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披人皮却未怀人心，当杀！
血人的手臂化作血浆，卷向林延的脖子。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林延不知血水深浅，不敢让其近身，当即催动冰封术。
丹田雏虎猛然惊醒，清凉的法力游遍全身，他从未如此畅快，心中燃起气吞山河之势。
林延将法力凝结于指尖，拈指弹出一道寒决，“咻”的一声，透体而过，冻结了来袭的血浆。
寒意冻结筋肉、侵入骨髓，乃是冰肌冻骨之毒。荼毒前身十八年的寒毒，竟化作林延手中利器，废了血人一条胳膊。
“又是这寒毒！可恨！”
血人勃然大怒。
林延在东川酒楼前展露身手时，他寄生在周管家身上，目睹一切。
三品武夫乃是不可多得的补品，自然被他视作狩猎的目标，原计划先吞了东川酒楼的护院领班，再来服用林延的血肉。
到时候，进阶炼气三阶信手拈来。
昨夜又意外发现林延是入境的炼气士，法体双修之人何其罕见。
如此一桩大药，胜过数十名武夫，怎能不馋。
今日偷偷跟踪伺机而动，来到这处野林时，人魔惊呼天意使然，寒毒之威不过尔尔，收其性命如探囊取物。
但人魔没想到，昨夜奇袭林延并未使出全力，而今生死面前，自当全力以赴。
昨夜寒气虽毒，却无今日入骨之威，打得人魔措手不及。
剥皮人魔修行血食路径，修炼至今食人无数，在炼气二阶盘旋已久，林延的血肉正是他进阶的契机，他势在必得。
吼！
血人挥臂甩出十枚血剑，欲要将林延打成筛子，只需一柄侵入骨血，他就有千百种方法断林延生机。
林延面无惧色，掐诀释放寒气，将袭来的血剑冻成冰晶，打下清脆响指，冰晶应声炸裂，释放出阴冷的寒雾。
雾气朦胧，人魔无法感知到林延的方位，小心的退向雾气边缘。
“鬼鬼祟祟，偷鸡摸狗之辈。”
人魔有激将之意，喝道：“有种散了寒雾，你我真刀真枪斗上一斗，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胆小如鼠的东西，你莫不是怕了？无防！只要你乖乖奉上血肉筋骨，助我成就仙业，我自然会剥下你完整的皮囊，好好的穿在身上......”
人魔仍在激怒林延，逼其现身，蓄力致命一击，只待林延露出马脚。
“不必了！”
凌厉的剑影闪过，血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延落在血人身后，手中握着一件兵器，似剑非剑。
仔细看去，竟是被冰晶覆盖的柳条，乃是他随手捡起，动用冰封术临时“锻造”的剑。
林延挥臂甩落剑身血痕，身后寒雾随之褪去。
血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断落，血淋淋的身子无力倾倒。
霍乱平川的人魔竟身首异处。
“你残害生灵、霍乱平川，虽披人皮，却未怀人心，当杀！”
林延低眸俯瞰尸首分离的血人，看不出是人、是妖、还是魔。
他心思沉稳，怎会轻易被三言两语激怒。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斩尽杀绝。
腐土上，血人残躯不断地抽搐，林延极力压制生理上的不适。
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
虽是为民除害，还是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林延眸中，【分解】在尸骸上闪烁。
“除了丹药、秘籍，竟然连尸体都能分解，杀人夺宝，挫骨扬灰，这份天赋还真是无所不能。”
忽然，人魔尸骸化作血水，融进泥土之中。
分解二字随之消失。
此种情形还是第一次见，饶是林延也搞不清状况。
“两种可能，没死透逃了，或者死透化了。”
林延做出推断，谨记这次教训。
若是以后再遇见敌手，要么心狠手辣挫骨扬灰，要么分解尸身灰飞烟灭，决不能给任何喘息的机会，留下后患。
“若非寒冰剑诀与冰封术加持，一只柳条如何杀敌，若想杀敌制胜，还是需要像样的兵器。”
柳条无法承载寒冰剑诀的威能而破碎。
若非此战，他还无未认识到兵器的重要性。
林世安藏在树后，虽然害怕，但又觉得刺激，忍不住想看，他羡慕先生拥有超然的法术，更崇敬先生为民除害的侠肝义胆。
“先生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学了这个东西，注定要卷入风诡云谲，如何能一世安稳。”林延没答应。
“我不要安稳，我要像先生一样，惩奸除恶，为我爹娘......”
林世安慌张的捂住嘴，将话咽下去。
林延也不傻，但他也没戳破，只是装作没听出来。
“你还小，心性不定。要先学向善之心，等长大了，能明事理的时候，我再教你也不晚。”
林延像光，照进了暗无天日的幼小心灵，融化了窝藏极深的戾气，即便没有传授法术，林世安也认定先生也是顶好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
......
东芝堂的人络绎不绝，多数都是来找陆轩大夫的。
林延也不例外。
“陆大夫，好久不见！”
陆轩头都没抬，道：“嗯，都小半天了，是挺久的，有事？”
林延调侃道：“不应该是大半天吗？”
陆轩的脸冷了下来。
林延笑道：“今早您说东芝堂做丹药的生意，我这有一份清单，能否麻烦您帮我搜罗一下，价钱都好说。”
陆轩接过清单，直接交给一旁的学徒，遣去抓药，对林延说道：“还有病人，恕我招待不周，请便吧。”
这么顺利吗？入门试炼时，我和东芝堂少主商洛闹得很不愉快，还以为也会被针对呢......林延对东芝堂好感飙升。
反观吴家商会，就很莫名其妙。
林延拉住陆轩，道：“买药只是其一，我还需要卖几颗丹药。”
陆轩嗯了一声，又遣了一位学徒，带着林延去后堂验丹，从头到尾都很敷衍。
林延倒是无所谓，能赚钱就行。
背了一万两银元的负债，整个身家都压在范毅那张欠条上了。
若是伸手管老爷子要，搞不好会被断绝爷孙关系。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府前林家再有钱去呗，能赚点是点。
领路学徒名叫裴班，对林延说道：
“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们庞先生可是二品丹师，挑剔的很。
虽然比不上落云观的丹师，但眼界也是极高的，从来不给人好脸子。
你的丹药若是没入品的、品相差的、药力少的、杂质多的，劝你赶紧走吧，别自取其辱了。”
裴班的话虽直白，也是好心。
来东芝堂卖丹的人数不胜数，没几个丹丸能入庞师傅的眼，更没有几个卖丹的能经受住庞师傅的骂。
那可是二品丹师呢，鸡蛋里挑骨头的主。
林延模样稚嫩，裴班猜他能拿不出好东西。
作为同龄人，不得不替林延捏把汗。
若是被骂哭了怎么办，要哄么？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