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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眼看飞碟就要接触到陆地,震妮飞快将程序关闭。她将膝盖旁边的操丛杆猛然一拉,飞碟即刻掉头,从一栋大楼的楼顶打了一个弧度,再从隔壁那栋特别高的大楼旁边窜上了半空。“假如我刚才没有及时将飞碟拉升,它就会按照原来所设定的程序,落在了那栋大楼的楼顶上。但是这样可不成,万一那栋大楼的楼顶没有足够宽的地方停飞碟呢?又或者,我的飞碟忽然间伤害到楼顶上的动物呢?——哎哟,这个城市这么大,肯定有不少动物。可是,这里的动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人类呢?我要首先弄清楚他们才成。”震妮让飞碟在城市上空不停地盘旋的时候,她这样思忖了起来。这时候,飞碟外面一片漆黑,正是夜半三更,然而,此时从飞碟的舷窗望下去,下面却灯火通明,闪闪熠熠,一条条街道和公路,一栋栋大厦,一条条河流,一辆辆小车,一艘艘轮船,在灯光的映衬之下,清晰可见。接下来她断定,这是一个不夜城,并且非常繁华热闹。

震妮正在一面观望,一面思忖的时候,一个嘴歪脸斜的老人在显示屏里忽然出现。“震妮,勇敢的姑娘,据我所知,你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上空,你关闭了程序,飞碟目前正在目的地上空盘旋,这是非常正确的,你得首先彻底地了解下面的真实情况,你才可以让飞碟慢慢降落下去。”天文学家老查斯侧着脸斜着眼睛对震妮说道,“不过,你现在得打开勘探按钮了,你得将勘探摄像镜头对照下面的陆地进行扫描探测了。”

“我会的,老查斯先生。”震妮说道,边打开摄像开头,并将镜头对准下面的建筑物和街道。正在这时候,一架银白色的大型客机从不远处的云层里钻出来,然后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徐徐地落下去。震妮往前面一看,才知道原来那里有一个大型飞机场。于是,她将飞碟往那个飞机场驶去。可是,还没有到飞机场上空,屏幕里就传来震莉的男朋友秃头乔治的声音。“震妮,你不能靠近那个飞机场,那里肯定有探测雷达,有各种先进的探测仪器,它们马上会发现你到来的。我们还不清楚那里动物是否有我们的高科技,又或者他们的科学技术比我们的还要先进都不一定,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你还是慎重一点儿好,你还是赶尽躲避一下才成。”乔治用既紧张又担忧的语气对震妮说。

震妮一想,觉得乔治的话有道理。万一下面的动物发现我到来呢?万一他们以为我是来入侵他们的呢?万一他们用导弹或者核弹向我攻击呢?想罢,便停止了前进,继续在附近周围绕飞。为了防止不幸的事件发生,随后,她又慢慢退到了距离那个飞机场更远的地方去。不一会,来到一个大型广场上空,这时候,从一辆绿色的客车里陆陆续续走下一个个乘客来。于是,她马上将摄像镜头对准那辆客车。顿时,她发现下面的人们几乎跟自己没有什么差别,也即是说,近乎一个模样,手、脚、头、脸,几乎一个模样,只是他们的身材似乎小了一些,头发也不是黄铜一般的颜色,皮肤不是白里带红,鼻子也没有那么高。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有尾巴。

这时候,只见大部分人都戴着口罩,背着背包,有的手里提着或搂着一包包东西。很显然,这是一大批刚刚从外地回来的旅客,他们手里拿着的要么是衣物,或者是从外地购买回来的土特产。观察着这些人群的时候,震妮的心里忽然间感觉到有点儿混乱,有时候对那些人感到十分亲密,有时候又觉得非常生疏。不过,一种似乎又回到了家乡的感觉,曾经从她的心头里一划而过。

观察了四五分钟那群乘客,对这里的人类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震妮开始寻思从什么地方落下去,然后尽快开展工作。我并不是到这里来做客,更不是到这里来玩,我有任务在身,并且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我要将这个大城市里的情况弄清楚,在7日之内,我要将这里的一切情况送回宇航科研中心,送回震星。她边想边往前看,发现广场前方有一个黑乌乌的小山丘,小山丘上面树木葱葱郁郁,便向那里飞去,到了一场空地上空,便慢慢降落下来。

原来这里是一个公园。飞碟悬浮在2米高的空中之后,震妮观察了一会儿周围的情况,发觉没有什么动静,旁边那栋大楼里也没有人出来走动,只有一阵阵风将周边树木吹得簌簌响,以及一两声夜鸟的叫声,便脱下太空服,换上一套蓝绿色外套,再从身后拿起那只秘制的鳄鱼皮手提包。紧跟着,她在飞碟的驾驶室里走下去之前,又重新设定了程序。她要这个飞碟尽快离开这里,离开她,她要它在7日之后这个时候再回到这里来,在这几天里,她要它远离这个星球,要它到太空上面去。

震妮望着飞碟从眼前离开地面,再悄无声息升上天空,一直到她再也瞧不见它的影子,才从那只鳄鱼皮手提包里拿出隐身器。她按下了隐身器上面的红色按钮。随着听闻外套有一只钮扣“啪”的一声响了响,仿佛那只钮扣被什么坚硬的东西轻轻地撞击了一下,她知道已经起到了隐身效果,也就是说,她已经如同影子一般隐藏了起来,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人瞧得见她,即使她横冲直撞,也没有人发现是她,相反,只有她瞧得见别人,除非有人懂得解除那只隐身器里的密码,并且将上面的绿色按钮按下去,才能够使她原形毕露,但是,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震妮知道自己已经隐形,便大踏步往前走。眼前是一条石阶,两边是一棵棵刚刚修剪过的风景树,要么就是一株株五颜六色的花卉,偶然间,还会见到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屹立在那些树木和花卉之间。这个小山丘并不高,几百米之后,便落到了山脚下。

再往前走几十米,便是进入这个小公园的大门,顶上写着三只震妮完全不认识的大字。震妮继续往前走,不一会,便到了一条小河边。她站在了那条小河上面的石拱桥上。小河弯弯曲曲,河水清澈见底。在石拱桥两旁的灯光照射下,震妮还忽地瞥见到好几条又红又绿的小鱼儿。

小河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树林丛中,那里还有雾水悄悄地升腾起来。在石拱桥上面站了十来分钟,震妮忽然间觉得有点儿头晕,便过了石拱桥,来到了前面那个小凉亭底下。她在凉亭里的凳子坐下来。她仍然觉得头晕,以为肚子饿,便摸了摸口袋。发觉口袋空空如也,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离开飞碟时,我怎么不顺便将食品塞满口袋呢?震妮懊恼地想道,后悔没有将飞碟里的流质食物全部拿下来。那么,以后怎么办?我没有钱买东西和食物,总不能叫我去偷去抢吧?一想到偷抢,她忍不住笑起来。——以前到别的星球执行任务时,她和她的队员们就得经常扮演强盗去偷或者去抢,因为,他们也经常像她今天那样忘记从飞碟里将食品带下来,要不然,在那几天勘查和收集资料的艰苦日子里,就不得不挨饥忍饿。

想着想着,震妮还真的觉得肚饿了。随着肚子越来越饿,咕咕噜噜直叫,她站了起来。“还是到外面找点吃的吧,总会有办法的。”她沿着河边那条小道边走边想。

震妮在河边走着,忽然间,她想到了河里的鱼儿,于是找了一个小道落到了贴近水面的地方。她在一块大石头面上蹲了下来。她现在是隐身,她知道任何动物都瞧不见她,包括河里的鱼儿,于是她一动不动地等着鱼儿浮出水面游过来。她有抓鱼的高超技术,只要够得着,不管是什么鱼,那些鱼儿有多么警觉,她都能够手到擒来。于是,用不了5分钟,她就抓到了十多条小锦鲤,并将它们全部吃进肚子里。

填饱了肚子,震妮继续往前走。走到了小河的尽头,拐了一个大弯,不一会,她便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对面高楼林立,中间隔着一条四车道公路,公路上车水马龙。此时,虽然还没有天亮,但是,已经有好些店铺将大门打开,店铺里面灯火通明,照如白昼。店铺的职员要么在扫地,要么在整理东西。不过,震妮发觉有好些店铺是通宵营业,如今还有人在那些酒店里面吃饭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走了几分钟,震妮觉得有必要将这里的情况拍摄和记录下来,于是打开了包包,取出了那只无限容量的光能微型摄像机。为了证明这个是人类居住的大城市,她将镜头准了对面的高楼大厦、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眼前这条还躺在黑夜的怀抱里的繁华街道,以及那一间间仍然在营业的饭馆酒楼和夜总会。拍了几分钟这些,她走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型宾馆。

宾馆里面有三个穿着旗袍的礼仪女子坐在服务台后面,有一个在玩手机,有两个在玩电脑。震妮悄悄走到了服务台的旁边,她正在对着那三个漂亮女子拍摄,有两男一女从对面的电梯里出来,她又赶快将镜头对准他们。转眼间,发觉他们从对面向她走来,便闪到了一边,接着往宾馆的大门走去。可是,就在她刚刚离开那间宾馆来到街道上,忽然间,一种混混沌沌的感觉又静悄悄地爬上她的心头。接下来,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沉重,额头越来越发烫,她靠到了一堵墙上。这时候,她又摸了摸肚子,发现里面也十分不舒服,似乎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不一会,感觉到心窝又隐隐作痛起来。“难道我刚才吃了那条小河里的鱼儿?”她边想边嘀咕,摸了摸从额头渗出来的冷冰冰的汗水。“可是,怎么可能呢,这五六年来,我都是这样子吃,却一点事都没有。”

然而,尽管不可能,这一回她确实是病了。一想到自己患上某一种疾病,她就感到有些恐慌。填肚子的食物要找并不难,但是治病的医生、治病的药物到哪里去寻找?——真糟糕,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生病,所以现在身上没有带药,那个飞碟里也从来不会放药。

接下来,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震妮按住肚子一边往前行。她希望尽快找到一间私人诊所或者大型医院。然而,就在寻找到医院的路途中,她忽然间又想到她并不是这个星球里的人,她同这里人毕竟有一些区别,尤其是,她有尾巴,而这里的人没有尾巴。于是,她一面从鳄鱼皮手提包里掏出变形器,一面想象着到这里来之后所见到过的所有女人。最后,她选中刚才从那间豪华宾馆的电梯里出来的那个身穿淡黄色长袖衬衫、优雅娴静的大眼睛高挑姑娘,一旦变成那个姑娘,便会跟那个姑娘一个模样,除了相貌、动作和声音一致外,在耳朵里塞进语言转换器,还会听这里的语言,讲这里的人的本地话。然而,她刚刚按下变形器上面的红色按钮,在耳朵里塞进语言转换器,不到一刻钟,便晕倒了。

不一会,在软绵绵和昏昏沉沉之中,震妮感觉到有两个人将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