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桀桀桀桀
非典型人士谁记录日志,记录的岂能是肺腑之言?
至于鄙人,嘿。自认非典型。
——摘自无法无天魔祖,叶魔祖《黑神话:悟空之魔祖日记》第三十二章
两日已过,周遭静谧,静得让叶天命颇感诡异。
两昼夜时光流逝,正道方面却一封回信未至,半点风声不透。
派出的魔修探察,唯见正道那边异常镇定,既无大军压境之举,也无暗中袭杀之策,似乎彻底打消了念头。
叶天命心急如焚,暗骂正道这帮人实在不牢靠,他都准备归顺了,竟无人前来接应?
这群人难不成不把老子当人?
一夜辗转难眠,望着窗外渐现鱼肚白,叶天命索性起身。
喊一声“来人”,门外的魔修即刻碎步而入。
魔教新掌门平凡一日,就此拉开序幕。
晨起沐浴更衣,无需亲自动手,自有专人服侍。
即使是如厕时,门外有专人捧香侍立,今日更有魔修特意备下洁白厕纸!
这放在古代,这玩意儿可是比黄金还难得!
诸事毕,换上魔教宗主专属的黑魔袍、紫焰靴,方出门享用早餐。
早晨膳食偏于清淡,火焰菜汤配以精研鸡茸制成的鸡丝面。
看似平常的面条,却需两名具备元力的魔修,耗时两时辰精心烹饪,汗流浃背。
繁琐步骤,据说多达数十。
叶天命闻之,这厨艺能在新东方当个五星级老师了,当魔修实在屈才了啊。
吃完饭,就开始听取手下汇报黄风岭现状。
连日来,正道宗门封锁被破,无数正道高手陨落,魔教声誉鹊起,在此地魔修一跃成为霸主!
仅这两日主动归附的魔修便有数十人,叶天命态度明确,一律接纳。
毕竟,在叶天命的盘算里,归顺后,这些自寻死路的魔修,都将计入他的功勋簿。
桀桀桀桀……叶天命心中冷笑不已,正所谓天路不走你偏行,冥府无门你硬闯,奔向黄风岭,这不是送上门的军功?
背叛的魔修越多,他的功劳越显赫,自然多多益善。
不过,这些魔修不可过于接近他,最好互不照面,以免露出端倪。
因此,叶天命将他们尽数安置山脚,负责防守、巡逻,自建营地。
或因他近日威望日盛,两三日内,无人胆敢生乱。
其后,重点来了。
正道有何新动向,朝廷又有什么打算。
原以为今日也是信息空白,叶天命刚问出口,却见下属面色微变。
“怎了,有消息?”
叶天命精神为之一振,正道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哦!上帝、观世音菩萨啊!让我好等。
“雷大炮,讲来!”
心中窃喜,叶天命却故意冷声吩咐。
被点名的雷大炮身形一震,向前一步道:“回宗主,的确有消息了。这是今日正道通报的头条。”
“何谓正道通报?”
叶天命闻所未闻,只见雷大炮拿出一张厚黄纸,上面大字赫然。
“屠山神宗掌门下挑战书,黄风岭魔魁必遭毒液!”
叶天命疑惑地抬眼看向雷大炮。
雷大炮连忙解释:“这是正道的报纸,专报每日正道大事。”
什么勾八东西,孬子都投降了怎么还把大BOSS叫来了……叶天命脸上则是淡然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雷大炮等魔修眸光闪烁,宗主不愧为宗主,面对如此重要情报,宗主仅是冷静回应一声。
何为胸有成竹,何谓深不可测。
所谓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之前未曾亲眼见证,今日得以领略。
屠山神宗掌门下挑战书,宗主仍如此镇定。
显然不把屠山神宗掌门放在眼里,我们又何惧?
一瞬之间,众魔修心安不少。
“近日,我正道英豪围攻魔教,屡战屡胜,捷报频传。未料,圆月夜突袭之时,魔教竟现惊世魔魁,导致寅虎、百鸟剑主等高人陨落,除魔之战,不幸惨败,魔魁竟还大胆挑衅。屠山神宗掌门闻讯,星夜兼程,正式向魔魁下战书。不久将抵魔教,与魔魁决一生死。下文请绝笔秀士剖析,魔魁将如何在数招之内败北……”
叶天命满头黑线。
屠山神宗掌门挑战魔教的魔魁,是指我?
复审一遍,黄风岭,魔教,魔魁!
我去,是我!
当下,叶天命几乎跳起。
怎么我的投降信成了挑衅?
喂,我可是一等良民,信里清清楚楚说明了我是怎么当上宗主的。
怎么,我的信被你们当屁股纸用了?
说好的投降呢,说好的优待俘虏呢。
你们正道,不讲武德!不当人子!
屠山神宗掌门的修为,叶天命虽不清楚,但肯定一巴掌能拍飞他一百个。
他与屠山神宗掌门交手,无异于大人欺幼童,大象踩蚂蚁。
思绪纷乱,叶天命心如死灰,面色苍白,几欲瘫软于椅,良久回不过神。
下方的雷大炮等人等待多时,见叶天命毫无动静,皆悄悄后撤。
气氛不对,宗主要发飙了吗?
天啊,宗主发飙,又要有伤亡了吧。
雷大炮正后退,叶天命突然眼前一亮,他又想到了对策。
等等,挑战书,说好的挑战书呢?
听说约战这事,武者界还挺讲究。挑战书发出,对方可以不接受的。
不说你想打,我就得应战。
虽然不应战肯定丢脸,但他是叶天命啊,他有脸吗?
不,我没脸,前世我都能舔着厚脸皮向38岁的貂皮阿姨表白,现在不接受挑战就是了。
叶天命轻咳一声,轻轻问道:“挑战书呢?”
雷大炮惊讶道:“宗主,不是一大早就给您的吗?您没看?”
一大早?
叶天命皱眉回忆,何时收到过挑战书?
等等,今晨他唯一接触过的纸张,是那张雪白厕纸……
瞬息间,叶天命面色如便秘,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望向今早递厕纸的那人。
那人拼命点头,仿佛在说:
没错,宗主,就是那张。
叶天命瞬间手脚冰凉,声音几近绝望:
“哦……原来,是擦屎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