笑像是听到了巫红的心声，跳出来道：“你早上戴着猫脸面具，可不就是猫脸女嘛！”
好像有若霜在，笑笑就没有早上那么谨慎了。
“我看你又是闯佛塔，又是去黑市，最后还要去闯蔡家别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蔡家最恐怖的监牢！”
笑笑气鼓鼓的，好像在生巫红的气。
“我本来想拦住你的，没想到一个电闪后，你人就闯进去了。”
“这才找来若霜姐姐救你。”笑笑一字一顿补充道。
巫红想要起身拜谢，还没站稳双腿又软了下去，得亏是若霜扶住了。
若霜那双漂亮的眸子直视巫红，清冷中似乎还带点希冀，“你是要去救大宝，对吗？”
“你也认识大宝？”巫红懵了一下，开口。
若霜搀着巫红坐下，一字一顿道：“这些孩子帮了我很多，每一个人我都记得……”
语气中带着对孩子的欣慰，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山崖上，三人笼罩在如水的月光中，清澈透明。
山上有风，山下墨绿的树林轻轻摇摆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在空旷的山谷中扩散传播。
巫红和若霜同时沉默，在蓝月下陷入静谧，若霜神色阴晴不定，似有话憋在心中。
笑笑看着眼前二人干着急，可直觉又告诉她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
良久，若霜似乎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抓起巫红的手问：
“你可否愿意助我救这南陵城？”
“你很喜欢南陵城吗？”
巫红脱口而出，说完又猛然觉得不妥，可话都说出去了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是对拯救南陵有兴趣，只是自己有恩必偿，恩人都开口了，哪有不鼎力相助的道理。
“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只是它本不应该是这样。”
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凄冷，跟若霜的人一样。
巫红平视若霜的眼睛：“先跟我讲讲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一年前，南陵还是人们认识的温柔之乡，人们崇尚着丹道，日日与丹为伴，可却不是现在的毒丹。”
“一日，城主和蔡家家主共同向满城百姓介绍一枚红色丹药，香气扑鼻，初尝时令人神清气爽。”
“他们说这是丹痴张澄风专门为南陵调制出来福气丹，延年益寿，有助于修行。只是自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张先生。”
“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未曾服下这福气丹，侥幸躲过一劫，可城中百姓就难逃一难，纷纷对这福气丹上瘾，甚至最后倾家荡产也要吃上一粒福气丹。”
“我欲炼制解药，于是解丹，才发现……”
“福气丹是用人炼成的。”巫红见若霜停下，便补充道。
若霜顿了一下，抬眸怔怔看了巫红一眼，接着道：
“福气丹乃是高人炼制，我空有解丹之艺，却无炼丹之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陵城日渐沦陷。”
说完，若霜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是在伤感自己的无能。
对于南陵城，巫红早已猜到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想到丹痴张澄风竟也在此事中失踪。
“那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配合吗？”
“救出张澄风。”
若霜抬头，一字一顿，将一块令牌交到巫红手中。
“明日凭此牌入内城，来醉仙台寻我，我与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