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氤氲雾气
决赛已经结束。
陈述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乘着还没人注意，从后门溜出电视台。
跟往常不同的是。
今天目之所及，没有裴纨枝的身影。
“应该是还没下来吧。”
陈述只觉得少了些什么，可还是找了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下。
现在若是丸总在这就好——
陈述的想法都还没结束，就听得后背啪地一声响，同时还出现了一声娇喝。
他回转过头，正是裴纨枝。
眼神威风凛凛、脸上带了点怒气、脑袋后面的丸子还一摇一摇。
就如同被塞满了大课本的小书包，陈述空落落的情绪顿时找到了寄托。
他微笑着看着裴纨枝。
裴纨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老板至高无上的尊严不允许她放下属一马。
于是她单手比枪，顶在陈述脑门前，眼中带着审视：
“说！到底还都瞒了我些什么！”
陈述大作惶恐状，双手高举。
他沉吟了一会，回答道：
“是指决赛环节的加唱会请交响乐团配合？”
裴纨枝的比枪纹丝不动。
陈述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那丸总指的是决赛的曲目？”
裴纨枝还是比枪顶着陈述。
陈述这次瞬间改口，眼神真诚：
“其实我瞒着你一件事，这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丸总。”
“要我说下去吗？”
裴纨枝的枪还是纹丝不动。
可她的内心已经慌的一批，甚至几乎都要不敢直视陈述的双眼。
陈老师要和我说什么？
想告诉我很久的事？
难不成……
再怎么可以，也太早了吧？
裴纨枝的脸蛋微微发红，对下一句话半是期待半是畏惧。
“其实你的腿非常适合穿丝袜！尤其以黑丝为佳！”
陈述的声音温柔。
却让裴纨枝来自话本小说里的幻想消失无踪。
还以为要说什么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和田柠姐说的一样喜欢黑丝！
吃我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
裴纨枝高高跳起，五指合拢朝着陈述的后背落下。
陈述顿时配合的故作吃痛，嘴里还大叫着喊疼：
“哇丸总真是太厉害了！”
裴纨枝那点火气全消了，上下嘴唇互相紧压着控制笑意。
既然陈述配合的给台阶，那她也顺势下来好啦。
而且陈狗贼喜欢的是黑丝，才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白丝！
这让她有些得意。
要是现在有一把椅子，那么她就会开心到小腿一荡一荡。
咳咳，不能太得意！
都要忘了自己是老板啦！
对对对！
裴纨枝连忙不假辞色，一脸正气凛然的点头：
“还有一件正事要和你说呢。”
那件事就是交响乐团。
其实陈述的决赛没有半点失败的可能，注定在线上演唱会的收入中占比最大，裴纨枝对此已经不抱希望。
可成本方面还有抢救的机会！
请一个交响乐团来现场表演，那就要花费数十万。国际的知名乐团甚至要上百万乃至几百万！
当然这条路也有着上限。
因为国际的知名乐团不会自降身价，来一个选秀节目。
不过至少可以把线上演唱会的收入抵消掉大部分，乃至全部。
至于歌曲的收益，短短一小时内不可能回本。
那是要徐徐图之的事务。
亏钱和赚钱两不耽误嘛！
只要转化期间达成亏损，转化结束后还能赚钱，赚一些分红岂不是更好？
裴纨枝把部分顾虑和陈述解释。
并拍着陈述的胸膛，豪爽的表示，会尽可能的请到更高级别的乐团。
陈述配合着神情感动，内心也是颇多感触。
毕竟丸总这样的好老板真的不多。
前世陈述遇到的老板，大多是侵吞剩余价值的蛀虫，强行加班、黑白颠倒、全年无休……前世的他在二十二岁，心脏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小毛病。
遇到丸总这样的好老板，陈述会加倍去珍惜。
就比如交响乐团的聘请，他就不会让丸总花费太多钱。
出来之前他和周则成聊过这个事。
为了更好的节目效果，周则成立即请示了台长和企鹅的负责人，以对陈述进行了部分程度上的示好——
下一期只要在线观看人数比这一期高出30%，那么交响乐团的费用由湖蓝卫视和企鹅视频承担70%！
同时周则成还对陈述抛出一档综艺节目的邀约。
大约在两三个月之后，周则成会再执导一档综艺，大致方向就是请一线歌手和过气天王进来PK。
连续三期的陈述给了周则成太多惊喜和信心，因此他决定抛出这个橄榄枝。
不过陈述回忆到这里，却不打算对裴纨枝提。
因为他要给裴纨枝一个惊喜！
亲爱的丸总操劳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值得一点小惊喜吗？
两人一路走着，直到了湘江畔的一家火锅店。
长沙也是火锅的大省，来到这里不进去尝尝本地特色的麻辣，那实属可惜。
陈述和裴纨枝相对而坐。
没多久，火锅上桌。
因为水汽的过热，两人之间出现了一片氤氲，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都朝着窗外看去。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渐渐有了一丝凉意。
而江水对岸的岳麓山中，也开始出现了枫叶点点红。
同时夕阳西下。
今天的星城上空格外的绚丽，长天挂彩霞。
霞光洒在水面，照得一江赤色。
陈述的眼睛就循着这红光往水中的小岛看去。
那位青年依旧风华正茂，眼神注视着他所求学过的地方，双唇抿得坚毅，就好似在说——“会永远的守护着这一抹赤色，即使天彻底黑下来”。
陈述也下定了决心。
隔着氤氲的雾气，两个人的眼神又不约而同的相会。
“我同意。”
裴纨枝静静的开口。
陈述微笑着，有些讶异：
“我可都没开口呢，就这么确定我要搞事。“
裴纨枝笑了笑：
“放手去做吧，和以前一样。“
“一切有我。“
那抹赤色同样在裴纨枝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而先前留下了痕迹的，还有苦瓜娱乐的屡次刻意针对。
是派花歆打压、
是连续出动选手镇压、
是买水军攻击陈述的家人、
是在陈述演出时让直播间黑屏、
是把投给陈述的票计算在刘玥头上……
裴纨枝一直没有说，可是不代表她不记得。
对于这样可以出一口恶气的事情，裴纨枝当然不会拒绝。
更何况还会带来其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