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赵德柱
在兖王府收到圣旨时，海家同样也收到了圣旨。
海家正堂，许氏看着一眼不发的海希文，急道：“官人，你倒是说话啊，官家怎么会下这种圣旨？”
“住口！”海希文皱眉道：“官家既然下了圣旨，作为臣子的当遵从便是。”
“我自然知道圣意难违，但是官人接到圣旨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在这之前官人真的毫不知情么？”许氏直直的看着海希文。
别看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作为官宦人家的当家大娘子，对于朝中局势的敏感度不会比一些官员差多少。
而且身为女人，她更希望女儿嫁个门当户对，或者门第低点的。
这样有海家族规在，未来女婿才不会纳妾。
可是海家族规却限制不到宗室，更别说兖王只有一个独子，就等着这个独子开枝散叶呢，不让纳妾怎么可能。
“我知道与不知道，又能改变什么？”海希文反问道。
官家确实询问过他的意思，但是海家这样的人家，忠君思想非常重。
海希文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面对官家的询问，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许氏闻言一滞，沉默许久说道：“如今官家无子，外面都在传储君会在邕王和兖王中挑选。咱家朝云若是嫁入兖王府，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放心吧，朝云不会有事的。”海希文打断了许氏的话。
…………
兖王府和海家收到圣旨的时候，邕王府和李家也收到了圣旨。
官家为邕王世子和李家嫡长女赐了婚。
官家接连下了两道赐婚圣旨，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汴京。
一时间，汴京的文武官员都在猜测官家的用意。
难道官家已经有意过继宗室立储了？
李家底蕴比不上海家，但是李家是官家生母的母族，已故的陇西郡王更是担任过大相公。
真要论起来，两家算是半斤八两，甚至从亲疏远近来论，李家在官家心里更重一些。
单从赐婚来看，好像官家更倾向于邕王。
可要是官家倾向于邕王，为何要给兖王世子和海家姑娘赐婚？
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官家虽然有点倾向于邕王，却还在犹豫。
既然如此，大多数官员也暂时熄灭了奏请官家过继立储的事了。
只要官家有这个意思就行了，过继乃是大事，多考虑考虑也正常。
其实大多数官员还是有私心的。
官家无子，奏请立储乃是大势所趋。
他们这些位列朝堂的官员，要是不敢发声，必然要被天下士子口诛笔伐。
如今官家既然不像之前那么咬死着不松口，他们也不想太过逼迫。
否则官家一气之下，将他们贬了，他们可就亏大了。
然而朝中还是有一些一心为公的官员，觉得官家这么做乃是取乱之道。
嫡长子继承制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避免争端。
既是避免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是避免百官站队，明争暗斗。
过继立储之事就该快速决断，不能犹犹豫豫，更别说官家还一副左右摇摆的样子。
之前官家迟迟不决，问题还不大。
如今若是继续拖下去，朝中一些想博个从龙之功的官员，就要开始纷纷站队了。
届时，朝堂必然各种争斗不断，于国不利。
当天下午就有几个正值老臣进宫面见官家，陈述利弊，请官家迅速做出决断。
官家本意是想用这种方式，向朝臣表明让步，让朝臣不再继续逼迫他立储。
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官家听完几个大臣陈述的利弊，也知道自己出了一个昏招。
但是如今圣旨已下，断没有收回的可能。
可此时让官家过继宗室，官家也不愿意。
官家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几人，承诺会尽快做出决断，想先敷衍过去。
然而来的几个老臣根本不听，非要官家立即做出决断来。
官家本就因为儿子夭折，官员逼迫他立储闹的心烦意乱，否则也不会出那样的昏招。
一连串的事情，让向来宽仁的官家也有些暴躁了起来。
这些官员却一再逼迫，让官家彻底压制不住心中的暴躁，直接下旨将几人贬了。
这个消息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要知道几个人最低的都是一部侍郎，官职最高的乃是副相。
官家继位至今三十多年了，除了当初取消新政时，从未一次性贬过这么多官员。
朝中一些有志官员，纷纷找到了韩章，想让韩章带领他们向官家请愿。
结果反而被韩章给拒绝了。
无论那些官员怎么劝说，韩章都未答应，反而劝说起了他们。
韩章此举惹得那些人大怒，纷纷斥责韩章。
很快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惹得外界议论纷纷。
有人说韩章是看到官家一下贬了那么多官员怕了。
也有人说韩章是想留着有用之身。
偏向前者的多一些，不少人都在骂韩章。
短短几天时间，汴京局势可谓是风起云涌。
…………
兖王府
赵旭得知了这些消息，也是咂舌不已。
如今的情况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赵旭甚至有些慌了。
虽然剧中兖王失败，子嗣不是关键因素。
但是不可否认，子嗣这一点很重要。
官家虽然没有兄弟，但是太宗子嗣不少，如今可不单单只有邕王和兖王这两支。
之所以邕王和兖王机会最大，是因为邕王和兖王这两支枝繁叶茂。
别看兖王只有一个独子，但是赵旭祖父子嗣不少，兖王只是嫡长子罢了。
否则即便是官家过继宗室，也没有过继别人独子的道理。
赵旭怕的是如今的情形已经变得不同了，万一官家顶不住压力，决定过继，兖王只有他一个儿子，机会很小。
只有如原剧中那样拖个好几年，到时候他有了子嗣，就能弥补这个短板了。
“唉！”赵旭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老实一点了。
…………
好在事情并没有朝着赵旭担心的方向发展。
韩章虽然背负了不少骂名，但是在他这个大相公不带头，官家又贬了一些老臣的情况下，一时间也没人上奏请求过继立储。
朝中反而陷入了难得的平静。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距离过年只有不到半月了。
随着年关将近，每天都有登门送礼的人，赵旭也忙碌了起来，跟在父亲身边接待宾客。
几天下来，脸都要笑僵了。
这天上午，赵旭难得空闲下来，正准备叫施丽华来抚琴消遣一下，陈卫走了进来。
“又来人了？”赵旭皱眉道。
“回世子，是柱公子来了。”陈卫说道。
“胖子来了？”赵旭闻言惊讶道。
胖子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宗室子弟，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赵德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