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帅的突兀
当天下午，相府嫡长女在云香楼抛绣球招亲的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夕之间，飞遍了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百姓们没想到，继小侯爷和相府庶女珠胎暗结之后，竟还能蹲到后续。
侯府和相府这瓜算是被他们吃得透彻，个个都在翘首以盼，希望尽早迎来大结局。
翌日早朝，侯爷孟百川抓住此事，参了丞相一个教女不严之罪。
丞相不甘示弱，站出来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后，余光斜睨孟百川，从喉咙里溢出一身冷哼道：“本官教女不严？那侯爷教出来的又是什么好东西？还没成亲呢，就与人苟合，有了小野种。”
“若不是你府上那个庶女勾引皓儿，他又怎会…”
话没说完，关太傅便站了出来，截断他后头的话：“侯爷，相爷，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二人哗众取宠的地方，有什么事大可请皇上做主，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话落，皇帝余光轻轻往大太监刘德江那里一瞥，时刻注意萧潭动向的刘德江立刻上前弯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潭听后，幽幽往殿下一扫，眸光深邃且隐含怒火，“你们两家，是把朕的圣旨当儿戏了么？”
二人闻言大惊失色，立刻跪下去匍匐在地。
孟百川：“臣不敢！”
于怀仁：“臣惶恐！”
萧潭视线落在孟百川身上，“你不敢？你的儿子都与人家珠胎暗结了你跟朕说不敢？”
说罢，又把目光投向于怀仁：“你惶恐？你女儿都大张旗鼓的抛绣球招亲了你跟朕说惶恐？”
跪在殿下的二人悄咪咪对视一眼，于怀仁恶狠狠瞪回去：狗东西，老夫被你害惨了！
孟百川也不遑多让，阴测测地看着他：老匹夫，替本候问候你祖宗！
“三年前，朕狩猎遇刺，是于卿奋不顾身救了朕一命，朕感念爱卿恩德，对你许下一诺，你向朕请旨，希望能与侯府结秦晋之好，朕允了，可到如今三年过去了，你们不仅没有结亲，反而闹出此等荒唐事，惹得天下万民笑话。”
“皇上，是小侯爷背弃婚约在先，三年来，推三阻四，找出诸多借口逃避婚事，直到最近，小侯爷与人苟合的事瞒不下去了，主动跑来退亲，我女儿答应了，他却又反悔了。”
“皇上，前几日我夫人和皓儿带着聘礼去相府提亲，相府的嫡女不仅出言讽刺，甚至还动手踢了我儿一脚，害得他险些不能人道。”
话落，毫不意外听到一阵抽气声，只有站在中间的沈易之，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
“昨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抛绣球招亲，有人亲眼看到丫鬟把那个接到绣球的男人带到雅阁去了，她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竟与别的男人私通，按照本朝律法，是要与奸夫一起浸猪笼的。”
“哦，你儿子与别人私通就是情不自禁，我女儿被人陷害就该浸猪笼，怎么地，你儿子身上是镶了金还是怎样，比别人金贵些？”
“于卿此话何意？”
“回皇上，我女儿昨天被家中那个不争气的庶女骗到云香楼，对她下了迷魂散，她所有的行为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侯爷口口声声说我女儿与人私通，你亲眼看到了，还是有什么证据？”
“本侯当然有证据，昨日云香楼那两个丫鬟，她们此刻就在殿外候着，相爷敢让她们进来对峙吗？”
于怀仁心知这俩丫鬟是于清婉的人，若是上殿对峙，只会捶死欢喜私通的罪名。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真真是进退两难。
孟百川料定他不敢让那两人上来，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得意。
“皇上，相爷不敢让那两个丫鬟进来，证明他心虚，承认了自己女儿与人私通，请您为我儿主持公道。”
萧潭瞥了眼刘德江，刘德江心领神会道：“带证人进来。”
两个丫鬟被禁卫军带了进来，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威严。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俩就是昨日负责于家小姐抛绣球招亲的丫鬟？”冷峻低沉的声音传来，两个丫鬟不禁哆嗦的更厉害了。
“回皇上，正是民女。”
萧潭换了个姿势，手肘放在腿上，手掌撑着流畅的下巴，落在两个丫鬟脸上的视线带着审视：“那你们可知，昨日接到绣球的是何人？他是否与于家小姐有过逾矩行为？”
“民女不认识那位公子，把他送到雅阁之后，我们俩就守在门外，没多久，里面便有娇媚撩人的声音传出……”
此话一出，众大臣面面相觑，有些面皮薄的，脸上闪过一丝羞囧之色。
于怀仁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道：“够了！你们这两个贱婢，简直是血口喷人！”
两个丫鬟瑟缩了一下，“民女不敢，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孟百川面露得意道：“相爷，你还有何话可说？”
于怀仁平静的撩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你干脆让皇上把本官也一起浸猪笼算了。”
“皇上，臣有本奏。”
清泠的声音自殿内响起，大将军余光往那一瞥，面上毫无波澜，内心：臭小子，这种时候跑出去凑什么热闹？
“沈卿，你有何事？”
“事关于小姐抛绣球招亲之事，臣昨日也在现场，不巧的是，正好目睹了全程。”
萧潭被俩老头吵的头疼，本以为沈易之站出来能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他要说的，还是这事。
“这么说，你看到了接绣球之人？”
沈易之迟疑了一下，“呃、臣的确看到了。”
跪到地上的丫鬟闻言，忍不住悄咪咪往后看，待瞧清对方相貌后，十分突兀的大喊道：“我认得你，你就是昨日接到绣球的公子。”
沈易之淡定的清了清嗓子：“你认错人了。”
丫鬟超大声喊：“不可能，你昨日和那帮乞丐站在一起，帅的实在突兀，我绝不可能认错。”
沈易之：“……”
萧潭/孟百川/于怀仁：“……”
沈鸿：？？？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沈易之看向他爹，尴尬一笑：我说是意外，您信吗？
沈鸿一个眼刀甩过来：我信你大爷，自己回去跟你娘解释吧。
沈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