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先秦,天命在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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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赵王昏迷

傍晚时分狂风骤起、卷积乌云,片刻间就笼罩在邯郸上空。到了戌时,电闪雷鸣过后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滴从空中倾泻而下,打得庭中茂密的枝叶簌簌作响,雨幕如同珠帘挂在房檐上,哗啦啦流下,偶尔还会有几滴冰冷的雨水被风吹进窗口。

殿门开着,窗户上的竹帘也皆被卷起,晚风穿堂而过,带着自错金博山炉中的袅袅升起的一缕青烟弥漫在空中,烟雾散去,香气四溢。

真是一个舒爽的夏日凉夜。

可让赵煦的烦闷一扫而空的,不只是怡人的气温,还有再见故交的欢欣。

韩非端坐在榻上,温声细语讲述着三年来他跟随荀子学习过程中的见闻收获。

赵煦嘴角噙着笑,静静听着,偶尔也会问一两句,但多半时候还是充当一位听众。

韩非不像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不事生产的贵人那般白皙,他的皮肤略黑,双目有神,身躯挺拔,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此时他正在讲着荀子在楚国兰陵为令时推行的那些政策,有些让韩非非常赞同,有些也让他不以为然。

荀子在兰陵为官时,除了轻徭薄赋鼓励生产外,日常治理秉承着“隆礼重法,礼主法辅”的观念,既用礼法道德引导百姓,以法律惩治维护秩序。

但是韩非的思想里没有儒家道德观念的位置,他要求上至大臣下至庶民,都要严格遵守法律,依法治国、唯法是从,一切权柄操于君王之手。

二十三岁的韩非已经形成了自己异于老师的思想雏形。

在这个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大分裂、大动乱的时代,这些有识之士痛苦之余,都在苦苦思索着救世之道,以求让天下归于和平。

谈不上谁对谁错,尤其是赵煦站在两千多年来历代先贤的肩膀上,更没有资格指摘。

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氛围,这种没有任何功利心,就好像是朋友之间,在一个夏日的雨夜随心所欲闲谈带来的轻松氛围。

直到他们闲聊的内容渐渐深入,聊到对于天下局势的看法,聊到了各自国家的情况,两个年轻人竟同时沉默了下来。

韩非三年前离开韩国时曾绕道到邯郸,见过那时赵国的样子。

田地多荒芜,百姓衣不蔽体、面有菜色。

这次随荀子从楚国返回赵国,一路上所见的赵国现状同三年前相比,天差地别。

而荀子也有同样的见闻,因此才对赵煦有那么高的评价,认为自己在实行“仁”上不如赵煦。

但是韩国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韩国成了诸侯战争中的看客,曾经因为强弩而雄踞一方的强国,这些年来江河日下。

偶尔获取一些胜利,也都是跟随别的诸侯去攻打秦国,或是跟随秦国去攻打楚国,或是跟随燕国去攻打齐国。

而这样的胜利,也没有哪个诸侯愿意分给韩国一些好处,反而都热衷于从弱小的韩国上咬下来一些肉。

甚至还会经常遭受无妄之灾。

魏国讨伐秦国失败,魏王勃然大怒,下令征伐韩国;秦国被联军击败,秦王勃然大怒,讨伐韩国。

赵国进攻韩国,被秦人击败,赵王大怒之下,联合齐国再次进攻韩国。

魏赵进攻韩国,韩国向秦国求援,白起勃然大怒,打完魏赵,意犹未尽的连韩国也打了一顿。

甚至在三年前,秦、赵两国在原属于韩国的土地上连年交战,韩王却躲在王宫里窃喜,因为终于把祸水东引给了赵国而使韩国从中脱身。

这就是现在韩国的处境。

当年韩非就是有感于韩国弱小而君王昏庸不作为,才离开故国远赴楚国跟随他学习,渴望从中悟出救国之道。

但是他的思想真的能拯救韩国于水火中吗?

年轻的韩非总会陷入迷茫和自我怀疑。

而赵国真的就如看上去那般花团锦簇、高枕无忧吗?

如果真是那样,赵煦也不必为此忧心了。

内有封建势力的阻挠、赵王的不支持,外有强敌环饲,秦国虽然连吃了两场败仗,甚至连被视为梦魇的白起都已经死了,但是以秦国的底子,还称不上伤筋动骨。

如果不能早作准备,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即便赵国没有历经历史上长平之战带来的重创,也就是多蹦跶几年而已。

有时候,赵煦甚至会怀疑自己有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赵国覆灭。

殿中静悄悄的,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过天晴乌云散去,露出了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

韩非和赵煦依旧沉默着,气氛凝重。

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太子府中的宫人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太子,大事不好了!”

宫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王宫传来消息,大王突然昏迷不醒,王后命人来请您入宫!”

赵煦脑袋嗡的一声,急步冲上去拉住宫人的衣领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人吓得抖如筛糠、面色如土道:“大王昏迷不醒,王后请您入宫,宣召的使臣已至门外等候您!”

赵煦心乱如麻,匆忙往殿外走去,即将踏出的时候才想起殿内还有一个人在,连忙止步转身,歉声道:“非…我…”

“太子勿虑,快去吧。非待会儿自行离开便是。”

韩非主动道。

原本今晚他会住在太子府中,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不便再逗留了。

赵煦点点头,急忙走出,太子府中的宫人、侍女显然都听到了动静,一个个面带异色探头查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良人…”

太子妃韩妤匆忙赶来,眼睛中满是忧虑。她已经躺下了,却听到侍女来报说府外有王使接太子入宫,这才连忙起来。

赵煦眉头微蹙,温声责怪道:“你怎么出来了?无事,母后召我入宫而已。”

听了赵煦的解释,韩妤俏脸上忧色更浓。

她是韩国王女,自小见识了不知多少场宫廷权利斗争,知道若无大事发生,绝不会星夜召太子入宫。

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耽误的时候,更不能让赵煦分心,从侍女手上接过一件斗篷亲手为赵煦披上,低声道:“多加小心!”

“我知道,你快去休息吧。”

赵煦点点头,轻轻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匆匆离开。

门口,全副武装的去疾已经等在门口了,另有一个穿着王宫内宦服饰的人一脸焦急地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就往门内张望着。

待看到赵煦的身影,他才松了一口气大声道:“太子,快请上车!”

赵煦一言不发,只是经过去疾时同他对视一眼,见去疾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去疾的意思说这些人确实是王后派来的人。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小默契。

宦官自有车马,赵煦的车由去疾驭使,一行人在月色下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今天还有)

(今晚总决赛,诸公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