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都说了，你不懂！
“陆师，不好啦！”
裴班气喘吁吁的跑到外堂，蹲在陆轩面前，半天说不出话。
“整日里大惊小怪，庞万洪骂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不好的！”
陆轩气定神闲的熬药，想来是林延没拿出像样的丹药，被二品丹师庞万洪骂的狗血淋头，他都劝过了，只能道一句活该。
裴班摇头，提不上这口气。
陆轩停下手中的扇子，问道：“难道庞万洪打人了？这可不多见呢！”
裴班依旧摇头，终于气顺了，说道：“庞师傅晕倒了！”
“我的天啊，这得气成啥样了，那小子难不成给庞万洪拿出一坨狗屎？坏了！赶紧带我去看看！”
陆轩蹭的站起，终于不淡定了。
庞万洪上次被气昏是在几年前。
当时，一名女丹师拿着烧焦的废丹，非说是宝。
庞万洪那时还很好说话，只是说了句还需继续钻研，收了就是害她。
女丹师心态崩了，当场骂他瞎了狗眼，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气昏过去了。
庞万洪醒来后性情大变，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谁来卖丹都骂，从此道心坚不可摧。
女丹师伤了庞万洪的道心，十里八村的丹师都跟着遭殃。奈何东芝堂收购价高，就算挨骂也要来。
陆轩已经无法想象，林延干了何种天怒人怨的事，会把道心坚不可摧的庞万洪再次气昏。
“陆师，不行啊！”
取药的学徒也跌跌撞撞的跑回来。
一个两个都这样，哪有省心的，平川的东芝堂没了我得散......陆轩受不了了，骂道：
“抓个药都抓不明白，回来再收拾你！”
......
......
东芝堂的内堂。
林延半蹲在地，拍着一坨肥硕的中年，试探的问道：
“叔，咱别哭了呗，你先说说我这丹能卖多少钱呗。”
胖中年抱着一枚药葫芦老泪纵横，几度开口都哽咽下去，其人正是庞万洪。
陆轩闻声赶来，见庞万洪无恙，顿时心安不少，他狠狠瞪着林延，斥道：“林延，拿着你的破丹赶紧滚蛋，庞师父的道心不能再崩了！”
陆轩朝林延挤眉弄眼，算是给他个台阶，希望他能识趣。
“不！”
庞万洪抬起肥硕的手，拉住了林延。
陆轩看楞了，这是要干仗的架势？
“庞师傅，咱生气归生气，可不兴动手打人的！小孩子难免志得意满，眼界窄，喜欢拿个破东西当宝，就算拿废丹过来，您作为前辈，教训一二出口气就好，动气伤身啊！”
“你不懂！”
庞万洪擦干眼泪，从葫芦中倒出一枚棕褐色的丹药，顿时满屋飘香。
陆轩的扇子从手中滑落，他匆匆上前，仔细观摩，擦擦眼睛继续观摩。
“聚元丹？入品丹药，十成药力！凡品圆满级别的丹药？！”
陆轩咽下惊讶的唾沫。
凡品丹药对炼气五阶之下皆有效益，尤其卡在入境门槛的修士。
聚元丹兼具破境与提升修为的功效。
除了丹宗，寻常散修即便能炼制入品，但保留的药力十分有限，寻常能遇见个六七成药力的中上品质就不错了。
凡品圆满是什么概念？
即便丹宗的三品丹师，都未必能保证炼制出凡品圆满级别的聚元丹，只有步入四品方能悟出契机。
林延却能拿出一枚近乎完美的凡品聚元丹，如何不令人惊叹。
“好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竟能拿出一枚圆满级别的凡丹。别说是我，就是庞师傅也有几年没见过了吧，记得上次遇见，还是从落云观流出的，很少见的。”
陆轩故作镇定，惊伤肾，要从容，继续道：
“如今东芝堂与落云观交恶，怕是今后更难遇见此等级别的丹药了。”
林延听了想翻白眼，圆满的凡品丹药有什么少见的。
一炉十枚，个保个圆满，甚至都不用撰丹术，有手就行。
“我都说了，你不懂！”
庞万洪摇头，又倒出一颗。
“两颗！少见啊......”
陆轩的震惊才刚压下去，又再次浮上心头，甚至有些语塞，摇头腹诽道：
“好歹是二品丹师，怎能如此大惊小怪，也不怕被旁人笑话，丢了东芝堂的颜面，怎么就不能像我一样，沉稳一些。”
“不，你还是不懂！”
庞万洪干脆直接将葫芦倒过来，用衣摆兜底，一枚枚精致的丹丸从瓶口落出，药香浓郁到令人有些醉意。
“三、四、五......”
陆轩眼睛都花了，足足倒出三十颗才完事，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也昏了过去。
“不是，你们东芝堂的人都什么尿性啊，我就卖个丹药，讹人是不？”
东芝堂要是敢讹他，直接躺地下给他们看。
庞万洪猛地拍地，肥硕的身躯轻盈的飘起。
丹丸漫天飞舞，如繁星璀璨。
庞万洪痴笑仰望，掐诀将所有丹丸收入药葫芦，生怕损伤一毫药力。
“小友，这些丹药从何而来？恕老夫眼拙，您莫不是出自落云观？”
卧槽，这都能猜出来......林延也语塞了，说好不让自报宗门的，被人猜出来不算吧。
“不不不，一定不是落云观！”
庞万洪自言自语，再次问道：
“冒昧的问一句，您来自哪个显赫的丹宗？是北蛮的苍穹道？还是西魔的业莲斋？亦或南妖的九妖塔？”
庞万洪将玄武洲能对得上号的丹宗都数了一遍。
嚯，信息这么密集吗......林延将域外信息收录脑海。
“北蛮、西魔、南妖、东剑......我待的地方这么贱吗？”
林延在藏经阁读了不少书，以天剑朝相关的纪实居多，玄武洲其他地界也有涉猎，但很少。
“庞先生，你怎么又笃定我不是落云观的？”林延问道
庞万洪爽朗笑道：
“若是论这份炼丹水准，天剑朝无出其二，唯有落云观，即便官家的玄丹司也不行。
小友有所不知，东芝堂有个不争气的少东家，在落云观的试炼中得罪了一个小白脸。
落云观又为了那个小白脸与东芝堂断绝来往，更是扬言东芝堂不会从任何渠道获得任何一枚来自落云观的丹药。”
庞万洪显然不知道他嘴里百无一用的小白脸正站在他对面，依旧滔滔不绝。
“要我说，落云观也是有眼无珠，连炸炉的废柴都能收。现在好了，烟波岭天天震天响，不知炸废了多少炉子，都快赶上过年了。
不过，这几天倒是清净了，怕是那些鬼迷日眼的也不堪其扰，将那百无一用的小白脸逐出宗门了吧。”
小白脸本白此时有些红温了。
庞万洪继续道：“东家一气之下将少东家逐出家门，少东家还扬言要找那小白脸血仇呢。你若是落云观来的，还会来东芝堂售卖丹药吗？那岂不是背叛师门了吗！哈哈哈......”
杀人诛心......
“大师兄一颗不让卖，我一下子卖出好几十颗，真没事吗？”
林延也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