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重剑气破神意

张天元认出，对方所用的剑法中蕴含了一种堂皇大势，剑势大开大合之中，有一种广大的意境。

“是华山派的希夷剑法？”张天元心中第一个想到这门剑法。

华山派剑术众多，但论剑势最大的当属希夷剑法，其次是养吾剑法。

这两门剑法都不是简单的真气配合剑技，还蕴含某种了神意剑理。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大音若希，怪不得剑势浩大堂皇，原来是这门剑法。

张天元心中明悟，这样一来，他更有兴趣了。

“咻咻咻……”

张天元持剑猛攻，他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剑锋快到无影，旁观的众人只看到战场间一道道刺目的剑光在纵横交错，对着剑眉长老凶猛袭去，却根本看不清他的剑在哪里，也看不出他究竟使出了什么样的剑式。

而且，他的剑不只是快，无处不在的天风融入他的剑中，让他每一剑的威力也更加横横了，毕竟速度就是力量，因此每一剑都凌厉无比，有着分金断玉之能。

“当当当……”

剑眉长老不敢大意，亦是将希夷剑法发挥到极点，一招一式都有着广阔堂皇的神意，让他精气神意升华合一，每一剑都如有神助，发挥出来自身最为强大的力量，总能把握住张天元每一剑的轨迹，精准拦下对方的攻击，并且随着剑势铺开，他还打算反击。

眨眼间，两人就对拼了数十剑，招招致命。

可以说，两人都展现出了极其高超和强悍的剑法，这样精彩无比的剑术对决让旁观的众人全都看的目不暇接，心神都投入了其中。

“当！”

又是一次对拼无果后，眼见着快剑无法打破对方的防守，张天元运转真气，改变打法，试探性的斩出了一道剑气。

“咻……”

剑气纵横，竟足有数丈之长，在旁观的华山弟子看来简直是通天彻地，纷纷露出惊容。

剑眉长老却脸色不变，手中宝剑蕴着真气，大开大合，同样的一剑斩出，浩大的剑气冲出，和张天元融入天风凝炼至极的剑气相冲，双双崩溃，爆开数十道剑气。

“轰……”

崩溃的剑气从两侧飞出，所过之处大地纷纷开裂，在山道的地面上斩出数十道裂痕。

“剑法中有神意，果然不一般，但可惜，就算在契合，那也不是你的意，永远无法形成剑意。”

张天元暂时停手，意有所指的说出了这番话。

神意，便是剑术大成的境界上更进一步，剑中有神，能提升自己的状态，爆发潜能，发挥出超越常态的战力。

这对于战斗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优势。

而如果再进一步，将神意凝炼至极，练成真正的剑意后，更能以神为剑，每一剑都能以剑意压制敌人心神，使其心气散失，实力大降。

而这个剑眉长老，就是借着剑法中的神意契合，剑中有了神意，精气神凝炼，自身状态提升，战斗力大增。

但这也到头了，希夷剑法的神意太过浩大广阔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要想将这样的神意凝聚成剑意太难了，非常人所能为。

面对张天元的话语，剑眉长老脸色不变，他知道这个少年经过一番比剑后，已经看出了他的剑法奥妙之处，就像他也看出了这个少年，剑技妙到毫巅，超出了大成的剑术境界，但其剑中却无神。

那快剑术中虽然蕴含着风的力量，剑法如天风浩浩荡荡，绵延不绝，但是少年并没有将其化做一股逍遥快意的神气，只是以超绝的剑法御风入剑而已。

因此，他好奇的询问道：“少年郎，以你的境界，以天风为神意应当不难，为何不入，是你剑心有碍，还是你意不在剑？”

这却是他看见张天元腰间还别着一把刀，故有此问。

张天元明白他的意思，对方可能是觉得他更喜欢刀，故而才没有凝炼风之真意。

但事实是，他的心很大，以风为意，剑虽然很快，威力也很不俗，但却不合他心意，因此他不选。

当然，一个人也不是说只能有一种剑意，但是他认为，神意的凝炼投入了心神，在无形中是会影响和改变人的“神”。

因此，在练出真正合他心意的剑意前，他为了保持“元神”精纯，不愿将就。

这些，并没有人教他，是他在剑术大成后，每日刻苦练剑中，对着原著剧情的表现，自然而然的感悟出来的。

不过，剑中暂无神意，也并不影响他的战力和剑术进步。

他的目标剑气十八重，也是超一流的剑术境界，当然，那却是技法的升华之路，和剑意之路不同，但一样超出了大成的境界。

而面对对手的询问，张天元也非常诚实的给出了回答：“此剑之势，虽愈演愈烈，但却非我心意，故而不取！”

“有气魄！”

对方听出了张天元的意思，不得不盛赞他的意志和自信，以张天元表现出来的剑术天赋，如果以风为神意，或许有可能将其凝炼为真正的剑意，去争一争那天下第一剑客的位置。

而张天元却因为觉得不合其真正心意，故而宁愿不取，这种行径让这个胸怀宽广的长老心生敬意。

“不过，真正的剑者就该如此，剑心通明，剑在直中取！”

剑眉长老心中如此想着，甚至有些欣赏对面这个少年了。

当然，欣赏归欣赏，对方都是来踢山的，不可能轻易放下争斗，非得有一方趴下为止。

因此，短暂的两句话后，两人再度动手。

这一回，依然是张天元主攻。

而他这一次，也打算用出绝招之一了，融入天风的快剑再快，短时间内也打不破对方的剑势。

希夷剑法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为剑理，其剑势浩大，剑招大开大合，不拘泥某种形态，却像是包容天地，和张天元在应对前一个长老燕冲时，以剑莲封锁对方的空间变化很像。

这样的剑势剑法很克制快剑和刀剑错的变化，张天元就算用出神识洞察气机之能，也得僵持上百招才有可能分出胜负，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华山派后面还有高手呢，此时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剑法的大部分精妙之处，他也打算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招来快速解决战斗了。

“剑气十八重，请指教！”

张天元提醒了对手一声，手中剑锋吞吐寒光，慑人心魄。

剑眉长老目光一凝。

剑气十八重？

来不既细细思量，下一刻，张天元持剑，一记斩风之剑从上至下攻伐而来。

当！

剑眉长老持剑从右侧竖劈而下，结结实实的挡下剑锋。

但是，不同了，虽是一样的剑式，但和他之前挡下的剑却是再也不同了。

一重又一重的恐怖劲气在这一剑中同时爆发，不是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冲来，而是十重剑气如山崩海啸一般涌来，带着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

“呛啷……”

剑眉长老哪怕如今剑中蕴神意，状态极其良好，却也握不住手中宝剑，被这十重劲气叠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长剑瞬间跌落在地，更有剑气爆发开来，让他不得不后退几步躲避。

张天元则在此时长剑一伸，递到了对方的喉咙前。

“好一个剑气十八重！”

剑眉长老脸色依然很冷，但语气中却能听出他的夸赞很是真诚，发自内心。

“林长老也败了，而且这次竟然一剑就击败了……”

华山弟子们一片哗然，这个少年年纪小小，但却超乎寻常的强大，连败两位长老，最后一剑他们更是根本看不出任何玄妙，林长老就落败了。

“承让了！”

张天元收剑入鞘。

继续往山上走去，在场无一人阻拦，只是跟在他后面，任他从容登山。

又行数十丈后，张天元再度看见拦路的人影，前方是一个中年美妇，面容精致，身形玲珑曼妙，一身淡青色的罗衣，尽显其温润风韵。

而她身后一样有着众多华山派的弟子，其中有近半的女弟子。

“竟然连林师弟都挡不住你？”

看着走来的张天元，中年美妇精致的面容露出惊讶。

她是真的没想到，在掌门之下，剑术已然堪称最强的林豪杰林师弟竟然都败给了这个少年。

“他的剑术很强，但我更强！”张天元平静回应道。

话中的自信扑面而来，让美妇人露出异色。

“怪不得敢来踢山，这天下间，果然是天才辈出，能人异士无数！”

美妇想起那十五年前横扫江湖八大派的不败顽童古三通，然后又有铁胆神侯横空出世，将其击败压入天牢。

如今不过十五年而已，又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上了华山，且，听其口气，还要试剑天下，打遍江湖。

现在观其气息尚且平稳，毫无激烈大战后的疲惫，就知其打败林师弟后状态尚佳，并没有消耗多少精神气力，这样看来，就算是掌门内功深厚，剑术精深，也不一定能稳稳将其拿下吧？

中年美妇一刹那间想了很多，但张天元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走上前来，就是拔剑。

在看到对方准备好后，张天元使出快剑八式的破竹式，一剑递来。

“叮……”

两剑相交，因为前两关的人，一关比一关强，张天元不敢大意，当即使出了融入天风之力的快剑八式，一剑更比一剑强。

当真应了那句，此剑之势，愈演愈烈，让美妇长老不由得精神紧绷，全神贯注，将玉女剑法的灵巧发挥到极致，才堪堪挡下攻势。

“嗯？原来你最弱！”

张天元轻声自语，剑势缓了下来，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他要见识足够多的剑法，成为他精进剑术的积累。

无论是什么剑法，能够成为一流剑法，都有其独特之处，不同的剑术理念，更是能让他有更深的感悟思考。

前面两关的人，剑术招式和理念都让他大开眼界，对剑术的变化有了更多的认知和思考，因此，哪怕这是个女剑士，其所用的剑法可能更适合女士，但他也愿意去用心感受一番。

但是，张天元的话语和行动却让中年美妇恼火起来。

她知道三人中的确是自己最弱，没有燕师兄剑术的奇招迭出，千变万化，也没有林师弟的堂皇剑势，浩大广博。

但被人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说出来，也难免气恼，当然，这也是事实，她还能接受，最过分的是，对方竟然突然收力留手了。

这是看不起女剑士吗？

这才是她恼怒的地方，身为一个能将剑术练到大成境界的人，她的剑法还没有那么不堪吧？

越想越气，她的剑法中都带上了杀气，本来剑招繁复莫测，却不失灵巧的玉女剑法，在这时却是杀气腾腾，凌厉无比。

“叮叮叮……”

两剑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煞是好听，美妇长老发怒，将剑式的凌厉发挥到极致，招招凶险。

但是，这没有任何作用，张天元毫无任何压力，快剑八式施展开来，轻松自如的破掉玉女剑法十九式剑招。

而在第二十二招后，眼见美妇第二轮的玉女剑法没有什么新的玄妙后，张天元不在留手，长剑如虹，一式贯日突进，快到了极点，一刺之间，沿着对方剑法转换的破绽之处，一剑点在了对方眉心前。

“果然，宁师叔也不是对手！”

“燕长老和林长老都败了，宁师叔不敌也是正常……”

弟子们这回都不吃惊了，美妇师叔的落败，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弟子们的声音和神色让美妇人一脸黑线，这些家伙，没一个对她有信心的啊！

张天元打败美妇人后，照例说了一句承让，但没想到，美妇人却冷哼了一声道：“小小年纪，就这么虚伪。”

张天元看出对方的不爽，虽然具体缘由还不明白，但是，他很清楚，女子生气的原因有很多，最好的办法永远不是去刨根问底，而是无视。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这位女子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张天元收剑入鞘，回应了一句：“这是礼貌！”

说罢，他穿过前方自动让出道路的华山弟子，继续登山，让美妇恨的牙痒痒。

这一回，前方无人拦路，张天元顺利到了峰顶的华山派山门。

只见前方，屋舍连绵，粉墙黛瓦的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成群。

在峰顶上，能够有这样的建筑，足见华山派的气派。

在大屋舍前，已经有上百人在此严阵以待，其中有老有少，有长老也有弟子，同时华山派的掌门也终于出现。

那是一个相貌清癯的老者，居于中位，一身素色玄衣，却自有一股渊停岳峙的气势，仿若一代宗师。

“嗯？是他？”

张天元神色一讶，对面那个老者也是神色一动，看着张天元的样子暗暗惊奇。

没想到上回在京城他看走了眼，这个少年不只是内功有所小成，而是已然功力精深，江湖一流。

“小友，几月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境况！”

老者开口说道，让华山派众人都有些惊讶，掌门竟然认识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