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凌梧双归京!
第七章凌梧双归京
南楚京城,名为上京,位处中原腹地,繁华昌盛,乃高祖皇帝定鼎天下时,集数位能工巧匠与星象大师之力精心构筑的王都。
此日破晓之前,有关邪王君谨慕于北疆之役大获全胜的捷报传至上京,然伴随而来的,竟是君谨慕在班师途中遭敌军暗中偷袭,不幸殒命的噩耗。
刹那间,南楚举国服丧。
南景帝为其钟爱的幼子筹备了极为隆盛的丧礼,素幡自八方城门凌空而起,未及晌午,便已遍插满上京,银箔飘飞,全城百姓皆着素缟,面色凝重。
与此同时,城中的将军府凌家亦在操办丧事。因体弱多病而被送往邻县远亲处调养八载的嫡千金凌梧双,本应于近日返京,岂料途中马匹受惊,致使马车失控,连人带车一同坠入深谷。
惊闻邪王罹难,满朝文武纷纷进宫吊唁,镇国将军凌震天亦在其列。
眼见南景帝哀伤过度,几近崩溃,他心思一转,遂向皇帝进言。其称将军府乃世袭罔替的勋爵之家,而逝去的女儿又是嫡出,论身份地位,与邪王殿下君谨慕堪称天作之合。不妨为二人缔结冥婚,以免邪王殿下在九泉之下形单影只。
景帝因幼子之死,已然心灰意冷,乍闻凌震天之言,亦觉儿子年方弱冠,尚未成家便战死他乡,委实太过凄惨。当下挥泪应允,为邪王君谨慕与将军府大小姐凌梧双赐下冥婚之约。
凌梧双便是在这般凝重哀伤的氛围中踏入上京的。彼时,她身着一袭被晨露浸湿且冰冷梆硬的破旧锦袍,伫立在上京街头张贴的皇榜之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懑之意:“究竟是哪个混账出的馊主意!罢了,既然我尚在人世,这婚事自是不作数的。”言罢,她愤然抬手,一把将眼前的皇榜狠狠撕下。
这一撕,顿如捅了马蜂窝一般,大丧期间,满街皆是腰缠白带的官差,皇榜被撕,两队官差瞬间蜂拥而至,齐声怒喝:“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撕扯皇榜?”
待看清来人,官差们却不禁一愣。
眼前竟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衣衫褴褛,宽大的衣袍在风中摇曳,显得身形愈发单薄。
那女子手握皇榜,双眸恰似寒夜中的孤星,冷冽的目光扫来,令众官差只觉寒意顿生,遍体生凉。
也不知为何,众多官差面对凌梧双时,竟莫名地心生畏惧。
凌梧双环顾四周,眼神愈发冰冷。
难道今后便要在这封建礼教的桎梏中度过余生?
再无高楼林立,亦无车马喧嚣,有的只是繁文缛节,等级森严?
她垂首望向手中紧握的皇榜,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温泉池内那道修长的身影,以及他那双幽邃的蓝紫色双眸,心尖悄然泛起一丝酸涩。
凌梧双沉默不语,于脑海中迅速梳理原主的记忆,而后毅然抬步,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行去。
有官差欲上前阻拦,却被身旁同伴悄然拉住,低声劝道:“罢了,这女子许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有些错乱。今日京中诸事繁杂,莫要再生枝节。”
将军府坐落于上京城西,规整肃穆的上京城素有东商西仕、南农北匠之分,城西之地,达官显贵云集,将军府在一众王府府邸之外,堪称最为恢宏的宅邸。
凌梧双行至府前,远远便见府门洞开,无数身着孝服之人穿梭往来,更有多人抬着纸扎祭品鱼贯而入。只听得府门口有人高声吆喝:“都仔细着点儿,此皆为二小姐的嫁妆,万万不可有丝毫损毁,若有差池,即便将军府网开一面,邪王府那头亦决然不会轻饶!”
凌梧双微微蹙眉,邪王府之名,她自是知晓,皇榜上分明写着,那君谨慕便是邪王封号。
她继续前行,于府门外驻足而立。
门内众人忙碌,一位年约三旬的美妇满脸悲戚地叮嘱:“这些嫁妆尚嫌不足,凌福,你即刻再差人去多添置些,绝不能让人小觑了咱们将军府,更不能让大小姐在那边受了委屈。哎!二小姐命苦,在世时未能尽享荣华,如今大好年华便已去了,定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言罢,她狠心褪下腕间玉镯,置于一尊纸扎人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