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暑
2017年9月27日,晴,星期三
起床时还是阴天,阴天扫除太阳的燥热,最适合训练了,再刮点风,但是临近9点10点时,出太阳了,阴云如同雪遇到火焰,迅速消融,阳光直射地面,温度攀升,地面好似加热的锅底,顿时变得烫脚,再加上全训,训练量大,不一会儿,个个都满头大汗,作训服不透风,前胸后背都是汗水,黏糊糊的。
先是队列训练练练精气神,提高提高士气,训练军姿时,班长让我们面朝太阳,并摘掉我们的帽子,倒扣在头顶,班长训斥:“一名战士有没有士气?有没有傲气傲骨?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判断出来,现在就你们的这种眼神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全都给我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眼神无力,自己找一个目标物,对面的屋顶,天上的太阳,用眼睛去瞪它,练练眼力。”
我是近视眼,举头看太阳,脸部的肌肉都挤在眼部,实在是太刺眼了。
帽子没摘掉前,有帽檐投射下的阴影还不怕,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练完军姿,再练腿法。
“战场上,武器是军人的第二条生命,同时也是手脚的延伸,要是没有武器怎么办?”
“拳脚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弹腿、鞭腿、横踢、前瞪、、、、、看班长示范是一种享受,虎虎生风。
轮到我们了,两两配对,我跟曹凌远一组,练习腿法过程中,我总是出错,也不知怎么了,脑袋发涨,我以为是太阳晒的,班长巡视场间,频频指点我的过错,班长指点完之后,我当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就忘了,就连曹凌远也看不下去了,我跟他主配手互换,我拿着腿靶,他来踢击。
不愧是下连后要加入特战排的战士,格斗技巧确实拿捏的到位。
艳阳高照。
我几次三番出错,踢击的力道越来越无力,眼睛看曹凌远居然出现重影,口干舌燥。
排长吹哨:“休息!”
班长也仁慈,在我即将崩溃时,终于下令可以喝水了,勉强走到水壶处,弯腰接触到水壶,那一刻我是兴奋的,喝下被太阳照得火烫的水,我已无力选择,大口大口咽下,或许咽的太急,居然喷出来。
喝完水,班长领着我们到树影底下乘凉,喝了点水,稍微好受了点,学着班长的样子挽起袖子,卷起裤脚,散散热。
我依靠在树干上,深吸一口火热的氧气,嗓子眼里有气,打嗝又打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卡在嗓子眼里。
正当我享受片刻的清凉时,排长吹哨:“小值日打饭!部队集合,准备开饭。”
还好今天不是我当小值日。
小值日没打好饭,三个排站在营房前听队长点评近日的训练状态,训练成绩、、、战队时,我是弓着背的,因为难受,呼吸急促,加急的呼吸声引起前排排长的注意,他转头问我没事吧?
我挥挥手表示没事,不能言语。
排长明显不信,正欲唤来温班长照顾我时,队长出声:“高排长,部队带过去开饭吧!”
高排长忙着带队,紧接着各排值班员出列,以排为单位带到饭堂门口,我才没走几步路,两眼一黑,膝盖酥软,下一刻就扎在地上。
排在我后面的郑猛率先发现我的异状,双手抄住我的腋下,急声呼唤班长,即将合盖上的眼睑是班长、排长极速冲过来的身影。
.........
(我中暑了,以下内容是战友跟我叙述的,我整理了一下,昏迷后的情况。)
班长,排长,郑猛,还有八班的一名战友,四人合力把我抬到大厅,班长让郑猛和八班的战士归队,留下自己和排长,二人卸下我的帽子,水壶,脱掉外套,撩起短袖,充分散热。
班长轻轻拍我脸颊,呼唤我,让我不要睡觉,一直在跟我讲话,所以我当时即使中暑昏迷了,也感觉周围很嘈杂。班长给我灌藿香正气水,古怪的味道刺激味蕾,立马吐出来;排长从伙房倒了一碗凉开水,让班长喂我喝,结果,谁也喝不下。
耳畔又是一声声呼唤,有人翻开我的眼皮,视觉里看清原来是班长。
队长过来了,骂了一句“鬼天气!”
在我中暑前,已经有好几位战友中暑了,可是天气是人力改变不了的,队长建议抬到学习室,吹空调,指导员摇头说:“中暑状态下不能对着空调吹。”
排长提议先安排个身强力壮的战士背我回寝室!
班长说:“不用!我来背!”
即使我中暑了,没意识,但我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心里有感动,因为我是他的兵!!!
温班长体型瘦小,身高还没我高,毅然决然背起我回寝。
班长的背很小,但很坚实!
七班的战友都来了,他们都没进食堂,午饭前的集合一结束就过来了,正巧碰见班长背我,纷纷帮忙举手按着我,怕我半路掉了。像是靠山般稳固。
郑猛,胡薪毅眼疾手快,移开学习桌的茶杯闹钟,然后将脱得只剩下内裤的我平放在学习桌上,曹立博浸湿毛巾,叠成方块敷在我的额头;给我僵硬的四肢做按摩。
班长一声又一声呼唤我,后来听排长说:“当时你班长像是催魂似的。”
全班围着我一人转悠。
班长吩咐战友们不要让我睡觉,自己跑出去了。
战友们围着我的两只耳朵呼唤,曹凌远回寝拿着大檐帽过来,扒开我的眼皮,把大檐帽凑到我的眼前:“大海,你看看这个,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荣誉吗?”
班长双手捧着冰块回来,胡薪毅立马说:“大海,大海,快看,快看班长打我了!”
胡薪毅站军姿时,总是含胸驼背,经常被班长捶胸。
班长立刻打过去,“咚”的一声格外响。
纯属为了逗我。
郑猛拿着亚克力板使劲给我扇风驱热;王南江拿脸盆接水,手蘸水并拍我大腿;班长的冰块敷在肩膀上;段劼去打饭上来,生怕我苏醒后肚子饿了。
见我久久不见好转时,卫生员终于来了。
我今天中暑真不是时候,恰逢卫生员外出,还是从新兵二中队请来的卫生员。
卫生员的手法可不似班长,战友那么温柔,卫生员使劲儿掐我人中,拍击我脸颊,队长评价七班:“那么还是太温柔了。”
虽然手法粗略,但是真的起效快。
我悠悠醒转,仍然无力,声音细若蚊蝇,卫生员急忙给我打点滴,连氧气袋都安排上了。
慢慢一带氧气袋都被我吸光了,点滴打完了,时间也是临近下午操课了,战友们和班长为了我整整一个中午没有午休,我心里很惭愧,要知道,如今可是全训期间。
班长帮我铺好床,和卫生员帮忙抬我到床上,身体有了好转,我不想再麻烦班长,说:“班长我可以自己走的。”
班长很严肃的拒绝我:“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在睁眼时,是班长把我喊醒的,他手里端着一碗白粥,问我:“大海,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又改口说:“这碗粥,你要是吃不完,我可要打人了啊!”
粥是咸的,班长说我是最近流汗太多,身体盐分缺失又得不到及时补充,才造成的中暑!
白粥里还卧着两个鸡蛋!
我当着班长的面喝完白粥,班长喜笑颜开,我能吃得下饭,说明我没事了。
班长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拿着碗下楼,我瞅了一眼窗外的晚霞,时间却是午后了,我躺在寝室,能听见大厅门前传来热身的呼喝声。
那天晚上,战友们都说我享受了总统待遇,不过有一点是曹立博替我可惜的:“大海,你中暑也太不值了。怎么说也得休息两三天,要是我,我就这么干。谁想你半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