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为什么专捡这种事来报道？

李诚面露不悦之色，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买账。

微微抬了抬下巴，开口道：

“系统，你为什么专捡这种事情来报道！

要知道个例可代表不了全部，成化帝，那可是‘犁庭扫穴’的主角，本事肯定不小，他这么干，必定有他的苦衷和不得已啊。

你好好琢磨琢磨，流民扎堆的地儿，是不是更容易闹起义？

一帮无家无业的穷苦人，整天啥也不干，就凑在一块儿，他们能聊啥？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毛！

咱得学会换位思考呀，站在官府的立场想想，把这些人处理了，社会不就安稳了嘛，其他百姓不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嘛。

所以说，可不能把历史从当时的社会背景里硬生生地拽出来评判。”

推演系统：【……】

李诚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指望系统与他辩论。

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接着推演吧。

记住，以后可别再故意抹黑我大明了哦。”

【在杀掉上百个胆敢反抗的流民后，所有的流民便都被官兵赶出了苏州城。】

【虽然政令上说的是只驱赶其他州府的灾民，但现实不像游戏，随便一个政策便能够得到百分之百的执行。】

【苏州府的官吏们着实没有精力逐个查验流民身份，况且流民大多也无确切身份可言，于是索性将他们一股脑儿全赶了出去。】

【除非有人作证方能留下，可什么人作的证才算数呢？

一个流民又该如何让人作证？这就得看他们是否“会来事儿”了。】

【至于说是反抗的才杀，但在实际中却是不合作的、不听话的就杀，

官兵们会用行动告诉流民，在这里搞非暴力不合作是绝对行不通的。】

【寇慎也知道下属激进的行为，虽然没读过哲学，但丰富的官僚生涯让他明白，

只要想做事就会不可避免地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前进的道路上中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嘛。】

李诚微微颔首，作为“理中客”，他对寇慎的做法还是比较理解。

“这寇慎头脑确实清醒。

果然，能上史书的官员，能力总归是有的，只是手段稍显残酷了些。”

【在驱逐流民的过程中，兵丁在棚户区竟发现了大量兵器与黄巾。

一群流民，要兵器何用？又准备将黄巾戴于何处？这分明是想造反呐！】

【一时间，苏州官民无不感念知府大人的英明神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州府乃江南财赋之地，断不能让那些泥腿子给祸害了呀。】

【至于流民们为何在短短两月之内便拥有如此多崭新的兵器，无人关心。】

【他们是否真的要造反？】

【答案是or。】

【七月初，苏州府的父老乡亲们在得知那所谓的“真相”后，态度骤变。

曾经对李诚和李家有多赞赏，如今便有多愤恨。】

【而城中的大户们，早对李家在苏州产业遍布的状况心怀不满了。

他们一致认为，都是因为你虚伪的善意差点酿成了大祸。】

【再加上李家此前有“万民伞事件”的前科，于是乎，苏州府渐渐流传起一个惊人的“真相”：

城外的流民，其实是李家暗中培养的死士！

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冲入城中，杀官造反，高举反旗。】

【如此一来，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李家平日里不修善果，怎会突然转性做好事？

原来是在培养死士啊！

至此，“真相”大白。】

“哼！简直是荒谬至极！我李家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诚冷哼一声，从书案前站起身来，心中愤懑不已。

“我祖父只不过是个做了点小生意的商人，怎会与造反扯上关系？

若真要造反，又怎么会把产业做得如此引人瞩目？”

看到此处，李诚怎能不知是有人觉得李家碍事，欲行栽赃陷害之举？

他缓缓眯起双眸，眼中色泽瞬间变得如墨般漆黑，全然不见先前的睿智与清澈。

再联系一下先前推演中，苏州知府寇慎的言行举止，背后主谋是谁？不言自明。

“这老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欲一击致命啊。”

李诚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怒火，此时的他显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造反此等罪名，哪怕只是沾上一点边，那也得脱层皮。

一旦这罪名落到头上，即便李家有通天的背景，也无济于事了。

这次推演算是完了，有这么个罪名还考什么功名，命都要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李诚直接破防，气得暴跳如雷。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声怒吼道：

“老贼，你误我大计！

方才我还颇为赞赏你行事果断，是个能吏。

没想到搞了半天，你口中的代价竟然就是李家！

你解决问题就好好解决，结果你告诉我，你的答案就是把我家当成问题给处理了！

你就是这么赏识我的？”

李诚的脸色涨得通红，呼吸急促，原本他以为为了苏州府的繁荣稳定，牺牲的只有城外哪些流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李家的事儿。

或者说从始至终，李家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流民只是个引子而已。

“继续推演，我倒要看看这寇慎到底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李诚在暴怒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些在学校、书本里可学不到，当下便决定要好好看好好学，师官长技以制官！

【几天后，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样，官府、行会对李家的调查处罚接踵而来。】

【因李家涉嫌资助流民造反，吴县县衙决定对此开展调查。

一队队官兵如汹涌潮水般，气势汹汹地将李家的宅子贴上封条，逐一查封。】

【原本的朱门绣户瞬间陷入混乱，但好在事情终究还没有尘埃落定。

因此官兵们没有冲进府中抄家，仅仅是把宅子封了，并派人在门口驻守，不准有人随便进出。】

【同时，李家在苏州府的各项产业被下令冻结扣押，苏州府商行也拟将李家从商会中除名。】

【李老太爷颤抖着双手，望着曾经辉煌无比的李家如今变得这般，心中悲痛欲绝。

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气血上涌，急火攻心之下，竟一下子背过气去。

众人慌乱地围上前去，呼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试图为他顺气，有的急忙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