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剑挑华山
张天元的大喝声回荡在山间，显示出其一流的内功修为，让华山派的弟子门人全都面色一变。
当然不是怕了，而是起了怒愤之意，就是普通的小门派被人踢上山门，都会义愤填膺，为了维护师门荣誉而奋不顾身。
更别说身为江湖八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了。
张天元声音传来的刹那，峰上当即就有门人弟子，长老带上了宝剑，向着山下赶去，要让这个狂人连山门也上不来。
而在山腰处，两个巡山的华山弟子，更是在张天元话一出口的刹那，对视一眼，就全都拔出了长剑冲了上来。
“狂徒受死！”
两人一身华山派的淡蓝色练功服，拔出利剑，使出华山剑法一左一右攻上前来。
“当…”
张天元剑不出鞘，提起剑鞘轻轻一搭，架住两人的长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人的长剑就是一震，突然就从手中掉落下来。
“什么？”
“怎么可能？”
两个弟子惊呼出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天元，这种感觉，这种场面，他们只在传功长老指点弟子们剑术的时候感受过，见识过。
“刚柔变幻，力道无常！这是大成境界的剑法…”
那剑鞘上的力道不定，刚柔并济，先是以柔劲消去两人的力道，然后在千分之一个刹那间突然变成无铸的刚劲，瞬间将两人的长剑从手中打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少年，不仅有着深厚的内功，还有着这般高深的剑法。
“退到一边去吧，我不想伤你们！”张天元收回剑鞘，背对着两人径直上山。
后方两个弟子面色很是不甘，但他们知道，剑法不到大成的人，面对这样的剑术，连握住手中的剑都难，更别说战胜对方了。
两个巡山弟子只能满脸怒意的跟在张天元身后，没过多久，前方就有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山上疾驰而下，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八丈之内。
“哪来的狂人，竟敢该来华山撒野！”
那道身影飞跃山岩，在林木枝头之上跳跃穿梭，并不走山道，如飞燕一般迅疾灵动，显示出了强悍的轻功修为。
张天元望着接近的中年身影，轻功了得，内功深厚，应该是目标之一。
不等张天元出声回应，那道身影就看见了他，极速冲来，瞬间拉近几丈的距离，而后人在半空，其人就拔出一把精刚软剑，凌厉刺下。
“小子，吃我一剑！”
伴着话语，那人那剑跨越了最后几丈的距离，直指张天元眉心刺了下来。
这一剑极快，但并不突兀，这人先是大喝了两声，虽然的确是其人心中有气，不吐不快，但也算是提醒了，并不是偷袭。
如果这都反应不过来，那还是别来踢山丢人现眼了。
张天元当然不会被这一剑得手，别说他有着神识，十丈之内的气机动作都能洞察秋毫，就是正常的一流高手其实也能反应这一剑的。
“呛！”
张天元右手拔剑，一式拔云自下而上迎了上去。
“叮……”
两剑交击，双剑劲气交缠相冲，并不是一波，而是两股劲道同时爆发，刚柔并进，都想在交手的一瞬间打落对方的长剑，但两人都没有成功。
可见来人也是剑法大成的境界。
而这不分高下的一剑，只是开始，张天元有意见识天下各种剑术，取其精华感悟，来精进自己的剑法。
因此并没有使出自己的绝招十重剑气和刀剑错。
而来人则是一心想要将张天元拿下，两剑相交的刹那，他手中一抖，软剑剑身如灵蛇吐信，顺着张天元手中的长剑就缠了上来，剑尖吞吐寒光如毒蛇之吻，带着致命的杀机，直冲张天元的喉咙。
这要是咬实了，自然是一击毙命。
张天元平静应对，手中长剑轻轻一腕，剑术转至分水式。
天下至柔莫过于水，他这一式分水，劲气凝炼柔中带刚，能在江河之底分开重重水幕，劲气既凝练又玄妙，不费吹灰之力分开了软剑的缠绕，向着来人斩下，若是落实了，只有分开两半的下场。
“不好！”
来人瞳孔收缩，露出惊容，他这一剑可不简单，看似只是一缠，但其手中软剑却是虚实不定，千变万化，看似是刺向喉咙，但实则他可以借着软剑的灵巧变幻，轻易将剑尖转向眉心，眼睛，心脏，任何身体要害之处，其剑变招，理应无迹可寻才对。
但张天元却像是看透了他所有剑招变化，占据中宫天元，一式分水，如破开重重水幕般，分开了所有剑术变化的可能，一剑斩来。
而他则是一开始见对方是一个少年，存了轻视之意，觉得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仗着内功不差，就敢来学人踢山。
他当然要给对方一个教训，凭他的精妙剑术，就算短时间内拿不下，也能安然落地，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所以才腾空出手。
万万没想到，对方剑术如此精深，丝毫不在他之下。
而他，此时人在半空，气力用老，但他剑招被破，面临着对方的杀招，而他即将落地，却是无处借力，一时间陷入了险境之中。
“燕长老！！”
两名弟子惊呼出声，他们眼力都不算太差，看出了长老人在半空情况不妙，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除了惊呼，什么也做不了。
半空中的燕长老看着充斥眼帘的凌厉剑锋，眼神一狠。
“既然躲不开了，那就拼了！”
他手腕一抖，运起真气将手中长剑电射而出，直取张天元心口，攻敌所必救，而他则两手一合，准备来一出空手接白刃。
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行为，在剑术大成的人手中夺剑，无异于自残。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虽然只是因为心存自大而棋差一招，但这一招就是天地之别，分出了生与死的界限。
他就是不这样做，人在空中无处用力的他，剑术再精深，也挡不下对方的攻势，还不如拼一把，也许就能搏出一线生机。
但，就在这个燕长老绝望一搏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少年用左手附着真气，轻松抓住了他丢出的软剑，而右手落下的长剑则停在了半空，任他安然落地。
“刷！”
张天元左手一扬，将软剑朝着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华山派长老丢出。
对方一把接过，眼神错愕问道：“为什么停手？”
“我是来试剑的，和华山派并无私仇！”
张天元说明来意，虽然他这个踢山的行为本身就是在结仇。
但是，他对华山派是没恶感的，小时候如果不是路途遥远，也许他就是华山门人也说不定了。
“刚才你大意了，再来！”张天元说道。
他即是想完成系统的任务，也想着多领教别人的剑法，因此，他并不介意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好！”
这位燕长老喝了一声，提剑再度攻了过来。
“叮叮……”
双剑交击，两人缠斗在一起，真气运转在剑锋凌厉无匹，激烈拼杀间，无形的剑气四溢，在地上，在树木上留下道道剑痕，让两名弟子不得不退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分尸。
张天元这回完全见识到了这位燕长老的剑法，的确是一名难得的剑术高手，其一手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剑让他练出了新的变化来。
以软剑取代精钢长剑，剑招更加千变万化，虚实不定，似有似无，每每出招都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又好似无处不在，端的是精妙绝伦，让人根本无法摸清他的剑路和招式。
剑光烁烁，剑气千幻，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寻常剑法大成的剑客遇到他，一定会被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因为难于摸清剑路如何，而难以招架，最终落败。
但是张天元的天赋却不是盖的，他沉着而镇定，将自身化刀为剑的快剑八式施展到炉火纯青之境，周身像是绽放出一朵剑莲，将所有的空间都封在了剑莲之内，无论对手如何变化剑路，都逃不过他的剑莲笼罩。
这就是他的应对方式，既然你剑法千变万化，无处不在，我就以剑莲圈出一方天地，锁住所有的变化空间，让你变无可变。
而这，还是他有意磨炼剑法，没有动用超出常人的神识来，只用五感和普通的剑法应敌，不然神识洞察敌人气机，配合绝招，他早就能败敌了。
不过，数十招过后，他也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的剑法节奏，在对方软剑又是一抖，犹如天蛇吐信一般咬窜过来之时，他长剑一圈，使出贯日式。
这一式，落点极其刁钻古怪，截其剑尖之下的一点破绽，那里犹如蛇之七寸一般，是其软剑首尾不能相顾的死穴之处。
“不好，完全被看穿了！”
华山长老的燕冲心中一颤，他这一破绽说是破绽，但其实只随着他出剑的一刹那才有，而且，随着他的剑路变化，位置并不固定。
就连熟悉了他所有剑路的掌门，也是经过数次激烈交手，斗了数百回合，才明白了他的剑法破绽所在。
而现在，才是第一次交手，数十招过去，这个少年不仅守的滴水不漏，而且还洞察了他的剑法破绽，这等剑术，这种天赋让他心惊不已。
但现在，剑锋就在眼前，他连忙变招，软剑抖动，剑身变幻，之前的破绽瞬间不见。
但是张天元早已洞悉所有，长剑剑式也变，直取其剑招死穴，燕冲不得已，招式还没完全打出就再度变招，但他这般频繁的变招，也完全失了先机，张天元抓住机会，持剑猛攻。
“叮叮叮……”
又是一阵激烈的交锋，张天元使出快剑八式，每一剑都凌厉而迅疾，同时直取敌人剑法死穴之处，让对方顾此失彼，终于在第十八招后，再也防守不住，叮的一声，被张天元荡开了长剑，其中门大开。
“刷！”
张天元剑锋一点，定在了对方喉咙前。
“你输了！”张天元说道。
华山派的长老燕冲心中一颤，但看着眼前的剑尖，也只能无奈认输。
“你赢了！”
“承让！”
张天元收剑入鞘，继续登山。
“没想到燕长老都输了！”
退到远处的两名弟子眼神震惊不已，这个少年竟然战胜了长老中都数一数二的风剑燕冲。
张天元前行二十丈后，看见前方山道上，又有一个中年长老持剑而立，在这个长老身后，有数十名华山弟子严阵以待，正冷眼看着登山的他。
“能胜过燕师兄，有点本事，难怪敢来挑战华山派的剑术。”
这个中年长老面相很凌厉，有着一双入鬓剑眉，身躯修长，笔直如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冷面剑客的气质。
“啧，妇女杀手啊这是！”
张天元觉得，这人剑术有多高不知道，但是单论颜值，也许这人已经是华山派最强了。
张天元缓步前近，后方，长相平平的燕冲和两个弟子也在接近，同时也听到了他这个好师弟的话，嘴角一抽。
虽然话里没什么毛病，但总感觉很不爽啊！
张天元没有理会后方落败的人，平静的上前：“挑战华山派吗？目前来说，的确如此。”
剑眉长老眼神有些许诧异，从这个少年未尽的话中，他听出了强烈的信心。
真是一个狂妄之徒，不过，这个年纪的人，也的确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意气风发。
剑眉长老心中暗道，看来战胜燕师兄，他应该没有拿出全力来，这一战，我的胜算或许只有五成，不到六成。
心中这般想着，剑眉长老表面上依然冷傲，拔出了长剑，横指张天元。
张天元上前，来到一丈之内，见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他也不介意先手。
“刷……”
张天元长剑挥动，以快剑八式中的破竹式劈下，剑光闪动，凌厉迅疾。
剑眉长老不敢大意，手中精钢长剑递出，大开大合，挡住了张天元的剑招。
当！！！
剑眉长老长剑高高扬起，一股堂皇浩荡的剑势铺开，让张天元露出异色。
这是，剑法中有神意？
为了验证猜想，张天元持剑猛攻，体内真气如天风浩荡，快剑八式施展到极致。他一剑快似一剑，每一剑都像是融入了风中，借来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风之力。
这是他这十多天赶路的最大收获，每日与狂风作伴，每天都坚持练剑，他自然而然的，将无形的风融入了剑中。
不是破开风障，而是借助风力，配合着苍风决的真气，让他每一剑都快到了极点，真犹如天风过境的神速一般。
这是他之前打燕冲长老不曾爆发的速度。
剑眉长老神色凝重，这剑太快了，快到让他不得不爆发全部真气来应对，将希夷剑法发挥到极致，每一剑都带着堂堂正正的大势，每一剑都大开大合，声势浩大。
他的剑招并不奇妙，但却很正，无论张天元的剑有多快，他总能平稳的挡住，颇有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味道。
这也让张天元完全确认了，对方这套剑法，剑中有势，其势中有神。
这是一种高深的剑法，不只是内力和招式的配合，还蕴含了某种神意，习练此剑之人，若能够和剑法中的神意相合，往往能发挥出自身更强的力量来。
如那传说中的霸刀一般，虽然合的剑意，神意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