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时候

回家路上思绪漂浮，过往回忆渐渐浮现…..

我是独生女，出生在城镇，大家都叫我小敏。

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是我外婆把我拉扯长大。

7岁那年我被爸妈带回到乡下读书，住的地方离就读的小学很远，起初是我母亲骑着自行车载我上学，我学会骑自行车后就开始自己上下学了。

我最喜欢下雨天了。

下雨睡觉很舒服，下雨可以让我爸开车送我上下学，下雨可以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斗地主。刚学会下棋那会我经常缠着我爸下棋，虽然经常输。

大多数女孩叫招娣，来娣的年代，我的名字显的与众不同。

和普通乡下孩子不一样，我从小被娇生惯养。虽然家里并不富裕，我除了没有很多钱花以外，和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没什么区别。

我爷爷奶奶包括我爸那一辈都是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我爸其实一直都想要个儿子。

我妈和我说过，我出生没多久她就又怀孕了，是个男孩。

农忙时节回乡下帮忙秋收，早出晚归过度疲劳导致流产了，送到医院已经晚了，保不住了，医生说是个成型的男胎。

从那以后我妈房间的床头总是摆放着没有牌匾的香炉。

城镇的小学要本地户口才可以读，我随我爸是农村户口，迫不得已我爸只能带我回乡下读书。

刚回到乡下那年，家里和在城镇的时候没区别，村里的小伙伴对我这个“外来”人很好奇，大家都争着抢着来我家找我出去玩。

我小时候怕黑，连穿过3米宽的巷子都害怕，那时候脑子里总是幻想很多东西。

年长的哥哥姐姐为了带我去抓萤火虫，晚上背着我到处去。

包括我邻居的女儿观娣，观娣本来早到读书的年纪硬是等我回乡下一起报名上小学。

乡下的夏天并不感觉很热，我妈每天中午准点开始做饭，我爸则早早开着他的小面包车拉大批量菜去市场搞批发。

我爸即使每天中午再忙也会回来吃我妈做的菜，再从口袋变出我妈爱吃的雪糕。

我妈爱吃马蹄雪糕，我爱吃巧克力雪糕，我爸每次都买马蹄雪糕，只要他老婆爱吃就行，一点不管我死活。

我妈有个小毛病，一生气就不吃饭，跑回房间睡觉。

有次吃晚饭，我爸就随口说句“这鱼煮的味道不对”，我妈就生气说不吃了，回房间睡觉。

我爸尴尬的挠挠头跟我打趣道“你看你母亲，每次生气都不吃饭，傻不傻，饿坏肚子咯，不管她，咱们接着吃”

我爸嘴上说不管，等我妈回到房间后又默默留些饭菜放在锅里，等哄好我妈之后再热给她吃。

可能是乡下人对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的传统观念，我爸明面上说女儿他也喜欢，实际还是渴望要一个儿子。

我从小被我爸当男孩子培养，给我剃和他一样的寸头，穿背心短裤，弄的我有点汉子茶的味道。

村里头不少人说我家闲话，大意就是我家没儿子就我一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以后总归会嫁出去的。

那些人当着我的面也对我指指点点，才7岁的我不敢反驳这些闲话。

回村半年，我爸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个湖南妹子，准备生个儿子。

我妈一早便知道我爸在外面有人了，全家只有我不知道。

直到那天我爸把他外面的女人带回了家，对我说“以后你就喊她阿姨”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女人，诺诺的喊了声“阿姨”

“乖，长得真可爱”那个女人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阿姨真讨厌把我头发都揉打结了。

我看向站在门口的母亲，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

我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小三，也不懂为什么我爸要那么执着的生儿子。

农村的房子是一排排并列的瓦房，我爸和那个阿姨住一间房，我和我妈住一间。

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热，平常只要待在咿呀作响的大风扇底下就会格外凉快，我只感受到闷热。

今年夏天好像什么都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那个阿姨在我家住了很久，每顿饭都和我们一起吃，那个阿姨还像我妈一样管教我。

没多久我就像我妈告状，说那个阿姨整天说我骂我。

自那之后家里不间断的爆发争吵，特别是吃饭的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跟妈妈说那个阿姨说我的话，这样家里就不会吵架了….

没多久我爸和那个阿姨不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我妈变得不爱晚饭了，她通常做好晚饭就让我自己吃，她做完饭就房间睡觉。

我吃到一半像往常父亲那样，留好饭菜放锅里，再去房间找我妈。

打开房门，屋里只有床头暗暗的灯光和低低的抽泣声，原来母亲不是困了，而是哭了…

我默默关上房门回到饭桌，看着饭菜发呆，我知道我妈是不想让我知道她哭了才跑回房间去的，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去我那吃饭去，有肉”响亮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我爸。

“我不去，我给妈妈留饭菜了，她饿了我要给她热”。

父亲沉默了几秒，随即说“她又不吃晚饭，你来不来吃”。

“不去，我妈给我做饭了，我吃饱了”

那晚之后，我爸没在喊我一起吃过饭。我妈还是一如既往做好晚饭就回房间睡觉。

就算不一起吃饭，活总归是一起干的，几乎每天那个阿姨都和我妈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吵架，我爸经常偏帮那个阿姨，欺负我妈。

每次受气我妈见到我放学回到家就会问我“我跟你爸如果离婚了你跟谁”

我总是很坚定的回答“跟妈妈”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年我爸妈还是没有离婚。

那个阿姨发现我爸其实还是疼我的之后，开始“拉拢我”，经常俏咪咪的给我各种水果，我每次都拿两份，给我妈一份。

我妈则每次都会把两份水果都扔掉并且嘱咐我不要在拿那个女人的东西，小心她毒死你。

我受够了家里天天吵架的样子，周围的小孩天天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心里很烦躁。

原本引以为傲的幸福家庭一夕之间分崩离析，争吵不休。

最后我大伯出面让我爸带着那个阿姨搬出去住，只有耕种的时候他才回来，就像上班一样早9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