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胡八斗履历
蒋子宁这个混账，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他，一连几次没得手之后，这次直接出狠招，想把疫情和杀人两口大锅一起扣他身上。
要是真让他给扣成功了，不用皇帝出手，贾家已经可以满门抄斩，直接快进到原著大结局，不，比原著大结局还要惨烈。
范于焉问道：“你打算如何应对？这个局过于歹毒，可不好破啊。而且一边是皇帝，一边是仇敌，稍有差池，两相夹击，就是节节败退，一溃千里。”
贾珍冷静下来，再歹毒的局，只要知道对手是谁，那就不至于天塌了。
他嘴角边弯起一抹冷厉的笑容：“皇帝不急太监急。蒋子宁的计划再完美，也肯定想不到，皇帝居然没直接治我的罪，反而让我来主审此案。这么一来，他就得焦心锅落不到我头上。所以他还会再度出手，推波助澜一番，无论如何要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加速贾家的败亡。”
贾珍忽然笑出声来，眼中光芒四溅：“君且看，到最后，是谁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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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贾珍再去京兆尹府的时候，胡八斗已经命人连夜查探完了，并整理出了一份花名册。
贾珍跟昨日已经判若两人，丝毫不急，翘着个二郎腿，光是看花名册就看了半个多时辰，等得胡八斗昏昏欲睡。
贾珍从花名册中果然看到有几个生面孔负责供应食材或做厨子的，不禁心中冷笑。
好不容易看完了花名册，贾珍递回给胡八斗，一句话都没说。
胡八斗见贾珍面无表情，不禁心中忐忑：“大人觉得怎么样？”
贾珍看着胡八斗，想起昨日范于焉的提醒“要想瞒过皇帝，就得搞定胡八斗，因为此人就是皇帝用来监视你的眼线，没有他的配合，你唱不好这出戏”，不由得淡淡一笑：“大人辛苦了，活干得很好。”
胡八斗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等着贾珍像昨日一样雷厉风行，发布各种命令。
结果贾珍跟昨日判若两人，悠闲得不像是来查案的，倒像是来度假的，品茶之余，不断把玩府中带来的一个鼻烟壶，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无视眼巴巴看着他的胡八斗。
最后是胡八斗坐不住了：“大人，今天不查案吗？”
贾珍随口应道：“查啊，不过不着急，再等等吧。”
胡八斗丈二摸不着头脑：“等？要等什么？”
贾珍神秘一笑：“等该等的。”
见贾珍不肯明说，胡八斗也不能继续问，只好干瞪着眼，陪着贾珍在正堂干坐。
两人于是从早坐到晚，什么事都没干。
直到太阳西下，贾珍瞅着时辰到了，这才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胡大人辛苦了，那我明日再过来吧。”
蒋子宁真沉得住气，都这样了，今天还不出手。
行，那继续耗着吧，谁急谁是孙子。
胡八斗一脸茫然地把贾珍送走了，回头就跟师爷商议：“贾大人似乎很不对劲，他到底在等什么？”
这次连师爷都看不懂了，只好瞎蒙：“属下猜，会不会是当着这么多人不好下手，想慢慢拖时间，把这些传染的人都耗死了，罪证不就自然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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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二已经回府一段时间了，听说贾珍也回来了，这才过来正房里，把人都支开，才对贾珍道：“老爷，你让我去买的胡八斗的情报，我已经买回来了。芸哥儿之前说的不错，那地方收集的信息确实还挺全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贾珍随口问道：“花了多少银子？”
赖二踌躇了一下才道：“八万两。”
这么贵？！还好他只有八斗啊！贾珍顿时连一口茶都喷出来了。
赖二忙安慰道：“老爷，这些情报能花钱买来，已经算很不错了。要不是芸哥儿之前打探到的，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呢。”
贾珍苦笑：“一个五品，就要八万两。那日后要是买二品三品的，岂非我就要去变卖典当了？”
赖二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之前我和芸哥儿都尝试过了，官场上的情报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没有门路，就算有银子都不行。要不是有这些地下市场，就算花几十万两，也不见得买到真消息。”
这倒是真的，文官圈子跟武官截然不同，尽管贾珍之前已经借着汤沐的名头跟一部分文官相识，但距离结交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就算结交了，但只要没入他们的小团伙，那很多消息都会秘不外宣，就算是一些表层的履历和社会关系，也不会轻易透露，更不要说一些涉及个人隐私和把柄的深层线索了。
因为在官场上，情报就意味着优势，意味着能量。
不管是盐铁派还是外戚派，耳目眼线遍布全国，靠的就是这信息差，才能把控朝局，谋划风云。
深知其中利害的两派，自然不会允许他人随意可以构建情报网，大量获取秘密信息，因此才有地下市场的兴旺和昂贵的价格。
看来只有等林琺成长起来，打入清流内部，才能获得更多情报的渠道。
贾珍一边愤愤地想，等自己情报多了，也来干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一边打开了买来的那份情报。
上面详细的记述了胡八斗的进入官场以来的履历：他是本朝的进士出身，当时点的是第三十六名。
贾珍有些诧异，第三十六名的进士虽然比不上探花的林如海，但已经算排在比较前的了，不应该外放为官吗？
再往下看，胡八斗是拜在御史台一把手镇都御史蒙如青手下的，是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不是中举了才去投拜名帖的那种。
有名师扶持，又有官场人脉，展露在新科进士胡八斗面前的，是一条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金光大道。
然而，他最终没走成这条金光大道，也没有外放一个好地方主政，而是被压在了京兆尹这个前朝叛乱，本朝权小事多根本没人要的麻烦官儿十几年。
原因并不复杂，两派的势力逐渐增长，盯上了各种实权的肥缺，不允许非他们派系的人坐上那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