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渐起
兵权谋，兵家的一大道途，其中堪称典范的便是赵成前世历史中的韩信。
秦伯修这一道途，将消息分发全军，反而更能对军队如驱臂使。
“接下来，是收获时间了……”赵成望着远处浩荡山林，面露期待。
虽说不能像先前斩杀棠离虎一样，一只羊的羊毛薅到死，但这西戎营地中，贵族数量以及质量却要棠离虎多上不少。
他有些期待，当自己做完这一切，重新回到秦地时，山海浮图的收获究竟能有多大。
……
就这样过去了两日。
自赵成离开后，原本一天至少要来上数次的异兽攻营，再也没有动静。
秦军营寨中气氛并没有因攻势降缓而舒展起来，反而是愈发压抑。
巡逻的兵士也是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盔甲碰撞声自中军营帐外传来，凛然作响。
赵仲愣神看着地图，不时叹息一声。
“他不该来的。”
原本赵成记忆中威严的君父，此刻却像是一个深闺怨妇，只会惆怅着重复同一话语。
兜鍪下乌黑的短发，也变得灰白起来。
“大兄。”秦伯在地图上画了最后一步，无奈叹息一声，“若你闲着无事，来帮帮我。”
地图上，满是炭笔画出的纵横线条。
此刻两人面上的的图腾纹路已经淡了不少。
这是两日内秦伯做出的规划，还差一日他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剩余的军队便能从此地撤离。
赵仲走进，看了看地图，手指虚化出一条线来：“这山林附近，不能去。”
“好。”秦伯点了点头。
营帐中除却炭笔沙沙声，再无半点声响。
待万籁归寂，秦伯看着眼眶又再度发红的赵仲，劝慰道：“我那侄儿吉人自有天相。”
“悔不当初啊。”赵仲紧闭双眼，“这秦君，有甚好当的。”
若没有这牵挂，何至于他父子二人都要在此地拼死拼活。
仅是周天子号令，他们就连自己性命都无法保全。
“大兄。”秦伯拉过赵仲的手掌，轻轻拍打他手背盔甲，“莫要这般妇人之态了，剩下的兵士，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去。”
赵仲无声叹息。
身为小国君主，百姓依附于自身，就连生死都不能任性。
依着先前想法，他原本是想要赵世父来此地，留着已显露带兵治国之能的赵成活下，好保证秦国延续。
两条人命，足以换取周天子的宽宏大量。
但现在，却已是这般……
“都怪我无能。”赵仲心中满是自责担忧。
竟连为子女遮风挡雨，都做不到了。
为人君，他尽心尽力，但为人父，他却是不合格。
“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处何地。”
……
赵成从肥硕身体中抽出染血长刀，西戎风格的营帐中已是尸横遍野。
两个衣衫褴褛的女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莫怕。”赵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快逃吧。”
这是他杀的第十个单于。
和棠离虎所在的西犬丘不同，此地广袤，人口众多。
西戎百姓信奉的贵族却要活的更久些。
反倒是养成了赵成身前这种如猪体型。
不仅如此，他们对麾下百姓也是愈发残暴。
同样因为聚居部落，这些人的统治更难被掀翻，
用刀挑起那肥硕身体上的金色项链，扔给那两个女童，赵成轻声说道：“西行三十里，白色的旗帜下，把这东西交给你们第一个看见的人，就能活。”
这两日，赵成也不是光顾着杀戮。
有一部族，正巧转生池就在此地，部族单于以及麾下亲兵被他杀崩了。
他索性就扶持一郁郁不得志之辈，再遇到可怜人也好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
“谢谢……”闻言，两个女童中稍大一些的颤抖着身子跪拜。
“不必谢我。”赵成扯了扯嘴角，“我不过求一心安。”
随后，便转身离去。
西戎百姓，他救不过来，只能是遇到一个救上一个。
赵成看着太阳，选定一个方向后继续自己的杀戮。
先前密信中，所谓祭坛共有三个，他当前不过覆灭了两个祭坛。
还剩下一个，不过也快了。
一路顺遂，赵成心中却是愈发忐忑。
他不仅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连赵成担忧的祖神，也一直没有显露端倪。
反而是天边不时有闷雷声响起。
但同样有一好消息，在自己出手后，先前所见的异兽攻营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管了，还差一天，把最后一个祭祀所在解决，就能回去了。”赵成朝着目标方向飞速跑去。
这两日遭遇下，赵成却也有了几分估计。
前面那两个祭坛所在皆算不上硬仗，西戎兵士，以及守着的单于，对赵成如今实力而言不过反手可灭。
那这最后一个，定是最难的，说不定还会碰上那最高大的单于，丰王。
……
旌旗飘展，一身穿重甲的壮汉牵着宝马，在空旷的荒地等候。
若赵成在此地，便能认出，这人正是先前给自己密信之人。
不远处，许多穿着华丽，面上满是青黑图腾的人小心翼翼窃窃私语。
“这就是阿图？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凡人。”
“小声点，不要命了？”
一年长的见其中一人言语不敬，连忙低声呵斥。
“他不过是个凡人……”先前出言的，闻声不服气反驳，“糊涂了吧，让我们对一个凡人噤声。”
“凡人，他要杀你，不过两合。”年长的单于满是敬畏。
“这几日丰王不让我们去前线，我可是没将祭品耗尽。”那出言的仍是不服气，“若让我化神……”
“还是两合。”年长的好像想到什么，不由抖动肩膀，“闭嘴吧。”
闻言，那些部族中最尊贵的单于皆是不在言语，安安稳稳端坐。
不远处，便是一骨头搭成的祭坛，外围四面大鼓，祭坛正中央一玉制神像。
各色彩旗在风中飘扬。
不多时，阿图听到远处脚步声，牵着宝马迎了上去。
“王。”
他松了缰绳，抱拳行礼。
正对面，是一个面色普普通通，甚至于有些小肚腩的中年人。
同样披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