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府中纷扰！

“若颜，莫要胡言乱语！”凌若颜刚一说完，凌娉婷便轻声呵斥道，她微微蹙起黛眉，面上满是悲戚之色，“邪王殿下尊贵非凡，岂是我等能够随意评说的？往后切不可再这般莽撞了。”

被称作若颜的乃是将军府的五小姐凌若颜，是个庶女，为府中姨娘柳氏所生。这柳氏本是主母沈氏的远房表妹，随着沈氏一同陪嫁进府，而后经沈氏做主，被凌震天收了房，诞下这将军府的五小姐，并将其养在沈氏名下。

凌家血脉优良，有凌震天那般英武的底子在，子女们的模样皆是出众。凌若颜亦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圆润的脸庞带着浅浅的酒窝，模样甚是娇憨可爱。

然这娇憨不过是伪装罢了，她仗着自幼在主母身边长大，又与主母有这层亲戚关系，与凌娉婷走得极近。因而好的没学到多少，反倒养出了一身骄纵之气，年纪尚幼，便已深谙阿谀奉承、狐假虎威之道，挑拨离间的本事亦是不差。

此刻被凌娉婷责备，凌若颜心中纵有万般不愿，面上却仍乖巧应道：“多谢娉婷姐姐教诲，若雪定当铭记于心，绝不再妄议殿下。”

凌娉婷颔首，神色间的哀伤愈发浓重，“二妹妹她着实可怜，年纪轻轻竟遭此厄运，每每思及，心中便悲痛难抑。她往昔身子孱弱，如今去了，多为她添些福祉也是应当的。”

凌若颜赶忙附和道：“那是自然，娉婷姐姐宅心仁厚，仿若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怪不得众人皆言，咱们将军府的大小姐乃是南楚一等一的美人，更是一等一的善人呐！”

“我的二小姐哟，您的命好苦啊！呜——”忽然，一阵凄厉的哭声传来，与此同时，一把纸钱漫天扬起，纷纷落在凌若颜的脸上。

“何人如此大胆？作死吗？”凌若颜尖声叫嚷起来，“哭什么哭？这是在哭丧吗？”

撒纸钱的下人们吓得一哆嗦，赶忙闭嘴，却又忍不住小声嘀咕：“府中此刻不正在办丧事吗？奴才们不过是依着规矩行事罢了。”在他们看来，死了人哪有不哭丧的道理，这若是不哭，可是会冲撞活人的气运的，他们身为府中的杂役，哭丧便是今日的分内之事。

然而凌若颜却满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原本是丧事，可如今有了冥婚之赐，这丧事已然成了喜事。”

“放肆！冥婚岂是喜事？”一声怒喝陡然响起，只见将军府的老夫人唐氏在一群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唐氏年近花甲，平日保养得宜，腿脚还算灵便，可此番或许是因凌梧双出事受了太大的打击，整个人显得格外苍老，连走路都有些踉跄。她手指凌若雪，厉声斥责道：“让你跟着娉婷一同学习规矩礼仪，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主母沈氏见老夫人动了怒，急忙接过话头：“若颜，祖母所言极是。这冥婚虽为婚事，却绝不可当作寻常喜事来对待。你虽是庶女，但既养在我名下，便不可丢了我的颜面，莫要坏了规矩，平白让人看笑话。”言罢，她看了老夫人一眼，又对凌若雪问道：“你可听明白了？”

凌若颜连忙屈膝行礼：“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沈氏微微点头，“记住便好。”随即转头看向那几个杂役，脸色变得冷峻严肃，“冥婚虽不算喜事，但亦不可哭丧，若是哭了，便是不给皇家颜面，咱们将军府可担不起这等罪责。”

这时，不知是谁盯着门口新抬进来的一批纸扎祭品，突然说道：“如今这纸扎之人，都是依照逝者的模样扎制的吗？你们快来瞧瞧，那刚抬进来的纸人，怎地与二小姐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