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服骑射的浪潮
当董奉背着大鱼回到村里时,乡民们正聚在贴报前议论纷纷,见得众人围观他也好奇地挤了进去。
墙上挂着一张衣袍的展示图,模样跟东边代郡的狄人衣服很像,登报的意思很明确,这是要搞多民族文化认同,力求做到收蛮狄为我用。
“大人,这胡服咱们都必须得穿吗?家里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换新衣服,不能用旧衣裳改成胡服吗?”
身穿短袍紧衣的乡民望着墙上张贴的告示,各个愁眉苦脸地盘算着家中的余粮是否够买得起胡服。
“赵雍那昏君,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居然让我们这些贵族去穿蛮夷的服装,真是倒反天罡,欺天了!”
旁边的厢房中,身穿宽袍大袖不事生产的贵族们全都悠闲站立,仍由衣匠量体裁衣的同时还大放怨言。
“嘶,这君王颁布的法阵,怎么跟战国时赵武灵王主张推行的胡服骑射这么相似,难道我来到了战国?”
“不对呀,战国用的是布币,这里用的可是金银铜,还有阴魂...”
“或许,只是故事相同。”
董奉想了想,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而且在有超凡力量的前提下,王朝的征战依旧需要借助蛮夷的骑兵,那看来统治百姓所需要的超凡力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董奉瞧见这些法政琢磨了一会儿,脑子里叽里咕噜想了一大通,大概对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了些许判断。
“奉儿!”
知道了新政的意思后,董奉这边便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时候一个跛脚的中年大汉突然喊住了他。
“三叔。”
董奉见得来人,懂事问好。
“奉儿,你搞这么大条臭鱼做什么用?要是家里没得米吃了,就来你三叔屋里吃......”
“三叔,我这是准备给婆婆做药引子用的,她身体不太好,我想试试这偏方外贴能不能有效果。”
董奉立马解释道。
这青香鱼,闻着香,吃着臭,跟吃腐肉白蛆一个味,且没有油水营养,不到极限要饿死的地步,就是上街要饭都没人愿意抓这鱼来吃。
而跛脚大汉名为吕召,乃是大伯的同袍战友,在战争中受伤后便退在城中安养生息,常常对他有所照顾。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杏林医术了?”
“走走,去三叔家里,我请你吃糖烙馍,又甜又香,你小子准没吃过......”
说罢,吕召将青鱼给接过抗在自己的肩上,硬拉着他往民居走去。
董奉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到屋里捧着那糖烙馍啃了一口,发现味道的确不错,就塞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糖烙馍的味道真的好吃,谢过三叔三婶的馍馍了,不过婆婆还在家里等我得药呢,我就先回去了。”
“好吃你怎么不吃呀?”
“这药苦,我带着这馍回去给婆婆,让她也尝尝这好味道。”
“这小子,跟你三叔说这些有的没的,再拿一块馍馍去吃。”
董奉拽着大鱼,硬不要三叔又塞过来的馍馍,脚步飞快地窜出了居房内,直接朝着自己家里跑去。
这馍又甜又贵,拿着烫手。
“这混小子!”
吕召见此,无奈笑骂一声,转身坐回案桌旁,与他夫人同吃起来。
这边董奉跑回了屋,见得婆婆扶着腰伤仍要在院坝里编织竹条,他连忙将老人劝回了屋里休息。
幸好厨屋里还有些柴火不用再折腾出去捡,便直接燃起柴火烧好了沸水,然后向着旁边的人开口问道。
“娘子,水我烧开了,这鱼怎么煮才能有包治百病的效果?”
“你滴一滴精血在扶桑柳上,然后刮下一抹黑灰跟鱼眼同煮,熬成一碗浓汤之后让你婆婆喝下便是。”
金乌站在一旁,指了指桌上的小刀,又指了指那焦黑的奇木。
董奉目光一凝,点了点头,拿起小刀干脆利落地往中指上一划,一滴精血顺势落入盆中的焦木上。
精血的作用好像不大,焦黑的扶桑柳好像没有发生变化,但金乌说可以了,他便老实地刮下一抹黑灰与鱼眼同煮在一起熬成了一碗汤。
这汤真是个香气扑鼻,像是自己的灵魂在感到饥饿一般,让他忍不住吞咽了唾液想要畅饮一番。
“相公,这汤你可不能喝,若是喝了,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金乌的声音响起,立马让他打消了主意,老实地给婆婆端了过去,并将甜饼哄着让她一并吃下。
这药应当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吸收完药力,婆婆喝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开始安然地躺在椅子上熟睡。
董奉见此便退了出去,如今婆婆的病症彻底解决了,他的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咚咚咚!”
忽然,院门突然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响,让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将门给打开。
门外,站着两位身穿短袍的官吏,一人手拿衣尺和纸册,一人拿着长鞭和布兜,正是收税的税官。
“两位大人,今年的税收小弟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早就收过了。”
董奉瞧着脸色,恭敬地问道。
“嘿,这不是税收,大王颁布的法政你瞧见了吧,要咱们都穿统一样式的胡服,还不让自行择旧剪裁。”
“没办法,为了方便,县令大人让我们挨家挨户地登记人户数量和衣服版型,方便最后统一制作胡服。”
那税官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到,伸头望向院内瞧了一眼,也不再多问其他便直接登记起来。
“你和你婆婆的胡服共一两银子,你二叔的胡服一两银子,总共二两银子,半个月后我们统一来收。”
“若是交不齐就得去大牢里走一遭了,其中厉害不用我们多说吧。”
两个税官对他家的情况很了解,知道他是军户之后没有过多为难什么,交代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现在还倒欠二两银子,真是赌博害人!”
董奉脸色一凝,颇为无奈。
家里没有田地,以前都靠大伯的补贴金和父亲上山打猎养活家里,然后婆婆再做些编织针线活补贴家用。
但现在家里连弓都没有,就是想去冒险打猎都没办法,婆婆的病也需要静养,更不能让她再去编织竹条。
“思来想去,还是得上山打猎,家里连猎税都缴了,不打猎就白白浪费了,得先找三叔借把弓箭。”
董奉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