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模人样但不是人
3700灵蕴，一个特殊精魄，170点功德，就是唐生击杀这个神秘青面蛇妖的收获。
在他看来，最大的收获其实是把水搅浑。
带着一堆妖怪当山大王，唐生内心是不愿的。
假若有得选，他还是希望能拜菩提祖师这种愿意教人神通，又不限制徒弟发威的大能为师父，大不了‘以后搞出祸事，记得不要把为师说出来’。
因为整个《西游记》，就没几个超级大佬既护犊子，又愿意把徒弟培养成大能的。
他把水搅浑，也正好看看这世界正道的成色，又或者说……是否有正道都是个问题。
他吼这么一嗓子，立即让县衙门炸锅了。
有衙门的下人和衙役大着胆子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无比恐怖的一幕：两个化为人形的蛇妖暴毙当场，死之后才暴露真身，而县令变成了白痴，满地散落着已经盖上章的公文。
这画面一看就知道不对。
当场有人想办法救县令，有人跑去通知外面的部队。
稍微有点出乎意料，飞檐走壁的唐生赫然发现，那些伙长、什长并没有停下拉壮丁的行动，相反，他们变本加厉了。
无辜民众被连串绑起来，像赶鸭子一样被赶到城里的军营，全部被关在一块。
军营门口竖起一个牌子——豁免兵役500文！
离谱的事情就此发生：外面赶来的女人或者亲戚，惊恐无比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跟自己隔着一个栅栏，却相隔两处。
仿佛一边是阳间，另一边是地府，这栅栏就是奈何桥。
想要亲人活命？
可以，钱拿来！
一群兵痞和一个师爷模样的家伙就守在门口，放着一个大木箱，谁要领人，交钱便是。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整个兵营就成了生离死别的现场。
“我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啊？”
“娘！别管我了，快带着我的孩子们逃难吧。”
“夫君……”
“快跑！”
“我们又能跑去哪里？”
“哪里都好！黑云县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
然而这种发言，迎来的就是一鞭子，或者一记狠毒的刀鞘打击。
“啊！”
“呜呜呜！”
哭泣声、怒骂声、鞭笞声、求饶声，各种声音混在一块，仿佛形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唐生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很可能是《西游记》里三千世界的其中之一，只是没想到，大唐之外的地方这么野。视民众如草芥，随意掠夺收割，乃至于到了连装都不装的地步。
官方一系列暴虐操作，让唐生感到了极度不适。
就在他考虑自己是否要当个救民众与水火之中的侠客时，一件非常意外的事发生了。
一个乞求放过自己儿子的老妇突然引颈长啸，浑身长出又粗又长的黑色毛发，四肢变成了黑色的利爪，她的脑袋变得尖锐起来，上下颚突出，变成一个黑色的嘴筒子。身上的麻布袍寸寸断裂，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躯体，一条毛茸茸的黑色长尾巴也从屁股长出。
当她再抬起头时，已经完全拥有了老鼠的形态。
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妇就这样在唐生眼皮底下突然变成了一只疯狂的人形大老鼠！
唐生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喊了一句：握草！鼠妖？！
面对这变故，那些兵痞不惊反喜。
那个什长更是哈哈大笑：“哈哈哈！不装了是吧！大家都看到了啊！是这老鼠先坏规矩的！”
说罢，就在周围一群兵痞的哄笑声中，他也开始变身了。
“咔啦啦！”
同样是变身成为老鼠，这个什长变成的鼠妖一看就更魁梧高大，足足一米九的身高，配上那腱子肉，一看就跟对面那只体型矮小的老婆婆鼠妖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见这个大兵鼠猛地挥舞手上那把两米长的黑铁战斧，一斧头就把那只吱吱乱叫着扑上来的老妇鼠妖给当头劈死。
“你居然杀了我老娘——”栅栏里，一个明显是她儿子的人也变身了。
只可惜他刚变了一半，就被一个大兵给一枪捅死。
“还有谁要露出本体练练的？！”那个身材魁梧的鼠妖什长放肆地大笑着。
他甚至没擦掉那些溅到他脸上的血迹，就这样以凶厉传神的赤红色眸子环顾四周，愣是让数百个被抓壮丁的‘人’和家属集体低头，没一个敢跟他对视。
直到这时，他才满意地在一阵烟雾中变回人类形态……
远处房顶背光斜面上偷看的唐生感到三观被彻底震撼了。
他当然知道《西游记》里，各种妖怪变人，妖怪吃人的事件屡见不鲜。当这事真摊他头上时，他依然觉得很懵。
他只知道，各路妖怪往往是人类形态干不过的时候，就变回本体继续干。
唐某人心中暗道：坏了！唐僧眼瞎的坏毛病，也传承到我头上了。
原著当中，唐僧出了名眼瞎，但凡是妖怪变的人，他一律认不出，然后花式被绑架。
唐生犹豫地想：自己是不是先去搞个【火眼金睛】天赋比较好？
不管怎说，这一下事件的性质对唐生来说完全变味了。
凡人受害，他可共情。
妖怪互殴，关我屁事！
当他离开时，不出意外地，发现整座县城里弥漫的妖气越发浓烈。
幸好这里够乱，以至于没有鼠妖发现，一个真正的人类偷偷跨过两米高的低矮城墙，溜达出去了。
出去没多久，他就找到了自己的酒鬼马，顺着官道一路狂奔，去了隔壁的云霞乡。
结果还没进镇子，就发现里头同样兵荒马乱，大量‘人’在逃难。
可是，唐生已不抱希望了，他压根分不清，那些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心中忐忑无比，唐生长叹一口气，连夜赶回了观音禅院。
他回去时心念一动，唤来了云微。
当他抵达禅院时，狼妖云微已带着十数个精干狼妖，守候在禅院大门口。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大白狼灵虚子。
“恭迎大王！”一众狼妖齐齐躬身行礼。
旁边偌大一只大白狼，则干脆狗化，低着脑袋，夹着尾巴，趴着身子。
“云微，我问你，周边国家的情况，现在是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