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雷诺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他气急败坏，周身爆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动。
“你找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在场的普通人纷纷后退，有些甚至瘫软在地，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雷诺的魔力如同实质化的狂风，在地牢内肆虐。
到了雷诺这种层次，光是魔力外放，就足以让那些实力不济的人彻底失去战意。
更别说，此刻几乎正处风暴中心的埃德了。
“能见识到我这天之骄子全力的魔力放出，你可以感到荣幸了。”
他狞笑着瞪着此刻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埃德。
“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吗？怎么样，野小子？现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埃德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看起来似乎已经支撑不住这庞大的压力。
雷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
然而，就在这时，埃德也回以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咯——咯咯？感觉都不太对。”
他似乎在摸索适合反派的笑法，但这里面似乎藏着不少学问。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这当成以后的研究课题。
此刻，埃德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动容，反而闲庭信步地朝着雷诺一步步走去。
“你、你疯了吗？事到如今，竟然还认识不到我和你的实力差距？”
放着狠话的同时，雷诺却在朝着地牢的出口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两人已经走到距离之前的战场几十米的距离时，埃德停下了脚步。
“实力差距？你以为自己是在谁的面前说话？”
“让我来告诉你……魔力放出是这样用的！”
下一秒，埃德周身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
那是如同深渊般幽邃、如同黑洞般默默吞噬一切的恐怖。
整个地牢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雷诺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之中，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随时会将他吞噬。
那股压力，比他刚才释放的魔力强大了何止百倍！
“这...这怎么可能...”雷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他搞不懂。
在这之前，他根本没从埃德的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压迫，仿佛他就是一个魔力容量低下、与魔法彻底无缘的普通人。
然而，此刻埃德释放出的魔力压迫，绝对已经达到了五阶的水平。
“你不是很狂吗？继续啊。”
埃德的声音十分平静。
雷诺感觉自己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如雨下从额头流下。
“这就撑不住了吗？但很可惜，这还没完。”
话音落下，埃德的气势再一次陡然变化。
原本的魔力压迫就足以让雷诺感到绝望了，然而这一次……在魔力中还加入了另外的东西——杀气。
年轻的骑士，瞳孔剧烈收缩，几乎产生幻觉。
在他的眼中，埃德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充满邪恶气息的黑影。
那是...那是传说中的灾祸级魔物！
雷诺突然想起了曾经参与魔物讨伐时的场景。
当时，他们遇到的那只灾祸级的魔物，单凭恐怖的气息就几乎让整个讨伐队伍全盘崩溃。
别说彼时还只是见习骑士的他了，就算是作为队长，率领这支队伍的那位骑士，也在瞬间就遭到秒杀。
“不...不可能...”
雷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他感觉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身体剧烈颤抖，眼神涣散，瞳孔剧烈收缩，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雷诺，此刻竟然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瑟瑟发抖。
埃德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事实上，长期处在勇者的压迫之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作为上位者的快感了。
就连隐藏魔力以及杀气的能力，其实也是一个悲伤故事的产物。
上一世，在艾蕾尔玩失踪以后，埃德几乎彻底失去了依靠系统提升能力的手段。
在这偏远地区根本接触不到什么重要人物，又没有合适的手段进入皇城。
无奈之下他只得走上了打怪升级、寻求奇遇的道路。
再后来，听说圣女加入了勇者队伍，他就开始不顾手段。
刚开始时，他还只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但到了后面，真的就是彻底不要命了。
他曾被巨型蜥蜴的尾巴抽飞，整整三天无法动弹。
也曾在毒蛇出没的沼泽中跋涉，全身浸泡在及腰的脏水中，只为寻找传说中的解毒圣药。
更是多次独自潜入传说中的遗迹。
而那些未经探索的遗迹，一般都充斥着无数机关和诅咒，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更别说因为越级战斗，好几百次几乎半截身子躺进坟墓里的经历了。
他可谓是彻彻底底的亡命之徒，无意识中释放出的杀气，哪怕是帝国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见了怕是也得感到胆寒。
然而，在他真的如愿进入勇者队伍后，发现艾蕾尔避他不及。
他不由地将此怪罪于那身杀气上面。
这之后，他又越来越看勇者不顺眼，可正面打不过，每次试图偷袭时又总是第一时间就被察觉到。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这种玄之又玄的气质了。
在过程中又发现，这个世界中“杀气”似乎是确实存在的，只不过是魔力的某种表征。
自那以后，渐渐地他连外放的魔力都能完全控制住了。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他完全就是一个与魔法无缘的普通人。
然而，哪怕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这之后也依旧没有一次成功偷袭到勇者。
还是在签了【圣者的誓约】，已经不能再对勇者出手以后，才从勇者那里听来了答案——
“看你这家伙也挺可怜的，我还是告诉你吧。”
勇者慵懒地靠在墙上，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我的身上，有‘命途之加护’。”
“你的手段越是不合乎常理，就越难对我起效。”
“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说实话，哪怕直到现在，埃德也完全无法理解勇者口中那加护究竟是什么玩意。
姑且就当成是“强运”一类的东西来理解了。
不过问题不大，埃德想着后续让这加护进入系统奖池中，再通过抽奖抽到手，自然也就搞清楚了。
回忆中又出现了勇者那让人讨厌的嘴脸，埃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之间收回了魔力和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