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我休夫了,你还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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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给母后敬茶

顾剑州愤怒地从袖袋内掏出那块红绢布,咬牙切齿道:“这便是贵妃口中的婚书。”

“既是婚书,便需由双方父母共同签署,本王不明白,为何这一封却独有那谢苏氏的署名?”

“杜首辅是否知晓此事?”

“谢太傅又是否同意自己的嫡长女嫁与他人为妾呢?”

顾剑州一连抛出的三个问题犹如巨雷劈在杜漫花头顶,她整张脸惨白,颤着双唇不住地摇头,连连否认道:“不可能!他们定然是知晓的!”

顾剑州冷笑,“本王进宫前已着人去请了谢太傅,想必此刻人已在宫门外候着……不如将他唤进来,一问便知!”

太后最是在意婚书一事,当即将攥在顾剑州手中的红绢布扯过,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越往后看,太后的胸脯起伏的越剧烈。

当看到署名那里当真只有苏婉卿时,太后一把将红绢布甩在杜漫花头上,怒道:“你好好看看,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婚书!”

“哀家觉得,不如说是卖女书!”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杜漫花的预料,她的脸已是不能再白,心里直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事。

一炷香前,杜天佑跟她哭闹安王强抢他的妾室,并声称安王的手下当街抢走他二人的婚书。

那个时候,杜漫花本想劝说杜天佑就此作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一个女子而已,没必要与安王撕破脸。

可杜天佑非但不听劝阻,还直说她胆小怕事,任由安王欺压到杜家头上。

被激之下,杜漫花生了打压安王、给杜家长脸的念头,她便故意找昭和帝言说安王私自娶了安王妃,她想瞧瞧是怎样一个妙人……

此时此刻,杜漫花看着手中杜天佑所说的“婚书”,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坑了!

这个不成器的蠢货!

杜漫花心里骂道。

她跪爬到昭和帝身边,哭道:“陛下,是臣妾一时失察,但臣妾绝不是故意的!”

昭和帝皱眉俯视着她,一言不发。

杜漫花心急,扯着昭和帝的龙袍说道:“臣妾这便告知舅舅,让他狠狠地责罚臣妾那不成器的表弟!”

听到杜漫花将杜珩搬了出来,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身为贵妃,你不思侍奉皇上,安心后宫,却染指前朝,满心顾着杜家!”

“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好表弟,你不惜借皇上名头,诓骗安王妃至此,私自用刑,你这是无视皇权,胆大妄为!谁给你的胆量如此做?是杜首辅么?”

杜漫花这才意识到篓子捅得有些大了,连忙磕起了头,哭着解释道:“母后,儿媳不敢!儿媳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若非杜漫花搬出杜珩给昭和帝施压,太后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可到底有皇上在场,太后也不好指手画脚,她便恹恹地摆摆手:“皇帝,你处理吧!”

杜漫花一听,忙又对着昭和帝磕起了头,每一下都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没几下,头上便红肿不堪。

边磕,边哭着求饶,全然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昭和帝皱了皱眉,看向顾剑州,沉声道:“剑州,你觉得呢?”

对昭和帝了如指掌的顾剑州,此刻无需多想,便知道他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当顾剑州看到谢榆桉的模样时,他第一次不想顺从昭和帝的意愿。

毕竟,声称要做谢榆桉靠山的是他,扬言谢榆桉不会有事的也是他。

可眼下呢?

如玉一样的人,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折辱成这般,他如何能放过始作俑者呢?

但若直接忤逆昭和帝,只怕今日之后,横在谢榆桉面前的坎只会多不会少。

心里想定后,顾剑州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娘,她便是孩儿私自娶回的妻子,谢榆桉。”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一句与眼下场景无半点关系的话,可还是让杜漫花生起了满背的寒意。

顾剑州没有唤太后“母后”,而是像寻常百姓那般唤了声“娘”,便是要告诉众人,此事,他不准备放过。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于国法,顾剑州听昭和帝的,不予计较;

但于家规,兄嫂苛待弟媳,绝不能轻饶!

昭和帝明了顾剑州的意思,没有言语,抿唇看向太后,算是默许。

太后自也是了然于胸,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杜氏有三错。”

“不思侍奉夫君,一心二用,此错一!”

“未查明真相,便私自用刑,此错二!”

“身为兄嫂,挑拨离间,此错三!”

“念在杜氏认错态度良好,便罚你自今日起,日日在斋宫抄经念佛,不足百日不得出!”

太后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的表弟,以后没有皇帝准许,不得私自入宫!尤其是后宫!”

杜漫花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太后看向谢榆桉,声音软了些:“今日你受了委屈,哀家说过会给你做主,如此罚她,你可满意?”

自是不满意!

可谢榆桉不能说。

她缓缓拜倒,违心说道:“多谢太后替榆桉做主!”

太后眯了眯眼,朝着顾剑州揶揄道:“你听到了没?人家可是不认你娘啊!”

她长叹一声,似是埋怨道:“州儿,都怪你私娶,瞧见了吧!人家心里怨着你呢!”

谢榆桉:“……”

顾剑州:“……”

局势突然大转弯,谢榆桉反应不及,又听太后说道:“既是州儿认定的王妃,那便该昭告天下,三媒六聘,礼不可废!”

“皇帝,你说呢?”

昭和帝的双眉仿佛没有舒展过,思索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母后,朕听闻剑州已安排谢氏回门省亲,且将自己的全副仪仗派了出去,安王妃的名号已打了出去……至于其余繁礼,想必二人已是拿定了主意,不想大操大办。”

太后闻声,沉默不语。

片刻后,顾剑州沉声说道:“母后,榆桉既已过门,便不会不认您!想是她初次入宫,适才又被贵妃苛待,一时胆怯,才忘了改口……”

他转向谢榆桉,柔声道:“榆桉,给母后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