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李世民,请陛下做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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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长孙无忌训子 苏婉献计

早上。

长孙皇后把李丽质召到立政殿,把发生的事对她讲述了一遍。

李丽质不以为然地说:“长孙冲要寻死觅活,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长孙皇后叹息了一声:“话虽如此,但是,这件事也不能简单地这么看。

作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找一个好男人,如今,长孙冲为了你,愿意去死,可见他是十分爱你的啊。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人愿意为你这样做呢?

为娘绝不勉强你,定会充分尊重你的意愿。

长孙无忌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舅舅,他可是个有功之臣啊,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他也是个懂得激流勇退的人,坚决辞去了丞相的职位。

但是,他们家里殷实,如果你嫁过去的话,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女人这辈子图个什么呢?”

李丽质又哭了:“母后,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我是真的不喜欢长孙冲啊。”

“这事,让你的父皇也很为难。

如果说长孙冲真的为了这事死了,那么,长孙无忌心里能说没有怨言吗?

他可是你父皇最忠诚的臣子了,你父皇是真心不想失去一位这么好的臣子啊。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长孙冲的话,那么,为娘问你,若是把你嫁到平民百姓的家庭之中,缺吃少喝,只能穿粗布的衣服,每天都要下地里干活,你能吃得了那样的苦吗?”

李丽质听了,摇了摇头。

“对呀,没有经济基础,那样的日子更加难熬啊,怎么说长孙无忌也是关陇集团的领袖,那怎么能一样呢?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相貌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德行和才华,你说呢?”

“可是,长孙冲在这方面也不行啊,我听说他竟然去找李恪索要城南的一片地。

他是臣子,李恪是王爷,他竟然专横到这种地步了吗?”

长孙皇后听了,也是一皱眉:“有这等事?”

“是啊,而且,他还出入赌局,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北里去。”

“不会吧,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也是他年少轻狂。

记得当年汉高祖刘邦年轻时也放荡不羁,干了很多出格的事,后来,他改了,经过努力,终于成为大汉的开国皇帝。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长孙冲还很年轻,我们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谓,话是开心锁,经过长孙皇后的一番劝说,李丽质的态度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决反对了。

最后,李丽质表态说:“如果长孙冲能改过自新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这门亲事。

不过,前提条件是,他是真的改变了,是那种脱胎换骨的改变。”

晚上。

长孙无忌的府上。

长孙无忌和长孙冲父子二人单独谈话。

长孙冲垂手侍立。

“你的伤怎么样了?”长孙无忌的目光看向了他。

“已经好了很多。”

“你说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干这样的傻事呢?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和你的母亲怎么办呢?”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

“孩儿知道错了。”长孙冲见他爹的脸色很难看,心惊胆战。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做这种糊涂事了。”

“是,孩儿一定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

长孙冲说到这里,为他爹倒了一杯茶。

“还有,我听说你最近干了很多荒唐事,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为父都不知道吗?

咱们家怎么能积出你这个败家子来呢?”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长孙冲脸涨得通红。

“什么也没干?你有没有去找李恪要城南的地?”

“我——。”

长孙冲一听,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事他爹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胆子真够大的,李恪是王,你是臣,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竟然敢找他要地?

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为什么还让为父这样操心呢?

你知不知道人心险恶?

为什么为父要辞官不做呢?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道理呢?”

“儿也是不理解,很多人都想着做丞相,把做丞相看成是为官的终极目的和理想,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长孙无忌端起茶碗呷了两口:“在这里,为父给你讲两个故事,在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于,打败了吴王夫差。

勾践手下有两个大臣,一个叫范蠡,一个叫文种。

范蠡把官辞了,泛舟去了。

于是,他写了一封信给文种,劝文种把官也辞了,与范蠡一起去泛舟。

文种心想我好不容易帮越王打下了江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怎么能轻易地放弃呢?

他不听范蠡的话,坚持做官。

可是,到最后,怎么样呢?

他也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越王赐剑自杀了。

到了汉朝,刘邦原来不过是一个泗水亭长,他斩蛇起义,三年亡秦,四年灭楚,终于建立了大汉王朝。

有一次宴会上,他说他之所以能夺得天下,多亏了三个人,那便是:萧何、张良和韩信。

这三人便是有名的‘汉初三杰’。

当初,韩信打下齐国以后,自认为自己的功劳大,他向刘邦索要齐王这个位子。

刘邦十分恼火,生了杀机。

分封诸侯的时候,刘邦让张良自择齐地三万户。

若换作一般人,岂不美哉?

可是,张良推辞了,他说,我与陛下第一次是在留地相见的,那么,就请陛下把那里封给我好了,所以,张良又叫留侯,只要了一万户。

他又对刘邦说,自己的身体不好,辞官不做,赋闲在家养病。

韩信一心想当王,最后被吕后杀死在未央宫。

虽然说是吕后杀的,难道和刘邦没有关系吗?

你说惨不惨?”

“韩信是很惨,不过,听说,他到最后有谋反之心,所以,被杀。”

“韩信在齐地时,手下拥兵三十万,那时他不反,到最后,被贬为淮阴侯了,手里没有军队了,反而来谋反吗?

不是他想谋反,而是,到了那种情况下,不得不如此。

如果说韩信谋反了,那么,难道彭越也反了吗?

他为什么也会被杀呢?”

“彭越也是被吕后所杀,听说,他并未谋反啊。”

“是的,作为君主,无论你是反不反,到最后,都得把你杀了。

君主就是这样,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啊。

虽然为父和皇上是亲戚也不行啊。

外戚的身份更为敏感。

历史上,外戚被杀的,还少吗?

所以,为父辞官不做,以待时变。”

“孩儿算是明白一点了。”

“因此,你切不可因为父当初立了一点功劳,就在外面招摇,竟然敢找李恪要地,你不想活了吗?

明天就去向蜀王赔礼道歉!”

“这——。”长孙冲有点犹豫。

“怎么,为父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只是蜀王也太小气了点,当初我是帮过他的忙的啊。”

闻言,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为父再和你说,帮了别人的忙要忘掉,别人帮了你的忙,要一辈子记住才行啊。”

“孩儿记下了。”

“另外,你知道李丽质为什么不同意这门亲事吗?”

“因为我长得丑呗。”

“这一点,算你有自知之明。

但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你是不是经常出入赌局,是不是经常到北里去?”

“呃——。”长孙冲顿时噎住,他心想这些事,他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呢?

“长安就这么大,不要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

为父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果你想娶李丽质的话,一定要把那些不良习惯和行为,全部改掉。

有空的时候,多读点书,多向太子学习,人家和你年龄相仿,可是,人家的言行举止和成年男子已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再看看你,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这怎么能行呢?

李丽质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你若不读书,将来你们在一起能有共同语言吗?”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学习。”长孙冲表态说。

“希望你言而有信,能给为父长长脸。”

第二天,长孙冲果然携带着礼物去向李恪道歉。

李恪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没想到长孙冲能来,哈哈一笑,就把那事给忘记了。

长孙冲又对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说:“你们在这一段时间里不要来找我了。”

“你不来怎么能行呢?”他的一个朋友说。

“我遇到了麻烦,真不行。

不过,我会给你们一些钱财的。”

长孙冲还不错,给了他的那些朋友一笔钱。

长孙冲为了做好表面工作,又来向杜荷请教学问。

杜荷和他都属于开国元勋的后代,大家在一起,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所以,杜荷也不想得罪他,只要是自己懂的,自己会的,都毫无保留地对他讲述。

长孙冲又向他学习书法。

这么一来,很快长孙冲的名声就传了出去,人们都说长安的长孙冲是个了不起的人,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范。

东宫。

苏婉来见李承乾。

“由于侯君集和李大亮的大军压境,拓跋赤辞在药师惠日的劝说下,出兵援助,以及慕容顺的劝说,天柱王在种种压力下,终于,撤了兵,李泰之围已经解除了。”

李承乾听了,长出了一口气:“那太好了,阿史那社尔有没有暴露?”

“没有,他只是在暗中留意。”

“那就好。”

因为阿史那社尔的军队是李承乾单独训练的,外人都不知道,所以,李承乾有点担心阿史那社尔会不会暴露,很显然,阿史那社尔是一名出色的将领,他完全理解李承乾的心意。

苏婉一笑说:“我还听说了一则新闻。”

“什么新闻?”

“就是长孙冲为情自杀的事啊。

没想到他还是个多情种子,得不到李丽质,就拿这种办法来要挟人家,亏他能想得出来啊。”

“孤也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会自杀。”

“不过,听说他最近就像是变了个似的,变得谦虚了起来,经常向杜荷请教学问呢。”

李承乾听了,也很高兴:“是吗?那是好事啊。

如果说,将来他继承了舅舅的爵位,还是要在朝中为官的,能多读点书,对他的前途大有帮助。”

苏婉的眼睛转了转:“你觉得他是认真的吗?浪子真的能回头吗?”

“此话怎讲?”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说长孙冲能彻底改变,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

李承乾笑了:“你也不用这么说嘛,说不定他真的改了呢。”

“就凭他一个大男人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就采用那种极端的做法,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我绝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你看他平时的那些行为,实在是有点出格了。”

李承乾眼望着窗外:“如果说长孙冲真的能改变的话,这门亲事倒也还不错。”

“殿下,那天法通来说,高阳公主去找的他,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呢?”

“你说这话是何意啊?”

“高阳公主怎么能认识法通的呢?”

“哦,这事,孤已经问了,是因为高阳公主到大兴善寺去上过几次香,与那法通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可是我了解女人的心理,作为一个女人,是不会随便认识一个和尚的。”

“此话怎讲?”

“我知道法通是个正直的和尚,他和高阳公主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别的和尚可就不好说了。

我可是听说大兴善寺有一个和尚长得非常英俊,名叫辩机,而且,对女人很感兴趣呢。”

“辩机?”李承乾想了想,“你说他,孤想起来了,孤见过,确实长得不错。

难道说高阳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要不然高阳为什么经常去大兴善寺呢?”

李承乾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高阳和房遗爱刚订婚,怎么会有那些事呢?”

苏婉不以为然地说:“照我看,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两个人是半斤对八两,没有一个好人。

我早就听说,房遗爱和一个叫虬天娇的女人不清不楚了。”

闻言,李承乾笑了:“你说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孤不是听你说房遗爱那方面的功能不行吗?

既然他不行,他又怎么可能和虬天娇在一起乱来呢?”

“他不行,就不可以乱了吗?那太监和宫女还在一起睡觉呢。”

李承乾听了,也是一咧嘴:“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本来就是。

这也正常,自古以来,宫中像这样的事就多了。”

“至于高阳和辩机之间的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你千万不能对外说。”

“这事我知道,还用得着你说吗?”

李承乾对于这件事,还是不太相信的。

“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应对之策。”苏婉说。

“什么应对之策?”李承乾问道。

“李泰很快就回来了,虽然他这次兵被围了,朝廷兴师动众的,但是,我认为你父皇是不会责怪他的。

只要看到他平安归来,你父皇就已经很开心了。是不是?”

“应该是吧。不过,这一次倒也算幸事,有惊无险。

你以后,可不能再戏弄他了。”

“怎么,我收拾他不行吗?

你还心疼了,咋的?”

“不是孤心疼他,而是,这一次玩笑开大了,如果不是因为魏征在旁边帮孤说好话,孤和你恐怕都要倒霉了。”

“是吗?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魏征了?”

“那倒不用,魏大人也在乎这些。”

我发现你父皇真是偏心眼儿偏得太多了,他为什么不怪李泰粗心大意呢?

李泰作为三军的主将,不能鉴别那封协议的真伪,这是其罪一;

其罪二,无论那封协议是真是假,李泰前去招降吐谷浑,这么大的事,难道事先不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吗?

难道他就没想过,可能会发生意外吗?

其罪三,吐谷浑向来顽固,内部意见不统一,这事,他也应该有充分的考虑才对啊,就像党项,当初招降他们的时候,内部意见不也是不一致吗?

党项有八部,八部首领的意见也不一样,如果不是我们出使一趟吐谷浑,那么,你觉得他们会那么容易投降吗?

后来,我们到吐谷浑去了一趟,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把党项摆平了,李泰却接管了党项,你说他是什么玩意儿?

真是气死我了。”

“你就不要生气了,不管是李泰招降党项也好,还是孤去招降的也罢,不都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李泰原来就有二十二个州,现在又多了一个州,那就是二十三个州了,那么多的州一年的赋税有多少?

他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想干嘛干嘛。

你呢?

虽然你是太子,可是东宫穷的叮当响。

我问你,有几个月没发宫女和太监的月例钱了?

你连月例钱都发不出去,你还能干点啥?

要不是我给你出点子,把那三间老旧的房子改造一下,你连去拜访长孙无忌的礼物都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发现你这个舅舅滑头的狠,你好不容易送他一份大礼,他却并没有表态要支持你啊。

他这个人也是真有意思,只想着拿钱,却不打算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