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黄师爷
两人出了黑市。
老黄便领着陆离走上了外城最繁华的街道。
这条街，位于会城的中心，也是通往内城的唯一道路。
所以相比于其他街道，这条街不仅是最繁华的，也是最宽敞的。
街道之上，往来商贩络绎不绝。
酒楼、饭庄的招牌更是隔十几步便有一家。
相较于陆离先前所待的渔村，此地竟看不到丝毫破败之相。
老黄见陆离不断左右观瞧，当即拍着胸脯道。
“小哥随意，这里看上什么，想吃什么，我老黄买单！”
陆离闻言，微微点头，当即便走入了一家卖玉器的铺子。
他并不挑剔，随手指了指两只大小合适的玉盒，便示意东家找老黄结账。
老黄见此，也是一愣。
看了看陆离所买物件，又看了看标价，便立刻与东家展开了一番紧张刺激的讨价还价。
待到老黄付完钱走出了玉器店，陆离已经在隔壁的饭庄内点了一桌子大鱼大肉了。
老黄轻咳一声，招来了伙计先把饭钱付了，这才坐下。
陆离并非不会做人，只因为方才老黄因自己还多赚了十几个金豆。
他买的玉盒以及一桌菜，不过是那些金豆的零头罢了。
“小哥，你买玉盒作甚？”
老黄喝了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好奇的问道。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万一以后还能遇到这些珍贵的药材，便不愁没物件装了。”
老黄闻言竖起了大拇指，“有志气！”
“小哥，你同我讲实话，你是不是不光取了一朵阴灵芝？”
“你若是有多的，哪怕大小、品质不如前一朵，我老黄也能给你个好价钱。”
陆离闻言摇头道，“别说山上没有了，就算是有，我也没盒子带回来不是？”
老黄闻言，顿觉十分有理，当即止住了话头，撸起袖子，开始吃喝。
用罢菜饭，两人沿着这条中央大街走到了尽头。
此处与城门外一般，设有岗哨。
一般人没有内城身份，是绝进不去的。
除却岗哨之外，内城的城墙下，还有一间六开门的大屋。
陆离抬眼望去，这大屋的牌匾上，正是写着县衙二字。
“这县衙怎的开在内城的城墙下？”
老黄闻言，笑道，“小哥不懂了吧？”
“这县衙既要管理外城事务，也要管理内城的事务啊。”
“加上县老爷可是住在内城之中的。”
“所以这县衙，不开在这里，又该去何处开呢？”
一边说，老黄将陆离朝那县衙一边引去。
直至到了县衙门口，老黄这才停下脚步，示意陆离在外等候。
不多时，当老黄再次从县衙出来时，陆离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老黄身穿一袭白色文士衫，腰间挂着一方小印，手中摇着白纸扇。
待他走至陆离面前，刚好路过两班衙役。
他们见了老黄，当即拱手喊了声师爷。
“你竟是衙门师爷？”
老黄摆了摆手，笑道，“六扇门中好修行。”
“我要没有师爷的身份，还真不敢在黑市中赚钱财哩！”
陆离见此，这才想明白为何拍卖行的人允许他暂存货物。
也明白了为何张全能同他熟识。
张全作为村长，但凡进城，便要与衙门打交道。
一介村长若无要事自是见不到县老爷的。
大部分事务都是与师爷交割，来去多了，自然认识老黄。
甚至陆离都怀疑，先前的脏货都是销在了老黄手里。
老黄似是看出了陆离的担心，当即道。
“小哥，你放心，咱是讲究人。”
说着老黄举起了右手道，“这是官职。”
放下右手又举起了左手，“这是生意。”
“两手互不相交，方能相安无事。”
说罢此言，老黄贴近陆离又道。
“你们做事干净，那憨货又不得人心。”
“他空出来的位置，多少人抢？”
“新的来了，旧的怎么去的，自是没人关心了。”
陆离闻言点了点头，老黄这算是抹平了他的一个心结。
老黄拍了拍陆离的肩头，掏出了一张地图。
指着三处画了红圈的位置道。
“目前外城只有三处空缺了。”
“这三处，本是县内衙役的房产。”
“人没了，也就空了。”
“买在这三处，户籍自是好弄的。”
陆离闻言，结果地图一看，发现红圈所画的位置，基本都靠近外城门，这让陆离有些不满。
“没有中间点的位置吗？”
老黄闻言，摇了摇头，指着地图说道。
“这外城的房子，往内城靠近一尺，价格便多加两成。”
“便是如此，这些年来，也不见有房子空出来过。”
“我可不是自卖自夸啊，我是帮你查了户籍的。”
“目前外城的房屋，除了这三所，都是有在册的房主的。”
“你即便高价买下房，房主不愿除籍，你也入不了籍。”
陆离闻言，不再多问，记住了三处房产的位置。
“有劳你在此地等我，我去看看房，回来便给你答复。”
说罢，陆离提起一口气，便跃上了一旁矮屋的房顶。
不出五息，陆离便消失在了老黄的面前。
他花了半个时辰，在这三处房产转了一圈。
终于看中了一处靠近南城门的院子。
这房子相较于其他两间都更大些，尤其是院子足够宽敞，住个五六人完全不在话下。
回到衙门口，他立刻将结果告知了老黄。
老黄见此，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间房，衙门的标价是三百两银子。”
“但你们还需要落下户籍，这就需要打点关系了。”
“上下一通走下来，起码需要两百两。”
陆离闻言，眉头一挑，“那么贵？”
“这还贵？你满大街打听打听，外城的房子什么低过五百两的。”
“我老黄是想交下你这个朋友，我连劳务费都没算呢！”
陆离无奈，心中默默以一比十的算法计算。
光就买个房子，便花了五十两金，这样一算，陆离顿觉先前的打算有些乐观。
哀叹一声，陆离咬了咬牙，从木匣中取出一只金元宝交到了老黄手中。
老黄刚想接过金子，便被陆离扣住了手腕。
“你可别马虎。”
“放心吧，两日后，你带着人，直接入住！”
闻听此言，陆离这才松开了手。
见老黄转身入了衙门，陆离也迅速回到了医馆之中。
李时见他风尘仆仆，当即问道。
“一日一夜，何处去了？”
陆离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两支玉盒。
又一一将其打开，递到了李时面前。
瞬间，本就充满药味的医馆内，充盈起了一股浓郁的药香气。
李时看着眼前的玉盒，抽动鼻子闻着略带苦味的药香，不禁咽了口唾沫。
不等陆离开口，李时疯了似的，关紧了医馆的大门。
又快步走入堂内，封闭了堂内的门窗。
昨晚这一切，李时这才指着玉匣问道。
“如此品相的阴灵芝，千金难求啊，采摘得当，又以玉盒保存，谁叫你的？”
“不对！你先说哪里来的？”
陆离见李时指着那朵小灵芝，脑袋嗡嗡直响。
“您是说，这朵小的，价值千金？”
李时闻言摆了摆手道，“这小的千金怕是难些，但是卖个三百金绰绰有余啊。”
“这朵大的，怕是远超千金了！”
李时望向大灵芝时，那柔和温暖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孙子。
“三百金！”
陆离瞪大了眼睛，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